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濯和顧栩趕到落鶩居時,李文和跟賀望瑤已經得到訊息,先一步在客廳等著。
兩人聽到動靜走了出來,看到明濯的衣服上的血跡,李文和瞳孔緊縮了一下。
“你受傷了?”他大步走過來,抓住明濯的手臂檢視情況。
不過因為傷口已經徹底癒合,他看不清楚端倪。
只能從血跡辨認,猜測道:“你的手怎麼了?”
明濯把掌心攤開給大家看,“好了,就是被擊穿一個洞,已經長好了,這都不重要。”
賀望瑤:“話不能這麼說,怎麼就不重要了,話說回來居然有人能傷到你!”
這才是最讓他震驚的,一直以為明濯無敵,沒想到還會受傷。
他們看不到傷口,但從那麼多血跡上判斷,也猜測事情不簡單。
明濯沒有過多解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發現確實有點打眼。
“糟糕。”她一拍腦袋,“剛剛應該找個商場買件衣服的,不然等會兒回家不好交代。”
這一路上都亂七八糟的各種事,居然忘記了這一茬。
門外忽然傳來了門鈴聲,賀望瑤準備起身去檢視,顧栩先一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他就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戴著白手套,捧著盒子的人。
幾個人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某個頂級高奢女裝品牌,一向傲慢得很,只接受顧客去店裡選購。
這居然還能送貨上門,可以說是非常讓人震驚了。
領頭經理模樣的人讓店員們開啟了包裝盒,展示裡面的衣服,甚至還想親自為明濯服務。
明濯頓時明白過來,這是買給自己的。
阿栩可以說是很貼心了,估計在他們離開時就通知品牌準備衣服了。
“不用了,我等會兒隨便穿一件就是了。”
顧栩讓人把盒子放下,“這裡不需要服務,你們先回去吧。”
經理只能略帶遺憾地帶著人退了出去。
明濯對衣著一向沒什麼要求,基本上母親和姐姐怎麼搭配她就怎麼穿。
大概當媽的對於給女兒搭配衣著都有著極大的熱忱,明濯又是天生衣架子,所以給人她很會打扮的錯覺。
好在這些衣服都是顧栩挑的,明濯隨便拿了一件裙子去換上,這才走出來。
“好了,說正事吧。”她已經洗過手了,沾血的衣服也扔掉打算毀屍滅跡。
賀望瑤這才想起來:“對了,褚玉琦居然是白老的私生女!”
跟莊勳同款震驚。
李文和淡淡道:“你忘記了,老大說過,褚玉琦跟白家沒有血緣關係。”
賀望瑤撓了撓腦袋,“那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白家要這麼說啊?這不是給自己身上潑髒水嗎?”
按照褚玉琦的年齡推算,白老四五十歲還出軌搞出個私生女,這在尋常人家都是醜聞,更何況戒律更嚴的玄門。
他們跟白靈芝接觸過,知道她不可能犯這種錯誤,沒搞清楚情況就亂認個妹妹回去。
這件事只可能是白聽濤自己親自授意,並且,他還打算扶持褚玉琦做白家繼承人。
顧栩:“白老可能是在維護某個人吧。”
“對啊,那張畫像!”賀望瑤一拍大腿。
明濯笑了下:“還有件事,袁清婉說,我媽是白家上一輩姑姑的女兒。她說的是真的。”
當時在白家的時候,明濯就察覺到了,她和白家有很淡的血緣關係。
只不過當時她嫌棄白老又固執又古板,沒有認親的打算。
畢竟出了五服,完全可以當做陌生人。
現在麼,更不想認了。
賀望瑤緩緩閉上了張大的嘴巴,“……老大,按照關係推算,你跟褚玉琦居然是表姐妹的關係。”
李文和冷冷掃了他一眼,不悅道:“都說了,她不是。”
賀望瑤頓時感覺脖子冷颼颼,趕緊宣告:“我知道她不是,但白家現在認親,在外人看來,就是這麼個關係。”
明濯:“哦,那我們不認親不就好了。”
這事其實也很好辦,袁清婉舌頭已經斷掉了,又有神罰在,只要她不承認,別人也沒有辦法。
袁清婉只在幼年被白家養過一段時間,四十年前嫁入向家,之後死遁,跟白家早就沒了任何關係。
今天在場的那些人,只要讓吳郊和方巖下個禁口令,也不會有人冒著得罪她的危險亂說什麼。
明濯既然已經做了決定,眾人也沒有異議。
李文和對褚玉琦很反感,他平等地討厭每一個對明濯不友善的人,當然不主張認什麼親。
說句不好聽的,白家上一輩的那位姑姑,早就過世幾十年了,相互之間大約也沒什麼情分在。
阮木藍還在襁褓之中時就被遺棄,白家也從來沒有派人去找過,可見並不在乎。
既然如此,不如就此當做陌路。
顧栩一直沒有發表意見,但有件事他不得不提醒大家警惕起來。
“今天我們抓住袁清婉之後,碰到一件事,神罰。”
仙澤和裴迪趕過來時,他把今天的事情跟眾人說了一遍,資訊共享。
仙澤怔了一下,“我早就想說了,娑婆教尋找的骨玉,上面是真的有神力波動。他們教義中的天外神,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冒充的,是真正的神。”
以前明濯碰到的那些,都是一群妖魔鬼怪自稱神明。
其實一個個都菜得要命,還妄想主宰他人生死。
顧栩雖然早就知道答案,但聽到仙澤這麼說,心還是微微沉了沉。
“所以背後對付阮阿姨的,是天外神?”賀望瑤問。
明濯搖了搖頭,“那倒不是。本來害我媽的是兩撥人,一個是袁清婉,源於對我外公的因愛生恨;另一個,就是這個人。”
她指了指畫像,笑了笑,“他一開始並不知道我媽的身世,但那晚被惡鬼送殯,碰巧被我們的銀鎖所救,就應該知道了。”
既然他封存了阮木藍的記憶,自然也就知道,阮木藍身上還帶著詛咒。
很顯然,他沒有選擇出手相救,報答救命之恩;反而是跟袁清婉勾結在了一起。
袁清婉畢竟是死人的身份,比較方便行事,很多骯髒的事,也可以由袁清婉去做。
那個人卻不會弄髒一點自己的手,依舊光風霽月,功德無量。
何其地諷刺。
“只不過現在這個偽君子,他居然找了個大靠山。嘖,這是怕了我嗎?”明濯輕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