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婉被那樣一雙眼睛注視,莫名感覺有些狼狽:“你憑什麼這麼說。”
明濯輕笑了聲,“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阿栩體質特殊,百邪不侵。他能夠勘破一切迷障,所以你在他面前用言靈暗示,是沒有用的。”
袁清婉:“……”
明濯:“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看樣子你很不老實,還會用言靈騙人,不如我把你的修為也抽掉。”
袁清婉終於有些恐慌了,她還不想死。“你敢!”
明濯:“你看我敢不敢?反正我是抽取你身上的骨玉之力,一不小心抽過頭,把人弄死弄殘,那也不能怪我,畢竟骨玉之力這麼邪性,誰也不能保證抽完是什麼後果,對吧。”
“對!”方林蕭見明濯的視線掃過來,下意識地附和。
沒辦法,明濯畢竟當過他的老師,形成了條件反射。
其他人更加不會有意見,默默地……就當沒聽到。
明濯笑著說:“你放心,我這個人做事一向靠譜,保證吊著你一口氣。就是生存條件差了點,全身癱瘓嘛,那自然是吃喝拉撒都在一張床上,我會給你安排單間,不會臭到其他人。”
她說話的聲音讓袁清婉恍惚了一下,彷彿看到了人生盡頭的一幕幕。
那是袁清婉內心最恐怖的東西,明濯只是這麼一形容,她就害怕得全身顫抖。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說,我說!你媽是姑姑的親生女兒,這句話我沒撒謊!”
“我嫉妒姑姑,那個男人,我那麼愛他,他卻讓我自重!我願意做小啊,我都願意做小,他怎麼能辱我至此!”
袁清婉紅著眼睛道,狀若瘋癲,歇斯底里,“這個世界上,沒有我得不到的男人!”
“姑姑產後將孩子託付給我,我怎麼可能照顧這個小賤種?所以我把她給扔了!哈哈哈。”
“我蟄伏了許多年,一刻也不停地修煉,就為了強大起來,去操控小賤種的一生!”
“我明明做到了的,我做得那麼成功,可十八年前,那個人卻說我失敗了。”
明濯瞳孔緊縮了一下,“那個人?是誰?”
袁清婉:“那個人他也恨小賤種,哈哈,跟我一樣,得不到就毀掉。他的金剛伏魔陣,你剛剛不是闖過嗎?”
“所以他到底是誰?”明濯揪起袁清婉的衣領。
“他是……”袁清婉剛想說什麼,忽然怔住了。
明濯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迅速放開了她。
袁清婉臉上現出痛苦的神色,張開嘴,吐出一大口血。
鮮血之中,還夾著半截斷掉的舌頭。
她驚恐地看著斷掉的半截舌頭,啊啊啊地叫了幾聲,發現自己已經如同女兒鈴蘭一樣成了啞巴,整個人都瘋了。
幾個人上前,才好不容易把她制止住,把人打暈了過去。
現場一片安靜,剛剛那一幕太可怖了,所有人都很震驚,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麼?”方林蕭迷茫了,“禁言術?可禁言術也不至於這樣啊。”
禁言術要看施術者的修為,同時也要看被施術者的修為。
袁清婉只是被抽走了骨玉之力,被反噬得有些嚴重,但她幾十年的修為還在,禁言術也約束不了她什麼的。
頂多說不出來特定的詞句,但不會傷害被施術者的身體。
特殊部門的後勤負責人見多識廣,有不同的見解。
“這不像禁言術,倒更像是……神罰。”他的面色無比沉重。
“什麼是神罰?”謝曉不懂就問。
明濯:“大概就是神明的一種能力,祂高高在上,怎麼容許凡人褻瀆?所以降下神罰,讓妄議神明者斷舌,直視神明者眼珠爆裂……祂要讓凡人只能匍匐在祂的腳底下當一隻螻蟻。”
說完,她輕嗤了一聲,“裝神弄鬼的一種把戲罷了。”
眾人:“……”
不是,大佬我們都知道您很厲害,但關於神靈的評價,是不是該想想再說?
謝曉聽了也覺得有些心裡發毛,拉了拉明濯的衣袖不敢再問了。
現場一片安靜,眾人心頭都沉甸甸壓著一片陰影。
如果嫌犯真的是神明,他們一介凡人,難道還能審判神明不成?
搞不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顧栩忽然開口道:“不對,那個人不可能是神明。”
別人不清楚,他卻是知道的,陷害阮木藍一生的人,畫像就在明濯的手裡。
如果對方真是無所不能的神明,怎麼會不知道畫像的存在?又怎麼會連阮木藍阮明櫻用破財消災的方法都看不破?
明濯:“本來就不是啊,這個神罰,大概是禁言術的加強版吧。應該是袁清婉被騙結成契約,所以才有這種威力。”
文紹安驚恐地道:“不,真的有神明!不可言說不可直視,原來鈴蘭說的都是真的!神龕裡供奉的就是神骨!”
那些侍從也都一個個瑟瑟發抖,惶恐不已。
明濯心想這不對啊,居然有人敢跟自己唱反調:“不就是神罰嗎,我也會,你要不要試試?”
“什麼神骨,你是不是忘了,神龕裡的骨頭被我一劍劈成齏粉?”
眾侍從:“……”
他們之前在一樓埋伏,沒有資格進入地下室,壓根不知道明濯一劍劈了神骨的事。
此時不由得紛紛側目,這個人連神骨都能劈了,豈不是可怕得很?
天吶,他們究竟招惹了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啊?
文紹安當然是不敢試的,他默默地選擇了閉嘴。
方林蕭走上前,大聲質問,“你在這裡妖言惑眾,是何居心?”
上次那個千年狀元鬼不也是裝神弄鬼,在小漁村作威作福,還不是照樣被明濯一劍給滅了。
別人不知道明濯的厲害,方林蕭可是親眼所見,早就戴上很厚的濾鏡,對明濯的話深信不疑。
方林蕭的態度,更加打消了眾人的疑慮。
既然明濯說不是神罰,那就不是神罰;連明濯自己都會,那就沒那麼可怕。
——
明濯那番話可以給後勤的人一顆定心丸,但其他人顯然不這麼想。
幾乎是在明濯坐車離開的時候,吳郊和方巖的電話就一前一後打了過來。
兩人都是來詢問這件事,畢竟是玄門領袖和特殊部門領導,他們要把控這件事的危害性。
明濯想了下,給出自己的答覆:“對我來說不是,但對你們來說,或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