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京城裡的貴女,你全都能認的出來嗎?”華靜瑤問道。
紫薇一怔,不明白姑娘為何有此一問,她思忖著說道:“奴婢能認出來的夫人小姐並不多,和殿下差不多年紀的有十幾位吧,和姑娘差不多年紀的…..也只有秦家和慶王府的幾位姑娘是見過的,不過也是前幾年,如今她們長大了,女大十八變,奴婢怕是也認不出來了。”
華靜瑤點點頭,揮手讓紫薇出去,剛好小艾捧了一束剛剪的花枝子進來,華靜瑤便問道:“京城裡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姑娘,你能認出幾位?”
小艾笑著說道:“那就多了,自從奴婢提了三等,見過的人可多了,但凡是奴婢見過的,差不多都能記住,姑娘若是真讓奴婢數出來,奴婢怕是要數上一陣子呢。”
華靜瑤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
去了順天府,華靜瑤對大皇子說道:“我懷疑那位無憂公子就是京城裡某位貴公子,湘竹不認識,並不代表這個人沒有來歷。比如我的一等大丫鬟紫薇,她自己提了二等以後,便幾乎不再出門,整日在府裡管著我的衣裳首飾,管著那些小丫鬟,反倒是小艾,因為年紀小,反倒能跟著我出出進進,她見過的人反而比紫薇更多。”
大皇子想了想,笑著說道:“好像還真是這樣,大戶人家的大丫鬟,據說養得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還要金貴,到了年歲以後,便也不出來了,整日在府裡繡花做針線,那個湘竹想來也是如此,她說不認識,應該是真的不認識。”
說著,大皇子把桌上的一幀小像拿給華靜瑤來看,說道:“你看,這是秦府丞根據湘竹的描述畫出來的。“
面像上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
這張臉和華靜瑤想像中的無憂公子全無相似之處。
無憂公子無論是真神仙還是假神仙,多多少少都會自帶仙氣,可是畫像上的這張臉,只能勉強算是不醜,可若是說這人不凡,那一定是個瞎子。
“這是根據湘竹的描述畫出來的?她的藥勁散了,也能如此配合?”華靜瑤好奇地問道。
“當然不是,湘竹的藥勁一過,她便一言不發,無奈,她只好生病了。”大皇子嘆了口氣,既然把湘竹帶出來了,自是不能再讓她回去,擔心湘竹會自殺,所以只好讓她生病,對,就是生病。
“既然湘竹一言不發,那這畫像怎麼來的?”華靜瑤更好奇了。
大皇子笑道:“多虧有阿逍。湘竹毒性發做時,阿逍盤問過她,秦府丞就是根據阿逍的複述畫出來的。”
說到這裡,大皇子不忘誇獎沈逍:“阿逍真是個人才啊,我真沒有想到,阿逍不但大病痊癒,竟然還因禍得福,得了怪醫嶽離的真傳。”
“真傳?他會治病嗎?若是我沒有記錯,他自己的病還沒有治好,那個叫菠菜的丫鬟,每天都要給他往腦袋上抹藥汁子。”華靜瑤其實是不想給大皇子潑冷水的,可是大皇子說到了沈逍,她就忍不住想要說上幾句。
華靜瑤拿著那張小像又看了看,還是覺得這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唉,是她對無憂公子想像得太過了嗎?
“大表哥,我覺得這畫上的無憂公子好像不夠,一眼看去並不能令人忘憂。”華大小姐提出了寶貴意見。
大皇子無言以對,表妹你整日裡要麼去看華三老爺,要麼去看自家養的那群鹿,再看別人,當然只能是不夠了。
話雖如此,華靜瑤還是叫來史乙,讓他把這張畫像謄抄幾份,人手一份,順天府的衙役們一起,滿京城去找。
這是最笨的法子了。
用華大小姐的話說,這叫虛張聲勢。
“大表哥,京城裡的貴公子,你一定見過不少,你想辦法從這些人裡找一找吧。”
她還是堅信,這位神秘的無憂公子,就是京城裡某個府裡的某位公子。
“無憂公子會不會就是聶正琪本人?或者湘竹根本沒有見過無憂公子,她見到的就是聶正琪,她為了保護自家公子,所以才一口咬定無憂公子另有其人?”大皇子忽發奇想。
這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無憂公子若真是聶正琪本人,那麼這個聶正琪也厲害了。
從小被關在府裡,自學成材,學會了煉丹製毒,還學會了殺人害人,且,還有賺錢的頭腦,在珍瓏館裡賺下大筆金銀。
從大皇子的屋裡出來,拐了一個彎,便是順天府裡那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花壇。
華靜瑤每次走過這個小花壇,都會讓小艾掐朵花。
她幫順天府破案,連薪水都沒有,若是不掐朵花,她覺得很虧。
今天小艾伸手剛要掐花,就聽說一聲咳嗽,小艾嚇得小手一抖,被花枝子上的尖刺扎破了手。
看著手指頭上滲出來的血珠子,小丫頭扁扁小嘴,強忍著才沒有哭出來。
華靜瑤猛一回頭,便看到嚇到丫鬟的那個人,不,是那塊炭。
“你有事?”華靜瑤冷冰冰地問道。
沈逍倒揹著手,像個身板硬朗的老頭,他走到華靜瑤面前,從身後伸出一隻手,手裡是一朵花。
“這花壇裡本就沒有幾朵花,以後別摘了。”
沈逍手裡是一朵花瓣微卷,已現憔悴的蜀葵。
看得出來,這朵蜀葵在兩三個時辰之前,還是青春無限的,只是現在,已經殘了殘了殘了!
一般來說,花兒被掐下來兩三個時辰,按理也不會殘成這樣,這一朵委實是慘了一點兒,若不是花芯處還有幾分鮮豔,華靜瑤會以為這是昨天摘下來的。
“你送我的?”華靜瑤澀澀地問道。
“嗯。”
沈逍說完把那朵花朝著華靜瑤扔了過來,華靜瑤下意識接住,然後沈逍就走了走了走了。
他走得很快,幾乎是瞬間,華靜瑤就看不到他的蹤影了。
她看看花壇裡的花,又看向小艾,問道:“順天府裡種了蜀葵嗎?”
小艾搖搖頭。
華靜瑤看看那朵殘得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