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啊,莫非你去酒樓裡跟著大師傅學的?”華靜瑤又問。
“不是”,沈逍說完就後悔了,華靜瑤一定還會追問下去,算了,還是告訴她吧,“有些是我照著菜譜學的,還有些是我琢磨出來的,勤加練習也就學會了。”
“勤加練習?你跟著嶽離的時候,還要每天練習做菜?對了,你要治病,還要練武,或許還要讀書,那你還有時間練習炒菜?”沈逍猜錯了,他的回答不但沒讓華大小姐不再追問,反而更加好奇了。
沈逍顯然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華大小姐接連幾個問題,他便只能實話實說:“嶽離煮飯很難吃,從五歲開始,飯菜便都由我來做,後來司徒嬌來教我武功,她喜美食,可是她自己卻不會做,於是……”
“於是你不但要燒菜給嶽離吃,還要苦練廚藝,滿足她的口腹之慾?”華靜瑤不敢置信,永國公知不知道,他那個病嬌兒子小小年紀就要去當廚娘了。
“嗯。初時我做的飯食不合司徒嬌的口味,她便不教我武功,為了能學武功,我便練習廚藝,漸漸也就習慣了。”沈逍說得雲淡風輕,華靜瑤卻似乎看到一個小小身影踩著凳子在案板上切菜,這不是沈逍,這是小狸啊!
“對了,這麼說你的師傅叫司徒嬌?你為何對她直呼其名?”華靜瑤總覺得有哪裡不對,沈逍對司徒嬌似乎少了尊敬。
沈逍搖搖頭:“教過我的不是隻有司徒嬌一個,還有吳常和赫苗,朱祿也教過我,他們全都不是我的師傅。”
華靜瑤更加好奇,問道:“朱祿也教過你?他教你武功嗎?”
沈逍道:“他是來教我泅水的。”
“你的水性很好嗎?”華靜瑤問道。
“不如朱祿,但是關鍵時刻也能保住性命。”沈逍說道。
華靜瑤明白了,難怪沈逍無論如何也要保下朱祿,原本朱祿不僅僅是他的手下。
同樣是羊肉鍋子,可是華靜瑤覺得比昨天的還要好吃一些,兩人吃飽喝足,坐下喝茶的時候,華靜瑤便說起了今天剛剛查到的事。
沈逍想了想,問道:“五年前的考題案,大理寺應該存有案宗。”
華靜瑤當然知道大理寺會有案宗,可她查不了啊。
見她沒有回答,沈逍問道:“是不能查嗎?”
華靜瑤笑著說道:“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這麼大的案子? 被通緝的只是三個書生? 這案子至今沒破? 可也沒見有人來查。”
沈逍頓時明白華靜瑤在想什麼了? 他道:“那我去求見陛下? 要求重啟此案吧。”
華靜瑤沒有想到沈逍會有這個念頭,不過現在看來? 他們眼前的這個案子,已經和考題案牽連在一起了? 倒還不如正大光明重啟考題案。
“陛下會答應你嗎?”華靜瑤想起上個案子,沈逍就是自己去找皇帝的。
“現在我無官無職? 陛下說不定會答應的,過了年就不一定了。”沈逍說道。
華靜瑤問道:“你襲爵的事已經定下來了?”
沈逍點點頭? 說道:“陛下已經答應,要給兄長追封爵位了。”
永國公的爵位原本就應是世子沈遠的? 大周朝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無論是宗室還是勳貴,須得孝期滿後方可襲爵,永國公沈令澤去世之後,世子沈遠守孝三年,皇帝原本是想在他大婚次日便下旨讓他襲爵的? 卻沒有想到沈遠死在新婚之夜? 那道聖旨最終也沒有頒下來。
“你大哥的案子有眉目了嗎?”華靜瑤想起沈逍剛回來時,那晚在梅園抓到的三名刺客。
“有些眉目。”沈逍說道。
見沈逍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華靜瑤猜到他是不想說這件事,便也沒有多問,便說道:“如果陛下讓你去重查考題案,你能不能讓我看看大理寺的案宗啊?”
“能。”沈逍回答得非常乾脆。
華大小姐很滿意,對沈逍說道:“好啊,到時我請你吃飯。”
“嗯”,沈逍說完便站起身來,他又走到那幅貓嬉圖前,指著上面的那隻貓說道,“這隻貓和我養的貓很像。”
“你也養貓了?”華靜瑤上下打量著沈逍,沈四公子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能養貓的人啊,別的不說,就他那嬌貴的鼻子,哪隻貓這麼倒黴跟了他,人家貓不喜歡洗澡啊。
“嗯。”沈逍答道。
“我也有貓……”華大小姐及時收住話頭,還是不把自家貓的芳名說出來了吧,免得某人會多想。
沈逍又嗯了一聲,說道:“我知道,是三公主送的。”
聽他這樣說,華靜瑤倒是沒有吃驚,太后時不時地會把沈逍叫進宮去,再說,三公主送貓的事也不是秘密,慈寧宮裡也有貓。
送走沈逍,華靜瑤的心情依然很好,回到公主府時,她把已經睡下的貓兒抱起來,強行餵了幾條小魚乾。
正如沈逍所說,皇帝果然答應了沈逍的請求,只是有個要求,讓沈逍悄悄去查,還讓鞏清從旁協助。
依著皇帝的意思,這件事只有皇帝、沈逍和鞏清三人知曉。
可是沈逍從宮裡出來,便把這事告訴了華靜瑤。
於是次日,鞏清去大理寺時,身邊不但帶了化妝成飛魚衛的沈逍,還有沈逍的書僮。
鞏清打量著那名書僮,初看像是在哪裡見過,仔細再看又像是沒有見過,他沉聲問沈逍:“他不是你原本的書僮。”
鞏清是見過平安喜樂的,做為飛魚衛指揮使,鞏清看人過目不忘。
“平安喜樂是我的親隨,他是我的書僮,他們各司其職。”沈逍淡淡說道。
鞏清雖然心裡依然存疑,但是也沒有再問,畢竟他對沈逍並不是很熟悉。
見鞏清沒有揪著自己不放,華靜瑤鬆了口氣,她的這張臉是李補兒易容過的,鞏清若是還能把她認出來,那才是活見鬼了。
鞏清帶著他們走進了大理寺,大理寺卿王犟驢聽說鞏清來了,砰的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沒辦法,大理寺少卿只好硬著頭皮替他接待鞏清。
在大周朝,但凡是個正常人,誰也不願意和飛魚衛打交道。
王犟驢能任性,可是少卿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