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種族,活到一定歲數,那都是成了精的存在。
石巨人外表憨厚,可腦子不是石頭做的,他只不過觀察了短短的時間,便曉得這幾個巫師是同路不同心,而這一點絕對是可以加以利用的。
不管雙方如何勾心鬥角,石巨人有一點沒有說錯,他對這裡的確很熟悉……雖然是過了漫長歲月,但這個謎之谷學院的鍊金法陣非常高明,許多埋伏依然在發揮著作用,僅僅是從旁邊經過,就讓人膽戰心驚的,但在石巨人的引領下,他們都一一避過。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一座山腳,前方出現一個黑黝黝的山洞。
石巨人停下了腳步,站在山洞前,神色有幾分凝重。
“這是什麼地方?”阿凡克見狀問道。
“崖蛛隧道。”石巨人回答說道。
“崖蛛?”阿凡克微微蹙眉,“這東西不是已經絕種了嗎?”
“或許外面已經絕種了,但這裡絕對沒有。這條隧道便是崖蛛的巢穴,只有透過隧道,才能抵達真正的謎之谷學院……我們剛才不過是剛剛縱穿它的後院罷了。”
“哦?”
阿凡克微微蹙起了眉頭,一股精神力波動迅速地在隧道中掃過,“這裡面似乎有不少生命波動?”
“當然,崖蛛這東西,只要是不遇到天敵,死的總沒有活的多。不過,”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以我們的實力,透過這條隧道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如果要從其它地方繞行……不是沒有,但一方面路途太遠,另一方面,有幾處危險的地方,是必經的。”
“嗯。”
阿凡克點點頭,認可了對方的說法,不過,他的目光在身後諸人身上一掃:“他們幾個人倒是一個問題……”
“他們四個人嘛……危險還是有的。”
石巨人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不過有我們開道,他們又都是正式巫師,至少還是能夠自保的。”
沙珍等人聽了這番對話,臉色頓時煞白,但她們此刻哪裡還有得選擇?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巫師的世界,實力就代表著話語權,她們只有聽從的份兒。
“好了,你們也聽見了,一會兒進洞以後,一定要跟緊我,我自然會略作照拂。”阿凡克回過頭,神色凝重的吩咐。
“多謝大人。”
眾巫師行了一禮,恭敬的應道,然而他們的心中卻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保證,而略感安心……無它,阿凡克是什麼人,若是將這種人的話當作金科玉律來奉行,那還不如抹脖子得了。
這位巫師大人只會殺人,哪裡會救人?
就算他真的出手照拂,也是因為覺得自己這些人身上還有價值可以利用……正所謂黃鼠狼給雞拜年,這個老傢伙向來吃人不吐骨頭,難道還會安什麼好必?
眾人心中又悲又怕,但表面上,還不得不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石巨人將眾人的一舉一動以及細微反應全都看在眼裡,心中好笑,但表面上,也同樣不露聲色:“我在前面開路,諸位注意跟緊一些。”
說完,他大踏步的走進了隧道。
“我們也走。”阿凡克回頭說了一句,正要舉步,臉色忽然一變,目光看向左側:“閣下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一見?”
“嗯?”
剛剛要邁進隧道的石巨人也猛然一怔,收回舉步,目光看向左側。
只見一道瘦削的身影從左右的一棵大樹後面轉了出去……卻正是之前與那隻惡靈說話的女巫嘉洛。
幾乎是在這個女巫現身的同時,一股龐大的威壓向眾人壓迫過來。
“四級巫師!”
阿凡克臉色立變,毫不遲疑地催動了一件防禦巫器,現出一具光幢將他的身形籠罩了起來,而那個石巨人也毫不遲疑,身上倏忽之間便披上了一層岩石鎧甲,看上去倒還真像是一尊石雕。
但沙珍和格列弗等人就慘了,他們在四級巫師的氣息壓制下,身形搖搖欲墜,冷汗殷殷,差點兒就跪在那裡了……其實以她們的實力本不至於如此不濟,但今天遭遇到的意外有些太多,大大消耗了她們的精力與體力,所以一觸之下,才表現得如此之糟。
但是,石巨人和阿凡克都沒有想到,嘉洛從一現身的時候,目標就不是他們,而是他們身後的四名巫師……尤其是那個沙珍。
被封印漫長的歲月,雖然她保住了性命,但氣血乾枯,跟木乃伊的情況差不了多少,寬大的巫師袍裹在她的身上,輕飄飄的,似乎隨時都能夠飛走一般……此時,她的實力已經是大幅下降,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真要動手,未必就是石巨人和阿凡克的對手。
呼!
嘉洛的身形如同鬼魅似的從阿凡克和石巨人身前消失,只聽得一聲慘叫,眾人轉目看時,只見嘉洛已經橫抱著軟綿綿的毫不掙扎的沙珍移動到十餘米之外的地方,她的嘴巴緊緊咬在沙珍的頸部,咽喉中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竟似在喝沙珍的血,原本年輕豐滿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尤為詭異的是,嘉洛的身體身漸漸地豐滿起來,臉上也多了幾分血色。
“噬血煉形!”
石巨人臉色驀變,露出恐懼的神然……在謎之谷學院,有一種很可怕的巫術,就叫做噬血煉形。就是施展出這個巫術之後,可以吞噬目標獵物的精血,化為自身的血肉,迅速恢復……據說這個巫術如果由高階巫師施展,不僅可以彌補自身的消耗,只要腦袋不被砍下來,甚至能夠讓斷掉的肢體重新生長出來。
但是,這種噬血化形巫術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學習的,掌握這種巫術的巫師,都是謎之谷學院中有身份的人……而這個女巫是如何掌握的?如果她本來就是謎之谷學院的人,那麼……一個人類又是如何活過這麼長時間的?
石巨人有些凌亂了。
噗通!
這個時候,只見嘉洛將手中的沙珍一扔,抬起頭,狀甚優雅地拭去嘴邊的血跡……剛才枯瘦臘黃的臉色早已經變得紅潤豐滿,而沙珍已經趴在了地上,身體蜷縮,乾枯得就像是一個幼兒,沒有絲毫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