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律回到上品華庭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從後座鑽出來的男人,還帶著從異國他鄉帶回來的風塵。
“這兩天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接過許沉遞過來的行李箱,江律邁步走進電梯。
乘電梯上樓,他正要輸入門鎖密碼,廳門已經被人從裡面拉開。
寧惜站在門內,一襲紅裙,長髮輕挽。
她特意化了妝,站在燈光下,唇紅膚白,格外明豔。
江律有點驚豔。
“你回來了!”笑著接過他手中的紙袋,寧惜拉開門,“進來啊?”
幫他脫下外套,掛到門廳,她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將他拉進餐廳。
客廳裡,有音樂在迴盪。
餐桌上燭臺火光搖曳,將杯子裡的紅酒映得迷人的琥珀色。
盤子裡,還有煎好的牛排。
寧惜笑了笑,“我從網上現學的,不保證好吃。”
江律轉過臉,目光審視地打量她一眼。
“怎麼突然想起給我做飯?”
“慶祝老公收購順利啊,你不喜歡?”寧惜推他一把,“去洗手,我把沙拉端出來。”
女孩子轉身,裙襬搖曳地走進廚房。
江律站在桌邊,怔了幾秒。
等他洗完手回來,寧惜已經將沙拉在桌上擺好。
看他入座,她捧起紅酒杯。
“祝你的生意越做越大。”
碰碰他的杯子,她仰起下巴,將杯子裡的酒大口吞進喉嚨。
“慢點喝,紅酒也會醉人的。”江律溫和提醒。
“沒事,人生難得幾回醉嗎?”
寧惜拿過酒瓶續上酒,再次向他伸過杯子。
“第二杯,謝謝你幫我。”
看她還要將酒往嘴裡灌,江律站起身,隔桌抓住她的手腕。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哪有……你回來,我開心不行啊?”
寧惜抽回手掌,又灌下一杯酒。
看她還要去拿酒瓶,江律伸手抓住瓶身。
“不許喝了!”
放下空酒杯,寧惜繞過餐桌,側身坐到他腿上,抬手扶住他的臉。
手臂勾住江律的頸,寧惜低頭,主動向他吻過來。
江律抬手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扶正。
“你說實話,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又是紅酒牛排,又是燭光晚餐……
甚至,她還主動獻吻?
今晚的寧惜明顯不對勁。
寧惜勾住他的領帶,拉松。
手臂纏緊他的頸,眼睛湊近他的眼睛。
“江律,今晚……我們一起吧?”
江律抬起右手,輕輕撫過女孩子嬌嫩的臉頰,喉結動了動。
“你確定?”
寧惜沒說話,只是低下頭,吻住他。
楚瑾言那個王八蛋,把她害成這個樣子,還想佔有她。
她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完璧之身交給他。
如果讓她選,她寧願那個男人是江律。
她的吻,笨拙青澀,卻依舊足以讓江律失控。
他反吻住她,放肆掠奪。
扶在她腰上的手,一點點收緊,將女孩子纖細的身體,整個都擠到懷裡。
寧惜閉上眼睛,順從地任他所為。
男人的吻,從她的唇上移開,一點點地攻城掠池。
寧惜呼吸發緊,下意識地抓緊他的肩膀。
“江律!”
她的聲音綿軟,有一種澀啞的質感。
如同一張看不見的網,將他纏在慾望中間。
抱著她站起身,男人的頭還埋在她的頸間。
大步走進臥室,他甚至沒有心情去管窗簾。
將她放到床上,男人順勢壓過來。
小小的隱形拉鍊根本捏不住,他失去耐心,乾脆一把將她的裙衣肩帶扯下去。
單薄裙衣,形同虛設。
男人的衣釦,將她的胸口都硌得有點疼。
腳背繃緊,高跟鞋從腳上滑下去,寧惜也沒有感覺到。
她緊張得厲害,又沒有經驗,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只是本能地抓著他,纏著,蹭著……
一次次啞著嗓子,喊他的名字。
“江律……”
“江……律……”
“別急。”
江律低著頭,安慰著吻著她。
“要不然,你會很疼的!”
男人的手掌鑽進裙襬……
意亂情迷中。
腦中閃過中學那個夜晚,記憶碎片再一次浮上心頭,寧惜身體繃緊,猛地縮起兩腿。
“不要……”
“別緊張,我會慢一點……”
“放開我!”
寧惜尖叫著,用力將江律推開。
感覺到她的異樣,江律直起身,伸手開啟臺燈。
女孩子哆嗦著,在床角縮成一團。
“寧惜!”江律扶住她的肩膀,“你冷靜點,是我!”
燈光亮起來,寧惜看清江律的臉。
她定定心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對……對不起。”
深吸口氣,壓住心頭躁動的情緒,江律扯過床頭毯裹住她的肩背。
“我去幫你拿件衣服,我們改天再說。”
“不行!”寧惜抬手,抓住他的胳膊,“就是今天,我可以的……”
明早父親就要手術,楚瑾言可不會給她時間。
江律抬手,幫她理理亂髮。
“我知道你還沒準備好。“
“我準備好了,真的!”寧惜撐起身,“你不用管我,我沒關係的。”
江律拉過毯子,重新將她裹好。
“我對強迫女人沒興趣。”
“你不是想要我嗎?”寧惜抓住他的胳膊,毫無章法地吻著他的臉,“為什麼不動手?”
“你喝醉了。”江律擰著眉,將她輕輕推開,“我去幫你倒杯果汁醒醒酒。”
看他要走,寧惜鞋都沒穿就從床上跳下來,從身後抱住他。
“你和我結婚,不是想要報復楚瑾言嗎,睡了他都沒睡過的女人,這就是最好的報復……江律,你還等什麼?”
深呼吸,江律剋制住脾氣。
抬起兩手,將她的手臂拉開。
“在我發脾氣之前,從我的臥室離開。”
“江律……”
江律猛地轉過身,胸口起伏,俊臉陰沉。
“你沒聽到嗎?”
視線掃過她已經遮不住身體的紅裙,他抬手抓過毯子,拋給她。
“出去!”
毯子滑下去,落在地板上。
寧惜衣發凌亂,赤著腳,紅著眼。
“你們這些男人全是渾蛋,楚瑾言是,你也是!”
拉起滑下肩膀的肩帶,她重重地摔上門,走出去。
江律拉開抽屜,扯出一隻煙來塞到嘴裡,點燃,用力吸了一口。
煙霧充滿胸肺,讓人胸口發悶。
他推開落地窗,走上露臺。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風。
雨點噼噼啪啪地砸過來,甩在男人的臉上、身上。
將菸蒂按在露臺茶几上的菸灰缸裡,江律皺著眉,走出臥室。
客廳沒人。
他走過來,敲敲客房的門。
沒人回應。
江律推開門進去,只看到空蕩蕩的房間。
寧惜不在。
門廊裡,只有他的大衣還在,寧惜的外套不在衣架上。
他抓起手機,按下快捷鍵數字1。
嗡——
寧惜的手機在餐桌上震響。
江律擰著眉,抓過她的手機將電話結束通話,轉身衝向門廳。
穿上鞋,抓過大衣,他拉開門廳櫃,想要拿一把雨傘。
嗡——
手掌裡,寧惜的手機再次震動。
螢幕上,顯示著一個沒有儲存的座機號碼。
江律將電話結束通話,不到兩秒,對方又撥過來,他不耐煩地將電話接通。
聽筒裡,楚瑾言的聲音裡滿是憤怒。
“寧惜,你別以為不接電話就能躲過去,長寧公寓F幢603,兩個小時之內我見不到人,你就等著你爸死在手術檯上吧!”
沒有給江律說話的機會,電話重重結束通話。
江律一把拉開門,衝出公寓,雨傘都忘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