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時代啊……太遙遠了。我只是個三級學徒,怎麼可能知道?”
薩爾奇自嘲般的笑了一笑,輕輕摩挲著魔法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道:“古代的巫師,全都戴著象徵智慧的尖頂帽,每一個人的手裡,都擁有一根屬於自己的魔法杖,兩個實力高超的巫師之間的對決,往往會異常精采,因為誰都難以預料,他們會施展什麼奇妙的法術,也不知道他們會如何應對。
“因為古代的巫師依靠強大的精神力,直接完成法術模型,魔法杖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存在的工具,同時魔法杖還具有振幅作用,現在的普通巫師,已經很難做到憑空構造法術模型了。
梅琳蹙眉道:“這樣說來,現在的巫師不如古代的巫師?”
薩爾奇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非常奇怪,他愣了愣又想了想,搖頭說道:“話不能這樣說,好有一比,古代的巫師們就相當於藝術家,他們只需要一根竹片、一團膠泥,就可以創造出生動的作品,而當今的巫師則是工廠裡的技師,我們擅長組合各種零件,但製造出的東西絕對實用。”
“很難說藝術家就一定比技師更加高明,不過有幾點絕對可以肯定,訓練出一個藝術家所需要花費的時間,遠比訓練一個技師要長得多,藝術家創作出一件作品,同樣要遠比技師製造出一個東西,所花的時間更長。如果你想要對巫師世界真正有所瞭解,你可以去借一些有關巫師世界歷史的書籍看看,有心的話,可以從中看出許多東西。”
薩爾奇雖然這麼說,心底卻並不認為梅琳能夠明白他的意思,因為就連一些正式的巫師,部未曾發現其中的奧妙,而現在的年輕人迷戀實力,遠勝於瞭解歷史。歷史所敘述的是前人走過的歷程,是後人總結的前人的成敗,能夠寫入歷史之中的都是偉人,而記錄歷史的也都不是平常之輩。
……
從薩爾奇那裡出來,梅琳的精神顯得有些恍惚,她一直在琢磨老巫師學徒對她說得那番話,那是她接觸巫師的世界以來,所得到過的最為深刻的指點。
雖然沒有實質性的內容,但梅琳並非是一無所獲,至少她知道精神力的強大對於施法速度有很大的影響,法術模型並非只能夠在識海里構建,以及古代巫師強大的原因。
從薩爾奇的小樓裡出來,梅琳很快就發現身後有人跟蹤,她原本想拐到某個小巷裡將跟蹤者弄昏,但在感覺到對方的實力並不強,而且沒有什麼強烈殺意之後,她放棄了這個想法,而是專注於分析對方跟蹤自己的理由。
今天是拜訪一會巫師,所以梅琳換上了正式的巫師袍,不過她得罪的仇家只有菲勒家族,而對方不可能這麼快就鎖定自己,那問題就應該是在自己進入曼殊城的時候出現的……克莉絲不需要這麼做,博列多可能會關注自己,但以他的老奸巨滑,根本不需要採取這樣的手段,那最後只能是克里夫了。
看了一眼身後的那個跟蹤者,梅琳想起,附近正好有一個可以用來擺脫跟蹤的地方,就算跟蹤者膽子再大,也沒有辦法進入那個地方。
那是一個半露天的商場,商場佔據整個街區,周圍是一圈四、五層的樓房,一到三層大多被開闢成為店鋪,街區的中間是一塊露天廣場,各種小攤、露天餐廳、表演舞臺,應有盡有。
但梅琳的目標可不是那些商業場所,穿過一道走廊,梅琳迅速閃入旁邊的店鋪之中,店鋪相互之間有小門可以串通,梅琳穿過一家家店鋪,最後進入一個古玩店。
這個地方是薩爾奇告訴她的,每隔一段時間,這裡都會舉行一個拍賣會,而今天恰好有這麼一場,算是城中一個很高階的活動,一般人根本得不到邀請函。
雖然梅琳已經來到了樓下,卻還在猶豫著……有沒有必要因為戲耍那個跟蹤者,而參加這麼一個有些無聊的拍賣會?
突然間,一陣莫名的旋暈襲來……是星雲又發現了什麼東西?
梅琳立即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卻並沒有發現什麼能夠引起注意怕東西……她試揮著向店門的方向走了幾步,她的腦海裡又莫名其妙地眩暈了一下。
這一次的感覺,比剛才要清晰了很多,梅琳捕捉著那絲感覺,更加仔細的尋找起來。越來越變得清晰起來的眩暈感,彷彿在替她指引著方向,梅琳不知不覺地向二樓走去。
但就在她踏上樓梯口的時候,一名年輕人走過來阻止道:“對不起,大人,樓上正在舉行拍賣會。”
雖然在面對巫師的時候,他的神色有些不安,只是他身後的存在顯然是比巫師更可怕,令他堅決地站在了梅琳的面前。
梅琳淡淡一笑,取出了一個金質的徽章……這是薩爾奇給她的參加拍賣會的信物。
這是一枚非常普通的黃金徽章,徽章表面的圖案是一架天平,而在天平的中央,鑲嵌著一顆米粒大鴿血紅寶石。
一看到那枚戒指,剛才阻攔在樓梯口的年輕人,立刻畢恭畢敬地讓開了路,不僅如此,他的神情之中還顯得異常小心。而在店門口跟蹤梅琳的那個傢伙,顯然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躊躇了一會兒之後,縮手縮腳的離開了。
走上樓去,樓上顯得亂哄哄的,拍賣會應該還未開始,因為是小型的會員制拍賣會,所以在場的人並不是很多。
不過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衣冠楚楚,顯然在曼殊城都是有地位的。不過在梅琳走上來的時候,看著她的目光都帶了幾分凝重……對於普通人來說,即便是一個巫師學徒,也足以讓他們仰視了,就像是愷亞家族,雖然家族供奉的只是一名三級巫師學徒,卻已經讓家族的產業平穩發展。
這種小型會員制拍賣會,到場的人大多互相熟悉,氣氛也沒有大型拍賣會那樣鄭重,那些大佬們三三兩兩地坐在一張張寬大的沙發上面,四周是男女侍者,男的英俊,女的美貌,無論是氣質還是模樣,都是百裡挑一。雖然梅琳剛上來的時候,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但她似乎是太過年輕了,還不足以引起那些大人物特別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