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八道什麼?”左依依氣吼,“明明是你媽媽欺負小惜。”
“我媽媽知道小惜爸爸生病,手頭拮据,好心好意給她點錢,怎麼是欺負她?”
顛倒黑白,楚瑾言一向有一套。
左依依氣得小臉通紅,“你……你他媽的畜生……”
“小惜,我是喜歡過你,可是你哥的事,我真的幫不了你。”楚瑾言繼續演戲,“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肯放過我,放過我的家人?”
他是故意的。
楚瑾言瞭解左依依,知道她嫉惡如仇,個性衝動,最看不慣的就是他的虛偽。
“是啊,小惜,阿姨求你了,你就放過我們瑾言吧!”楚媽媽也在一旁,哭哭啼啼地跟著演戲,“我知道你現在缺錢才纏著瑾言不放,你個數,只要我們楚家能拿得出來,你要多少錢,阿姨都給你!”
娘倆一唱一和,根本不給寧惜還口的機會,只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寧惜身上。
四周賓客們議論紛紛。
“看上去文文靜靜的,沒想到是這種女人!”
“誰說不是,攤上這種吸血鬼女朋友,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
明明受傷的是寧惜,明明被欺負的是寧惜。
這對母子,怎麼能這樣?
“你們……你們太欺負人了……”左依依氣瘋了,再也忍不住,抓著香檳就衝過來,“楚瑾言,我打死你這個王八蛋!”
“小心!”
唐染等人驚撥出聲。
楚瑾言一把將唐染拉到懷裡,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
砰——
酒瓶砸在楚瑾言背上,玻璃瓶裂開,香檳酒灑了一地。
“依依!“寧惜衝過來,用力抱住左依依,將她推開,“冷靜點,別衝動!“
“瑾言!”
楚媽媽和唐染媽媽都衝過來,擔心地扶住楚瑾言的胳膊。
看兒子沒有受傷,楚媽媽轉過身就罵。
“姓寧的,你是非要我兒子死了才甘心嗎?”
“媽!”將母親拉到身後,楚瑾言抱著唐染,凝視著寧惜的臉,“你們打我罵我都沒關係。我只希望你們放過我父母,放過我妹妹。小惜,算我求你,行嗎?”
寧惜冷笑。
好一場苦肉計!
左依依氣瘋了,掙扎著還要衝過去。
“今天不幫小惜出這口氣,我就不姓左!”
楚瑾言站著沒動,唐染上前一步,伸出雙臂護住楚瑾言。
“我看你敢亂來?”
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女孩,楚瑾言眼底閃過笑意,臉上只是故意示弱。
“小染,不關你的事。”
“我在這兒就關我的事。”唐染冷冷地注視著寧惜和左依依,“我要求你們馬上向瑾言道歉,要不然……我立刻報警!”
左依依哪會示弱?
“報就報,我還不信沒地方講理了!”
寧惜轉過身,用力將左依依按到椅子上,奪過她手中的半截酒瓶。
左依依還在律師實習期,如果這件事情真的鬧到警局,留下案底,她的職業生涯就完了。
寧惜不能讓好朋友,因為她毀掉自己。
伸手擋住左依依,她轉過身。
“我替依依向你們道歉,對不起!”
楚媽媽聲音尖厲,“對不起就行了,這件事情我不會算了,我們瑾言要是有個好歹,我不會放過你們!”
“小惜!”左依依急得眼圈通紅,“不許你向他道歉,今天我就是進局子,我也要廢了他……”
寧惜伸著手臂擋住左依依,抬起右手,將酒瓶裡剩下的香檳舉到頭頂。
傾斜,任酒水和碎渣都倒在自己頭上。
“這樣……你們滿意了嗎?”
誰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做。
楚媽媽不甘心地還要再說什麼,楚瑾言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媽,算了。小染,我們換一家餐廳吧?”
厭惡地掃一眼寧惜和左依依,唐染關切地扶住楚瑾言的胳膊,四人一起離開。
將寧惜扶進洗手間,小心地幫她撿掉頭髮上的玻璃渣,左依依心疼得眼淚都掉下來。
“你為什麼要向那個混蛋道歉,去警局就去警局,幹嘛怕他們?”
“我不是怕。”寧惜彎下身,用右手捧起水,滿不在乎地洗掉臉上的酒會,“為這種人渣毀了你的前途,不值得!下次,可別把這樣的好酒浪費在人渣身上,要不然我可不付賬。”
左依依笑出聲來,看著面前的寧惜,又紅了眼眶。
“對不起,小惜,都怪我!”
“不是你的錯,楚瑾言是故意的,要不然……他怎麼能成功得到美人心呢!”寧惜對著鏡子理理頭髮,“走,咱們也換一家餐廳,好好慶祝一下。”
鏡子裡,女孩子的身上還留著酒漬。
臉上卻沒有眼淚,只有一臉的倔強和堅強。
左依依親眼見證好友的蛻變,又心疼,又欣慰。
“說得對,他們越想傷害咱們,咱們就要越開心,不能讓他們如意。”
兩人一起回到餐廳,寧惜整理東西的功夫,左依依偷偷去結了帳。
她知道寧惜現在缺錢,當然不會真的讓寧惜買單。
兩人換到另一家餐廳,重新點上酒和食物。
寧惜第一個捧起酒杯。
“來,為了我爸成功手術,為了我演出成功……乾杯!”
兩個女孩子,笑著將酒杯碰在一起。
寧惜將杯子捧到唇間,淺啜一口,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心情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
江律是對的。
她越是強大,楚瑾言就越是傷害不了她。
想到那個人,她的胸口不自覺地,升起一些溫暖柔軟的情緒。
開開心心吃完午飯,兩個好朋友一起趕往寧致遠的醫院探望。
來到病房,讓護工去休息。
寧惜脫掉外套,用沒有受傷的右手,幫父親按摩手臂和小腿,防止他太久臥床肌肉萎縮。
長髮滑下來有點礙事,她捏出一根皮筋。
“依依,幫我把頭髮扎一下。”
左依依幫她把頭髮梳理好,注意到寧惜頸側有點紅,只當她是剛剛受傷,忙著翻開衣領。
“寧惜,你脖子是不是受傷了?”
白皙面板上,玫瑰色的痕跡。
那分明是……
吻痕。
左依依一怔。
寧惜摸摸側頸,想到一種可能,忙著拉拉衣領。
“沒事。”
“什麼沒事!”左依依回過神來,曖昧地碰碰她胳膊,“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有新男朋友了?”
寧惜沒出聲,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向左依依說起。
“我就說嗎,結束一段戀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重新開始一段新戀情。”左依依並不打算放過她,“快說啊,誰啊,我認識嗎?”
病房門推開,江律提著一個紙箱走進來。
看到江律,左依依一臉驚豔。
等到認出那張似曾相識的臉,她的表情由驚豔轉為驚嚇。
一向大膽如左依依,倒吸一口涼氣。
“你……你是……江家那個小……”
“惡魔”兩個字,她硬生生收在喉嚨。
轉身衝過來,伸臂護住寧惜和病床上的寧致遠。
“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復去找楚瑾言,小惜已經和他分手了,他們現在沒關係。”
江律沒理她,開啟紙箱,取出裡面的小型加溼器。
“老婆,加溼器放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