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從一開始就撒了謊,用假身份接觸父親,然後兩人在國外結婚生子。
她帶著駱枳回國時和顧家已經徹底鬧翻,連行蹤都不肯相告。
留存在顧家的資料,都是假的。
難怪父親這麼多年始終不願意提及母親,大概恨急了那個人的翻臉無情。
明濯沉默片刻,這種家事她也不好評判,只能寬慰說:“或者你有照片,我看看面相也可以。不過可能隔了多年,看得並不準確。”
顧栩從錢包裡拿出一張老照片。
那應該還是顧家父母結婚時的照片,任誰看來,這對夫妻都是一對璧人。
那是個頂頂漂亮的大美人,難怪能生出顧栩和駱枳這樣漂亮的孩子。
只是確實隔了太多年,無法準確預知對方近日的吉凶。
不過照片上的姑娘眉眼雖然含笑,眼底卻始終有陰霾揮之不去。
明濯端詳了片刻,忽然發現女人手腕上有一小塊刺青,很不明顯,像是貼上去的紋飾。
顧栩很快發現她視線細微的停留,“這個紋飾有什麼不對勁嗎?”
明濯想了想,“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圖案,可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顧栩倒不強求:“沒事,你慢慢想。”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你的母親應該是某個避世的少數民族。”明濯話音一轉。
這倒也算是一個線索,顧栩頷首,“謝謝你。”
——
街角,一輛低調的黑車停在那裡許久。
戴著白手套的司機已經不年輕了,坐在後座上的人更是兩鬢都染上了白霜。
只是他精神矍鑠、保養得當,哪怕端坐在車內也掩飾不住一身的器宇軒昂和殺伐果決的氣場。
司機齊連安低聲道:“許董,那輛車是自由州顧家的。”
許仲愷淡淡嗯了一聲。
齊連安都摸不準他心裡的想法,一時之間也不敢多說什麼。
許仲愷氣場太強,又明察秋毫洞若觀火,在他面前說任何有傾向性的話,恐怕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倒是許仲愷拿起一疊資料翻了翻,上面赫然是明濯還是程濯時期的照片。
選照片的人也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的,少女囂張地把一個人踩在腳底下,小太妹氣場十足,任哪個長輩看了都忍不住皺眉。
更何況裡面的內容也讓人一言難盡,打架、逃課、成績墊底,疑似霸凌同學。
甚至連許商樓命令全網下架的《交換人生》綜藝單人cut都被找了出來,完整不漏地放在了一起。
大概心裡的預期設得太低,齊連安剛剛看到那個少女的時候,甚至一瞬間覺得小姑娘挺不錯的。
最起碼外表收拾得清清爽爽,長得又軟又乖又漂亮,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不過這只是他的想法,許董……一向思路清晰,不被外表所矇蔽。
齊連安不敢說話,許仲愷卻反而開口了:“林家的那位表小姐,跟許家關係本來就一表千里,以後還是讓人少登門。”
齊連安怔了一下,迅速道:“是,許董。”
看吧,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典型。
許仲愷這些年雖然逐漸放權,但畢竟許氏集團商業佈局太廣,做不到真正的徹底退休,手裡還握著很多版塊。
他一個日理萬機的老總,哪有功夫去聽一杆子打不著的親戚上門亂嚼舌根?
不過是因為事關長子,才耐著幾分心思去聽。
那個女人告了幾個小時的狀,說了阮家母女一籮筐的壞話。
除了對阮明櫻本人意見最大,對小的這個也恨得牙齒癢癢。
對阮明櫻齊連安倒是理解,畢竟早些年的時候,夫人還在世的時候,林女士的家人曾經舔著臉皮提議聯姻。
聯姻的物件,自然是許家的長子許商樓。
不過這件事許家沒人當回事,當時就擋回去了。
倒是那位林女士在國外待了幾年,最近不知怎麼心思又活絡了起來,一個勁地往許家父子跟前湊。
究其原因,無非是得知了許家父子為阮明櫻鬧得不和的訊息。
許仲愷是看不上阮明櫻當許家的兒媳,長子為此忤逆他,甚至不聲不響地跑到自由州和人領了結婚證,讓父子倆關係一度將至冰點。
為此,許仲愷甚至把許商樓集團總部的職務暫緩,看對方是要江山還是要美人。
許商樓乾脆申請來管理雲霧市的分公司,徹底將了許仲愷一軍。
大概因為這樣,有些人就動了歪心思,覺得有機可乘……
只是許仲愷看不上阮明櫻,同樣也看不上那位林女士。
他從不受任何人的挑撥和算計。
許仲愷往身後靠了靠:“回去吧,今天的事不用告訴商樓。”
“最近分公司這邊的危機,他度過去了倒也好說,如果他度不過去,”頓了頓,他的聲音冷凝如鐵,“就讓集團釋出公告,免去他的一切職務吧。”
“許董!”齊連安心下一驚,“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您……”
許仲愷沉聲道:“青蓮大師批命,從不出錯。許家未來的女主人,不能是一個滿身業障的女人。”
齊連安知道自己失言,忙閉上了嘴巴。
心裡卻忍不住地憂慮,大少爺這一次恐怕真的麻煩大了……
許仲愷這一次是動了真格,要廢掉這位繼承人了。
——
明濯回到家後,她詢問莊勳的事情終於有了回信。
道教學院這邊有正統的官方網址,鑑於她已經被錄入了講師系統,所以有許可權查閱一些古籍資料。
許可權等級是最高階,這可是幾個門派掌門一致同意的事情。
隔天一放學,明濯就一頭鑽進了房間,查詢一些資料。
只是找了一晚上,她對那個紋身的事情,還是沒有什麼頭緒。
阮明櫻來敲門喊她下去吃點心,妹妹好不容易早點放學回家,成天悶在房間裡怎麼回事。
明濯下樓的時候,家裡有人在搬東西,不由得有些奇怪:“這是做什麼?”
阮明櫻輕咳了一聲,溫聲道:“是這樣的,我今天去廟裡請了一尊玉佛回家,以後每天在家禮佛,所以需要弄一個佛堂出來。”
她覺得這件事還是要跟妹妹說一聲,免得妹妹不理解。
“我就是想做一些善事,你不要把我想成頑固不化的老古董。”
阮明萱在旁邊欲言又止。
倒是明濯一臉無所謂:“禮佛也可以吧,不過心中有佛,可以不拘泥於形式。”
阮明櫻很高興:“太好了,謝謝濯濯你理解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