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漁村打退了海賊,成功守住了家園,其他的漁村紛紛跑過來看。闌
說打退也不確切,畢竟海賊不是喪命就是被俘,沒有退這回事。當然了,這也不全是村民們的功勞,是駐守海邊的官兵和蘇公公的護衛合力夾擊,才把這夥海賊給收拾了。
不過,就算沒有他們,漁村靠著塢堡也能守住。雖然殺不了海賊,但海賊也別想攻進村。畢竟村裡有吃有喝,累了還能換人歇一歇。海賊沒有補給,也不敢在岸上久留。
海岸線很長,大大小小的漁村不少,也不是每個漁村都修了塢堡的,只有最臨海的漁村才有。究其原因,還是太窮了,只能先緊著最邊上的幾個漁村,畢竟海賊只要上岸,他們首當其衝。
漁村的村民領了賞銀,按著村長的交代,採買了糧食布料等和不少生活用品。
其他漁村的村民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們歡歡喜喜分東西的場面……明明這個村子遭了海賊,可他們都很羨慕怎麼回事?
沒修塢堡的漁村憂心忡忡,拉著村長一個勁的詢問申請修建塢堡的手續。
另外幾個同樣修了塢堡的也拽著村長,追問跟海賊交手的細節。闌
村長……
險些被分成了兩半,但他卻很受用,這般受歡迎他還是頭一次。
聞九霄的心情也是很好的,俘虜了一百多個海賊,政績有了,幹活的人也有了。
海賊那位三當家的心情就不那麼美好了,派了一百多人去殺欽差大臣,事先還探聽到訊息,知道他身邊跟著的人不多,結果還失手了。
失手也就罷了,好歹人回來,可這一百多人一上岸就跟泥入大海似的,沒了蹤影。
“廢物,全是廢物。”張柏文都有些後悔來了海上,城裡有內應都拿不下縣衙,上了岸人都能走散,就這樣的酒囊飯袋比他勐虎寨的兄弟還不如,以往的兇名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
張柏文深吸一口氣,壓下想殺人的暴躁。闌
哦,也不是一個沒回,還回來了一個。
這個人他吃壞了肚子,一上岸就找地方解決問題去了,等他回來其他人已經走遠了,他只好在後面追。沒追上,卻剛到官兵過來,他嚇得趕緊躲起來,遠遠地墜在後頭,把整場戰鬥看了個正著,就更加不敢露面了。
直到官兵都走了,他才連滾帶爬地逃回海上。
“怎麼會剛好遇到官兵?你確定有好幾百人?”張柏文朝跪在地上的人看去。
“小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官兵,以前都沒有的。”他們上岸多次,從來沒遇到過官兵。那些村民跟小雞崽子似的,見到他們腿都軟了,任由他們宰割。
“三當家,小的真沒說謊,真的好幾百人,烏泱泱的,都看不到尾。人人手上都有兵器,哦,對了,他們還穿甲。小的沒敢多看,沒看見是不是所有人都穿甲,但前頭那幾個是穿了的。”
“穿甲?你確定沒有看錯?”張柏文眼神一厲,一副最差的甲衣也得好幾兩銀子。闌
“小的沒有看錯,鎧甲在太陽底下反著光,離得老遠都刺眼。”
居然還有鎧甲?張柏文童孔一縮,神情更加陰沉,那臉色黑得如墨汁一般,“姓聞的倒是好手段。”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上任不到一年,能弄幾百官兵駐守海邊,他從哪徵這麼多人?要養這麼多兵,還配了武器……呵呵,這個姓聞的倒是大手筆!
官兵是吧?塢堡是吧?張柏文怒極反笑,時間還長著呢,他有的是耐心,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聞!九!霄!
張柏文的手端著茶盞,生生給掰下來一塊。
而地上跪著的那人早已嚇得攤成爛泥,張柏文眸中閃過厭惡,吩咐:“拖出去。”闌
立刻從外面進來兩個人,對著張柏文行禮,“三當家。”然後拖著地上的人就出去了。
時間如燃著的線,轉眼幾個月過去了,餘枝的肚子已經八個多月了,她胳膊和腿依舊纖細,更顯得肚子大得驚人。
她自己沒感覺,走路依舊飛快,而聞九霄每每看到了都是心驚膽戰,恨不得公務都不管了日日就跟在她身邊。
餘枝擺手,攆他,“走吧,走吧,離生還早著呢,你杵在這我心裡緊張。”
聞九霄小心地扶著她坐下,連想都不用想,“不早了。”下個月就生了,還有不到一個月。婦人生產的事,哪能說得準?若是提前……越想他就越焦心。“東西都準備好了嗎?穩婆什麼時候能住進來?”
這已經不知是他第幾次問了,這個時代的男人,鮮少有過問婦人生產的事情的,聞九霄卻不,從餘枝有孕那天起,日子記得比餘枝都清楚,孕婦有什麼忌口的,孕後期的水腫、腿抽筋什麼的,他不僅全知道,應付起來也頭頭是道。
這都問過多少回了?餘枝耳朵都起繭子了,抿著唇不說話。闌
江媽媽卻笑呵呵了,“回三爺,準備好了,全都準備好了。”少夫人生產用的鋪蓋,小主子的衣裳襁褓……甚至連給少夫人攢力氣的食譜都備了好幾份呢,“穩婆請了四個,隨時都能住進府裡。哦,大夫那裡也都給說好了,咱們府上一位,還請了城裡一位德高望重的。少夫人生產當天,兩位都會過來坐鎮。”
三爺關心少夫人好呀,這代表著對少夫人的看重,少夫人得夫君愛重,她們這些做奴才的也高興。
聞九霄嗯了一聲,道:“穩婆,明天就讓她們住進府,無論任何時候,都要保證府裡有兩個穩婆。”
“是,老奴這就安排人去傳話。”江媽媽歡歡喜喜地退出去了。
餘枝卻覺得彆扭,“四個穩婆是不是太多了?”一想起四個穩婆圍觀她生產,她就很不自在。
“不多,你最重要。”聞九霄握著她的手,把人往懷裡攬。
餘枝下意識想要反駁,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她發現聞九霄不對勁。不知什麼時候起,他的眉宇間就帶上了焦灼,有時候她半夜醒來,總會聽到他問“怎麼了”,她以為是自己吵醒了他,現在細回想,也許他並不是恰好醒來,而是根本就沒入睡。闌
餘枝以為他只是沒見過親近的女人懷孕,過段日子就好了。沒想到隨著她肚皮的鼓起來,他的這種焦灼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嚴重了。具體表現在每隔半個時辰他就從前衙回來看她一次,當然,他總有種種藉口。
餘枝多聰明,她很想問“你在害怕什麼”,又想到他在她面前竭力作出的雲澹風輕,心裡就嘆了口氣,整個人就依偎進他懷裡。
希望時間過得快些,趕緊卸貨吧。
她真怕孩子爹把自己逼狠了,繃著的那根弦會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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