朕教你日理萬姬 荀二

64、有備而來

“師父……師姐……”明月輝口中喃喃地念著。

“殿下……殿下……”耳旁, 有人在焦急地喚她。

明月輝睜開了眼睛, 發現是一臉淚痕的陳涼真,她正守在她的身邊。

“過了多久了?”明月輝沙啞著嗓子問道。

“一……一個時辰……”陳涼真緊張答道。

“才一個時辰呀……”明月輝感嘆,她在回憶裡, 過了整整四年呢。

這不是記憶裡的四年,她清清楚楚感覺得到, 這就是系統將她帶到了那個時間段, 讓她結結實實過了四年的時間。

一切都那樣真實,師父、師姐、袁廣涯、小孔雀……

她終於明白了好多以前猶如霧裡看花理不清楚的事實, 原來她並不是袁芳塵,遊戲裡的“袁皇后”也不是真的袁芳塵, 而是這個叫做明月的少女。

遊戲裡她代替袁芳塵嫁給了司馬沅,在南渡途中慘遭侮辱,導致性情大變……

那明月以前呢,以前的明月又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

明月輝下意識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結果惹得一陣疼痛,“嗞……”

“殿下, 您在幹嘛?!”陳涼真趕緊將明月輝的手拿了下來, “別去碰傷口,才剛剛拔了針。”

明月輝吐了吐舌頭,她只是想摸摸看其他兩根金針的位置。

“涼真,你不是說有三根針麼?”明月輝問道。

“嗯。”陳涼真輕輕地摩挲著明月輝的小手。

“其他兩根針……當真不能拔嗎?”明月輝遲疑地問。

此言令陳涼真眉心一跳,連明月輝的手都不隨便摸了,趕緊乖巧搖頭, “不可不可,這兩根針實在太粗太狠太深,除非真有什麼機緣巧合,能撬動一二,不然貿然拔了,必是當場斃命。”

明月輝點點頭,她如今記起哀牢山中所學,醫術比起陳涼真可以說是不遑多讓。

陳涼真的醫術更偏醫宗大流,而她更像是旁門左道。

陳涼真說的道理她都懂,奈何能醫不自醫,這幾根針的情況她看不到,只有透過陳涼真才能瞭解一二。

如今陳涼真如此篤定地說了,那必然是絕不可拔的。

只可惜了那兩根針後的記憶,她是真的很想知道,“明月”到底是誰,她的過去,她的來歷,以及她如今還有沒有親人……

然而如今,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明月輝喝完陳涼真給的安神湯後,即刻下了床,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水蓼依依,明月輝又一次來到了這個庭院。

她本是不欲見薛快雪的,可在拔針之後,她從哀牢山的所學中找到了抑制她病情的方法。

不知此行去救司馬沅會不會活著回來,若是能夠活著回來,她不希望薛快雪提前死了,令司馬沅的心意白費。

傳說中平楚老人正是留在京口,以明月輝之能,雖不能徹底令薛快雪根治,但她有理由相信,若是司馬沅找到了師父,薛快雪之病,理應不在話下。

“殿下,殿下……”醫女奴婢們見了明月輝,依次序跪成一排。

明月輝眼尖地找出了之前與她對話的那名小醫女,“起來,本宮有一事吩咐於你。”

小醫女驚喜地抬起頭,很快站了起來,跟著明月輝到了一個角落裡。

“迅速備好這幾物,本宮即刻要用。”明月輝將一張紙箋交給了醫女。

醫女看了那幾物後,滿眼驚訝地抬起頭來。

“按照本宮說的做。”明月輝篤定道。

“好!”醫女頷首。

隨後明月輝吩咐侍女們緊閉庭院大門,不準任何人進此院一步。

她坐在薛快雪的房間裡閉目休憩,等待醫女找來刮骨刀、麻沸散等物。

空氣裡,瀰漫著薛快雪創口散發出來的惡臭,明月輝心中暗想,這個女人的運氣可真是好呀……

這般背癰,分明就是她思慮過度,又不加治療慢慢加重的。

說白了病到這種程度,完全是薛快雪自己作的,怪不得別人。

偏偏這樣作死,前有司馬沅為她獻計,帶她出宮;後有謝如卿喂她齊天丸,為她保命;最後還有自己……特麼在送死前夕,還要來給她刮骨療傷。

這真是極致女主的命格了。

明月輝想。

想想還有一絲絲的不平和嫉妒呢,她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呢。

不多時,醫女替她備好了物件,又給薛快雪下了麻沸散,擦了身體,待做好一切後,緩緩退了出去。

明月輝深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俯視著薛快雪背上蜂窩狀的創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膿眼,呈漿黃色透明狀。

這般慘狀的背癰在如今正統的醫宗眼裡,是已經判了死刑了。

而平楚老人那裡,卻並不是這樣。

平楚老人的岐黃之術,不同於當今任何一個宗派,他的醫術就跟他人一樣,旁門左道,神秘莫測。

明月輝的醫術可能並不比陳涼真好,可巧就巧在她得了平楚老人微末的真傳,對於這些頑症,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

比如這背癰,如今的醫女大夫全都束手無策,因為他們篤信的治療是內化,用藥去調和內裡。

而平楚老人一脈,便是不管不顧、大膽妄為,認為這樣的病灶,直接割了便好,哪管什麼調和之道。

明月輝淨了手,細心擦乾,執起了刮骨刀……這把刀握著的感覺,和記憶裡一模一樣。

開始吧……刮骨刀輕輕劃下,她的眼睛一寸不離地測量著,精確地旋開了病灶一角……

……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明月輝從房裡走出,她揩了揩額頭上的細汗,一步步扶著牆走。

“殿下……”那個醫女走過來。

“好好照顧薛姑娘,病人應當如何照料,不用本宮教你了。”明月輝喘了一口氣,她相信,這個醫女是個靈慧之人。

果不其然,醫女頷首,“必不負殿下所託。”

“你還有……那個清口丸沒?”明月輝突然想起,這個小醫女做的清口丸可好吃了,她就算個了四年的記憶,還記著那幾枚小丸子呢。

“有的有的!”醫女從腰間掏出了一個碧玉小瓶。

“還有多的嗎?”明月輝接過碧玉小瓶,搖了搖,發現沒有多少,“我想拿去給晉王吃。”

她想著,到時候找到了那孩子,他這麼喜歡吃新奇的玩意兒,一定愛死這口了。

醫女瞪大了眼睛,沒有想過自己自制的小玩意兒如此暢銷,趕緊摸遍了全身,把渾身上下最後一枚小丸子,也貢獻了上去。

“多謝。”明月輝笑得灑脫又狡黠。

她隨手又搖了搖瓷瓶內的清口丸,嗯,夠她一路上吃的了。

說著,寶貝似地塞進了腰間的錦囊裡。

……

處理完薛快雪的事後,她就剩下一件事了。

那即是——找到謝如卿。

……

“主人,主人,不好了!”青衣少年老遠跑了過來,推開房門。

謝如卿正在喂鳥食,啾啾好像不喜歡吃最近給它買的小米,總是有些無精打采的。

這令謝如卿,很、憂、心!

“瞎子懷疑啾啾懷孕了。”謝如卿壓根沒有聽青衣少年所言,也對他的【不好了】完全不介懷,壓根不為所動。

青衣少年:“……”

謝如卿撓了撓啾啾鍛黃色的頭毛,語氣裡有點悲痛:“前幾日聽到啾啾在窗臺和那幾只小畜生說話的時候,瞎子就應該有點警覺的。”

青衣少年扶住了額頭。

“結果果不其然,才幾天,就被搞大了肚子。小小啾的爹還跑了,真是幾隻畜生。”謝如卿錘了一手桌子,以表達內心的悲憤之情。

“您之前不是說,啾啾是公的嗎?”青衣少年感覺自己額頭上的青筋有點暴漲的勢態。

“現在才發現,當時的判斷有點失誤。”謝如卿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

可是您當時為啥就這麼篤定地說它是公的啊!青衣少年很想吐槽,可是他忍住了。

作為謝如卿的忠僕,他的定力和忍耐力一向很好。

“對了,方才何事教你如此緊張?”謝如卿這才扯回正題,不緊不慢地問道。

青衣少年微微低頭,湊近正坐著的謝如卿,“晉王妃來找您了。”

“哦。”謝如卿不在意。

來就來,難道他還怕了這少婦不成?

“她還提了一個黑漆描金提食盒。”青衣少年賊兮兮補充。

謝如卿:“!!!”

敢情還是有備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啦啦~馬上就要第一部分的高潮啦~~~狗子為自己的努力而鼓掌,而感動~~~挺胸抬頭驕傲ing~

明天應該也是兩更啦,狗子最近超級超級勤奮噠~

小渣搓搓手:不能喝狗肉湯了呢,不如我們來幹一些更有意義的事吧~

小瞎露出了圍笑:今天一起?

小輝輝:等等,你們不是說好,一個一三五,一個二四六的嗎?

小渣、小瞎:可今天週日啊!

狗子:等等,你們怎麼三個人進了一間房,你們要幹什麼,等等,為什麼作話小劇場滑向了危險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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