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著江律手中撕碎的離婚協議,寧惜咬咬下唇,默默地提過沙發上自己的包。
“等你冷靜下來,我再和你談。”
穿過客廳,她拉開門準備離開。
既然已經決定離婚,她也不應該再繼續住在這裡。
這裡以前是寧家的地方,但是現在這是江律的房子。
“惜惜!”江律追過去,抓過她的行李箱扶手,“你要去哪兒?”
“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只要一天不離婚,你就是我老婆。”江律上前一步,將門關緊,“沒有我的允許,你必須住在這兒。”
寧惜咬了咬牙,拖著行李箱,轉身上樓。
聽著她的腳步聲消失在樓上,江律轉過身,無力地坐回沙發上。
抓過茶几上的煙,摸出一根塞到嘴裡點燃。
他皺著眉靠在沙發上,緩緩地吐出一團青色的煙霧。
樓上。
寧惜拖著行李回到自己的臥室,拿過手機翻了翻,只覺得心浮氣躁,索性拉開被子躺到床上。
翻來覆去,卻一點也沒有睏意。
空蕩蕩的胃,很快就不爭氣地叫起來。
一路從歐洲飛回來,飛機餐她根本沒吃,下飛機之後左依依請她吃飯,她心裡有事也沒吃兩口。
現在,早已經是餓得前心貼後背。
從床上爬起來,在房間翻了翻,沒找到什麼可吃的。
她拉開門下樓,走進客廳。
客廳裡沒開燈,煙味撲面而來。
寧惜被煙味嗆到,抬手捂住口鼻,還是控制不住的咳嗽出聲。
坐在沙發上抽菸的江律,忙著將煙按滅在,已經滿是菸頭的菸灰缸裡。
“誰讓你下樓的?”
寧惜沒理他,轉身走進廚房。
開啟冰箱,從裡面找出牛奶和麵包,她翻出熱奶的小鍋,放到火上。
剛剛將火點著,江律已經走過來,奪過她手裡的小奶鍋。
“上樓去。”
“我餓了,吃點東西也不行嗎?”
“上樓!”
將手中的杯子重重摞在操作檯上,寧惜轉身上樓,皺著眉坐到自己的床上,還在生悶氣。
片刻。
腳步輕響,她的房門被人敲響。
知道是江律,寧惜只當沒聽到。
江律推開門進來,寧惜一把拉過被子蓋住頭。
將手中端著的盤子放到她的床側,江律轉身離開。
將被子拉開一條縫,寧惜掃一眼床頭櫃。
看到盤子裡熱氣騰騰的餃子,不自覺地吞一口口水。
“哼,我才不會吃你的糖衣炮彈!”
翻個身,她重新用被子蓋住頭。
偏偏,餃子的香氣不住地往鼻腔裡鑽。
最後到底是食慾戰勝情緒,寧惜坐起身,端過盤子,不客氣地大吃起來。
將一盤餃子吃得乾乾淨淨,她心滿意足地撫了撫鼓起來的胃。
起身將牙刷乾淨,重新躺到枕上,倦意襲來,她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等到寧惜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睜開眼睛爬起身,她起身到洗手間洗漱,感覺到哪裡不對勁,她轉臉掃一眼床頭櫃——
櫃子上的空盤子不見了。
猜到是江律悄悄進來拿走,寧惜抿抿唇,走進洗手間。
洗漱完畢,換上出門的衣服。
寧惜提著琴下樓。
一眼就看到客廳沙發上,靠在沙發上背上睡著的江律。
他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襯衣,茶几前的菸灰缸裡,菸頭都已經塞滿。
隱約感覺到有涼風,寧惜看一眼四周。
注意到客廳一側開著的窗,她忙著走過去將窗子關緊。
這麼冷的天還開著窗,這傢伙瘋了?
目光落在沙發上的江律,她邁出兩步,又轉身回來,拿過衣架上他的大衣,輕手輕腳地幫他蓋到身上。
提上自己的小提琴和包,她輕手輕腳地換上鞋子拉開門。
門鈴聲,突然響起來。
寧惜拉開門,看到門外的傅錦年,一怔。
“江律在嗎?”傅錦年聲音沙啞,看得出來一夜沒睡,整個人都顯得有幾分憔悴,“我想和他談談。”
寧惜拉開門,將他讓進客廳。
這時,沙發上睡著的江律,也被門鈴聲吵醒。
抬起兩手抹一把臉,從沙發上站起身。
看到傅錦年,他臉一沉。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傅錦年大步衝過來,站到江律面前。
“為什麼你要傷害錦希?”
“我傷害她?”江律一把扯開他的手掌,“我救她的命,我照顧她,我還傷害她……傅錦年,就算你喜歡錦希,也不能這麼護著她吧?就因為她喜歡我,我不喜歡她,我就是傷害她了?”
“你……”傅錦年看一眼寧惜,“你穿上衣服,我們到外面談。”
“不用。”寧惜提著自己的琴,“你們談吧,我……我先走了。”
“站住!”江律大聲喝住她,“我和他說的所有話,你都可以聽。我江律……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傅錦年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如果你不喜歡錦希,你為什麼要招惹她,你為什麼和她在一起,還對她說那些話?”
“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和她在一起。”
“是錦希親口說的!”
“她親口說的你就信,我說的你怎麼不信?”江律的聲音也高起來,“就因為她是你妹妹,她說謊你也信她。好,你把傅錦希叫來,我和她當面對質,我倒要問問她,我什麼碰過她,我什麼時候和她在一起過!”
“你!”傅錦年氣得握緊拳頭,“你別以為你救過錦希,我就不敢打你!”
“你打啊,朝這兒打!”江律抬手指住自己的臉,“反正在你心裡,除了你妹妹,別人都無所謂。”
傅錦年抬起右手,又猛地將江律推開。
“我看錯你了!”
轉身,他大步衝出客廳。
“看錯?對,我他媽就的是混蛋,所有的錯都在我!”
氣罵著走到吧檯邊,他拿過酒瓶,將杯子倒滿,大口地灌到嘴裡。
寧惜看著他倒上第二杯酒,終於忍不住走過來,奪過他的酒瓶。
“你們的事,我原本不想管,但是……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一聲,傅錦希自殺了。”
江律抓著酒杯的手,僵在半空。
“傅錦希自殺,什麼時候的事?”
“具體什麼時候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昨天她還在醫院搶救。”
將酒瓶放到吧檯上,寧惜背上包。
“不管怎麼說,你們都好過,你要還是個男人,就去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