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趙宛舒就跟柳蕊出發去了顧府。
顧府還是一如既往的威武華貴,被請進後宅時,顧夫人還特地過來見了見趙宛舒,只是府中事務繁忙,她也沒多說什麼,就讓人送了她們去顧東籬的院落,並留了她們下來吃飯。
顧東籬的氣色倒是還可以,正坐在院子裡的桌子旁修剪盆栽的枝椏,見得她們來,很是歡喜,連忙放下了手裡的剪刀,快步走了過來。
“哎呀,你們怎麼來了!快進來。坐坐坐!”
趙宛舒一眼就看到了這盆十八學士,比起當初展示時,顯得愈發精神了。
“這就是當初那一盆?”
“是啊,還多虧了理陽侯府的那位公子,不然還真買不下來。我特地養了一陣子,最近不是要回安京了嗎?剛巧會趕上我外祖母的生辰,就正好一道運回去。”顧東籬摸了摸上面已然閉合的花蕾,“到時候正好能趕上花期,希望外祖母能夠喜歡。”
“會的。”
顧東籬笑了笑,招呼著小丫頭來上茶,“我昨天就聽說你來了,還說著等會出門去看你呢!沒想到你倒是先過來了。”
“聽說你要回安京了,我這怎麼也得趕來見見你的。確定好日子了嗎?”趙宛舒問道。
顧東籬低下頭,啜飲了口茶水,“嗯,這個月二十出發。差不多下個月初就到了!我娘最近一直在做這方面的準備,所以府中比較忙。”
趙宛舒:“我方才瞧著顧夫人的臉色有些疲倦,想來是最近累著了。還是得多注意著身體才好!”
顧東籬勾了勾唇,有些苦澀:“那是我娘跟我爹起了矛盾。我爹知道我娘要回安京給我說親,就想讓我給我娘把其他幾個姐妹也給帶走,一道兒說了親。說庶女就該嫡母做主!”
其實說是其他幾個姐妹,主要還是為了顧東媛。
邢如雖然被禁足清修了,但還是有些得用的人。
鄒家在安京的影響不凡,與其留在這宛城說親,還是得去安京,那邊皇家貴胄多,便是攀不上皇家,攀個不錯的親事肯定可以的。
雖然鄒嬋娟厭惡她,但顧東媛是顧家的人,鄒嬋娟還能害她?除非她不想跟顧牧做夫妻了。
而且,鄒嬋娟給自己的女兒尋的肯定是好人家,顧東媛但凡有些手段,也不是不能搶過來。
現下鄒嬋娟自己不肯給顧東媛說親,而邢如自己又是個妾室,顧牧也無法去給閨女說親,邢如也不願意耽擱了女兒,這才去求了顧牧。
顧牧心疼女兒,這才提起讓一道把府中的庶女的親事都給說了。
鄒嬋娟如何不知道他們這些彎彎腸子,最近府中鬧得很兇,為的也就是這些破事了。
趙宛舒聽著咂舌,她和柳蕊對視了一眼,兩人紛紛搖頭,“顧伯父這可真是……”
哪裡有這樣不要臉的行為的!
顧東籬的婚事會這麼波折坎坷還不是因為這些破事!
“好了,不說這個了。”顧東籬扯了扯唇角,“不說我了。你們呢,我都要定親了,阿蕊你家怎麼打算?”
柳蕊臉頰通紅,“我,我還不想,不想成親的!”
“你可比阿宛都大半歲多,阿宛到時候都要成親了,你可別耽擱了。不過你娘眼清目明,家裡也沒這些雜事,定然能給你尋個好的。”顧東籬說道。
趙宛舒看柳蕊手足無措,掩嘴笑道:“好了,別逗阿蕊了。我給你帶了些好東西,我拿給你!”
她這回又做了些其他的香膏,是可以擦臉的,能讓臉變得細膩白嫩。
“你多塗一塗,配合著丸子,到時候說親還不定迷倒哪家公子呢!”
顧東籬覺得很是稀奇,“當真那麼厲害?那我可得試試。謝謝你啊阿宛,為我費心了!”
她雖然年輕,但是面板並不白皙,有些偏黃。
一直都倍感苦惱。
這簡直就是及時雨!
女孩子便是不相看,誰不希望自己是美麗的!
更何況,她之前跟趙宛舒抱怨過,沒想到趙宛舒那麼細心的惦記著。
趙宛舒:“若是你真要感激我,回頭給我推廣下美容丸子,到時候我賺了錢,給你做更好的。”
“那是自然的。”顧東籬連忙道。
說著說著,她滿臉羨慕道,“阿宛,我有時候真羨慕你啊!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還能做得那麼好!”
比她們這些籠中鳥強多了。
趙宛舒攤攤手,“我都是生活所迫。要是我也像是你們這樣含著金湯勺出生,花不完的金銀,豐厚的嫁妝,我哪裡愁這些啊!我也願意每日裡吟詩作對,插花學琴,這不是條件不允許嘛!”
兩人被她給逗笑了,本來因為要相看的愁緒也散了不少。
“你還打趣我們呢!”
“我這是真話呀!”趙宛舒無辜,“誰不想不為生活奔波,而只有詩與遠方啊!這世上啊,所有人的悲歡離合都逃不過困頓命運,歡喜倒是各有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