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三聲之後,忽然出現了一道門。
孟天閣他們原本看管著那群人,卻忽然被無形的屏障彈開。
被明濯踢的骨折的中年男人怔了怔,旋即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們死定了!你們沒有許願,你們惹怒了神靈!你們下不了車了!”
其他人也紛紛臉上露出了愜意的笑容,真好啊,原來這就是許願列車的魅力。
要麼和大家同流合汙,死守秘密,就可以順利下車;要麼就被困在列車上,成為一具具活死人。
張先不甘心地衝上去,同樣被無形的屏障彈開了。
“你們拍啊,有本事繼續拍啊,拍了你們自己在車上好好欣賞吧!”中年男人愈發得意了。
只要這些人死在了車上,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做過什麼。
那群人就這麼大搖大擺地下了車,車門轟然關閉。
賀望瑤:“好氣啊,真想打爆他的狗頭。”
“可現在有什麼辦法,他們能下車,我們卻不能!”餘上元煩躁地說。
明濯:“誰說我們不能?”
褚玉琦:“你真的可以嗎?這輛列車陷落在時空裂縫裡,強行突破出去,只會被時空裂縫的罡風撕得粉碎。只有列車意志才可以勾連現實世界,你有把握把我們平安送走嗎?”
到了這個時候,她也不敢藏私了。
唯一的一線希望在明濯身上,如果明濯都做不到……難道還指望程景如的女主光環嗎?
如果是這樣,她還不如選擇和明濯交底。
至少明濯說不定是跟她一樣穿書的高人,程景如一個紙片人,憑什麼和她們比?
明濯捏緊了桃木劍,一瞬間周身爆發出靈光,“讓開!”
眾人嚇得紛紛退散,只見她手裡的桃木劍見風而長,無形的劍氣散發著森森寒意。
明濯摸了摸桃木劍,心說寶貝啊,今天少不得要讓你放大招了。
然後抬手就是凌厲的一劍。
眾人驚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空氣裡傳來微妙的破裂聲,然後列車的車壁上出現了一道門!
褚玉琦走上前檢視了一下,眼神複雜地看著明濯,還真的讓她辦到了。
她轉念一想,不對啊,之前明濯就開過一次鬼門,既讓對方能強行開鬼門,顯然會一些時空相關的法術。
“你之前開鬼門的時候,我聽到了破裂聲,是不是那時候就勾連過一次時空?”褚玉琦忍不住問。
明濯:“對啊。”
她抬頭看著空無一物的列車頂,像是直視某雙高高在上的眼睛,嘴角的笑容無限擴大。
顧栩意識到了什麼:“你開過鬼門?那次勾連的時空,不會是陰曹地府吧?”
明濯笑著說:“就是地府啊,剛剛下車的那些人,發現他們一腳踩入了鬼窩,不知道會不會很開心。不過沒關係,他們在陽間的罪行還沒被揭露,會給他們時間回陽間好好服刑的。”
不過活人掉入了陰間,魂魄沾染了陰氣,此後氣運會持續走低,還容易撞邪。
總之不會好過就是了。
何況這些人身上還沾染著殘害親人的孽力,只怕會更加倒黴。
賀望瑤忍不住想要膜拜:“老大,你好牛!我就說你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那些人的!”
明濯:“把阿栩傷成這樣子,他們還想平安下車?做夢!”
她很生氣的好不好!阿栩那麼金枝玉葉的人,卻被一群利益燻心的混蛋欺負。
想起來都火冒三丈,沒當場暴打那群人一頓是怕她失手把人打死了。
褚玉琦確認了車門外面是人間,毫不猶豫地下了車。
其他人也紛紛衝到了車門邊,一面對明濯道謝,一面快速下了車。
這個時候誰還敢磨嘰啊,誰知道明濯能撐多久呢?
程景如猶豫了一下,走到明濯面前,“姐姐,對不起,我……”
韓鳳華:“您就是阮老師吧?我是韓鳳華,奉家主之命來協助您調查許願列車之事的,只是一直沒有聯絡上您……”
他說著,臉上還有些尷尬。
賀望瑤是知道明濯特意不跟玄門聯絡的,聽到這句話忙道,“可能是這裡的訊號不好。”
韓鳳華怔了怔,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
他看了眼程景如,知道她因為愧疚不肯下車,勸道,“小師妹,我們先走吧,留在這裡也幫不上忙。”
程景如回頭看了看顧栩,“顧先生……”
賀望瑤巴不得他們趕緊走,“阿栩跟我們一起。”
明濯忽然想起了什麼:“等一下……算了。”
那兩人已經一隻腳踏下了車,根本喊不回來了。
明濯把幾張符紙遞給了賀望瑤,“瑤瑤,定身符你記得怎麼用吧?”
賀望瑤:“這個我記得,你說過的!不是,用這個做什麼?我們下車後難道還會有危險?”
“這可難說,你帶著阿栩下車,要千萬謹慎。要是碰到有單獨一個人來找你們,不要跟他多說,直接貼上定身符就跑;如果是一群人,那就沒事了。總之儘快找玄門匯合。”
明濯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之前那個屍妖額頭上的一滴血,始終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更在意的是,為什麼顧栩會出現在這輛列車上,如果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古怪了。
“也可能是我多心,總之多防備一下不是壞事。”明濯想了想,還是不放心。
她把桃木劍遞給了顧栩,“這把劍裡我存了三道劍氣可以直接用,不用抹血,遇到鬼怪直接砍死。”
顧栩雙眼緊緊盯著明濯:“你呢?你不跟我們一起?”
明濯轉頭看了一眼車頭的位置,冷笑了一聲,“我說過要讓這輛列車永不運轉,說到做到。”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的脾氣,惹怒了她誰都別想好過。
6號車廂裡屍妖們遭受的苦楚,還有顧栩受到的傷,她都要一一回報。
再說了,如果放任這輛列車不管,遲早還會有人上車,跟鬼做交易。
人心總是慾壑難填,這輛車始終不會缺信徒和新鮮的血肉供奉。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意圖,原本還停泊不動的列車,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快走!這道門撐不了多久!”明濯把兩人推出了那道門。
門消失了,停泊的列車再一次哐當哐當瘋狂執行起來。
明濯穿過一節節車廂,最終來到了位於車頭的駕駛室。
駕駛位上坐著一個人影,正是迎接他們上車時的那位列車員。
他的臉色青白,目光呆滯,就彷彿只是一個被束縛在列車上不得解脫的地縛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