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如年少的時候,徐家開了花會,給徐錚和丁嵐相看。當時徐婉淑給徐婉如潑了髒水,還是蕭誠和英王出面,才算給徐婉如脫了汙名。當時謝石安也在場,家中姐妹互相嫉妒的事情,他自小就知道的不少。
畢竟,他的繼母小傅氏是如何進的謝家,謝石安雖然沒有親眼目睹,卻也知道個七七八八。當時見了徐婉如跟徐婉淑的模樣,謝石安也有些驚心,他以為,這對姐妹,今生大概是不死不休的樣子了。
後來徐家的事情,都證明了他的這個猜測。即使徐婉如封了郡主,這個徐婉淑還是有些不自量力地上門尋釁。可想而知,徐婉淑在忠順府這些年,日子過得有多尊貴,尊貴到目無嫡庶。
只是今天來了忠順府,卻發現這個一向嫡庶不分的二小姐,卻跟徐婉如走的很近,親和的就像嫡親姐妹。謝石安一開始還以為,這徐婉淑總算是認識到交好徐婉如的好處了吧。畢竟,她進了蕭家的門,孃家又沒什麼助力,只有一個喜新厭舊的爹,只怕日子並不好過。這時候,若是能夠交好一個權勢顯赫,深得聖心的徐婉如,自然是件好事。
可是看到現在,謝石安才算明白,這個徐婉淑,只怕還是死性不改。她這會兒的低頭,只怕目的並不單純。
英王追尋蜻蜓簪子的事情,謝石安透過南夕,已經知道了一個大概,只怕這個簪子,就跟前朝的事情有些瓜葛。雖然沒有親見前世這個簪子的下落,可是謝石安本就是個聰明人,稍一推敲,就知道,前世的英王,只怕是把徐婉淑當做了簪子的擁有者。只是後來如何又發現真相,謝石安覺得,也不難猜。本就,這簪子事關重大,是如何落到徐婉淑手中的,想來前世的英王,應該也查清楚了。那會兒徐婉淑已經是白梓軒的弟妹了,這兩人前世就有些不清不白,估計白梓軒問什麼,徐婉淑就全說了吧。
謝石安想到這裡,倒是看了一眼徐婉如,心想,這如意郡主眼下,只怕還當徐婉淑是來示好的吧,卻不知道,這徐婉淑,暗藏了心眼。也不知道,白梓軒眼下,為什麼讓徐婉淑來朝徐婉如示好,是那個簪子的緣故嗎。
他派去三邊的人回信,說是英王已經消失了小半個月。前世默默無聞的洛陽王,今生卻進了宮,還跟肅宗獻了寶物。英王因此被肅宗派去了三邊,只是眼下,連謝石安的人,都打聽不到他的下落。至於海山的人,謝石安也聽了些傳聞,貌似無所不能的孫神仙,還有些師門的恩怨沒有釐清。
他們謝家本打算新年會試前後舉事,就算不叛了肅宗,也要分一塊疆土出去自立了。眼下三邊的事情一起,謝石安在京城裡平衡各方勢力,自然心中有些謀算。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謝石安看見今晚的徐婉如跟徐婉淑,總有些話不吐不快。隱隱約約,他總擔心,徐婉如會像前世那般,中了別人的圈套。眼下的她,雖然是肅宗最寵愛的女兒,可是爬的越高,摔的越慘。這個道理,謝家的人,心中最是清楚。所以看見徐婉如一臉無奈地跟著徐婉淑聊天,謝石安心中,總想戳破一下這個假象,讓徐婉如清醒一下。
徐婉如哪裡知道謝石安的心思,這會兒他們兩人在高處看了好一會兒徐婉淑跟白梓軒的相會,徐婉如心中已經有些不怎麼自在了。畢竟,她和謝石安毫無交集,今生卻有了些頗為不合常理的相見,這種詭異感,總有些揮之不去,懸在心頭。
“謝公子,”徐婉如示意謝石安,“我出來也有一會兒了,只怕祖母那裡記掛著……”說著,就要起身離去。
徐婉如的話還沒有說完,謝石安卻伸手抓了她的手腕,輕輕往自己身上一帶。徐婉如一時沒有防備,被他半扯到懷裡。
徐婉如一愣,包天隨給了她一個法珠防身,可是這會兒若是掏出來,實在有些打眼,只好伸手推了一下謝石安。
誰知,謝石安絲毫沒有鬆手,反而湊到她的耳邊,說道,“郡主你看。”
徐婉如無奈,只得繼續往徐婉淑的方向看去。先前兩人說話,還隔著一些距離,這會兒,卻是摟在了一起。徐婉如心中一驚,白梓軒這是想幹嘛,徐婉淑沒出嫁的時候,他愛理不理,現在出嫁了,他倒是開始出手了。再一想,徐婉如也明白了,不管白梓軒是為太子還是英王做事,這會兒的目的,都在蕭家。只是這般出手,若是蕭誠回來了,頭上明晃晃一個帽子,只怕蕭家也不會罷休。
徐婉如心中頭緒萬千,不禁有些懷疑,前世的白梓軒,跟徐婉淑之間,是否也有什麼糾葛。要知道,那時的徐婉淑,可是白梓軒名義上的弟妹。
“郡主似乎並不吃驚,”謝石安嗤笑了一聲,仔細打量起徐婉如的神色。他自然知道,前世的白梓軒,跟他的弟妹徐婉淑之間並不簡單。可是這如意郡主,怎麼也是一副平淡的表情。
徐婉如知道徐婉淑有多執著,她對白梓軒的執著,絲毫不亞於自己對陳奇可的執著。前世徐婉如就奇怪了,徐婉淑怎麼就乖乖出嫁,成了白梓樓的妻子。只怕這後面,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看謝石安的表情,他應該知道不少白家的事情。只是這會兒,實在不是細說的時候。徐婉如只得推開謝石安的手,顧左右而言他,“謝公主,非禮勿視。”
謝石安倒是也不多說,笑著鬆開了她的手,說道,“這下子,太子怕是要得意了。”
“太子有什麼好得意的……”徐婉如嗤笑了一聲,卻突然反應過來,白梓軒是英王的人,這事前世就埋的極深。眼下白梓軒跟徐婉淑有了首尾,得意的,的確應該是太子啊。想到這裡,徐婉如也不好繼續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