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濯摸到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果不其然,重啟失敗。
她面不改色地說,“好的,我洗漱一下馬上就下去。”
反正都已經遲到了,怎麼著也要好好收拾一下個人形象,顯得有威嚴一點。
等到明濯下樓的時候,李文和、賀望瑤、裴迪都坐在沙發上等候已久。
她一轉頭,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顧栩正在慢條斯理地喝茶,陪阮母聊天,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賀望瑤明顯看到明濯,不由得鬆了口氣。
太好了老大終於來了,終於不用被阮母套話了。
賀望瑤對隔壁清輝居阮家母女的印象,還停留在豪門圈子裡某家千金的八卦,說高雅的清輝居,居然住進去了一個村婦。
後來程家人也說,阮明濯的生母是思想封建的底層貧困婦女。
雖然知道這大多是酸話,但難免會覺得阮母是沒什麼文化、脾氣和善。
結果他發現自己大意了,阮母說話不動聲色滴水不漏,卻一直在繞著圈套話。
要不是李文和提醒,他都掉了圈套了。
他終於明白阿栩為什麼要親自來一趟,靠著他們三個,一個鑽石帶著一個鉑金和青銅,分分鐘底都被人掀了。
這真的是一個目不識丁的村婦嗎?他嚴重懷疑,明濯的聰明才智都是遺傳自阮母的。
“既然你們忙,那我不多聊了。”阮母含笑結束了話題,起身走到明濯身邊,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溫聲道:“不要太累了,不管什麼都沒有身體重要。媽媽準備的東西,你要帶上。”
明濯看了眼阿虎手裡的大包小包,眼角抽了抽。
阮明櫻把一枚平安符塞給她,“這是菩薩香案前供過的,一定能保佑你平安。”
她對請平安符這件事非常熱衷,定時更換,明濯都習慣了。
告別了家人,幾個人坐上了車子。
明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顧栩,“又麻煩你了,謝謝你啊。”
她知道自己可能會睡得有點沉,心想顧栩有經驗,讓他幫忙定個鬧鐘叫醒她。
如果有人叫的話,她是一定能夠醒過來的。
沒想到顧栩壓根沒叫醒她,就這麼放任她一直睡了下去。
顧栩:“你沒有事就好。”
他雖然有經驗,知道她法力消耗巨大的時候會昏睡,但還是會心裡捏把汗,怕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這幾個人要去參加玄門學術交流會,顧栩就不方便繼續跟著了。
也不知道舉辦方怎麼想的,這次的交流會地點,被定在了隔壁的雷市。
車子開過去要兩個小時,明濯睡夠了,精神抖擻地看著車窗外風景。
李文和:“你不需要再看看課件嗎?不看的話,不如聽聽故事吧。”
裴迪不解:“什麼故事?”
賀望瑤懂了,“你早上接了通電話,是老侯打來的吧?”
李文和唇角翹了翹,心情愉悅放鬆,“是。”
侯智慧特地打了通電話來,是為了報告蔣家的秘聞的。
蔣允成弄壞了金錢劍,惹得蔣老震怒,讓蔣允成、蔣允禮都滾去祖宗牌位前跪著。
這一跪就出了事,半夜時分,蔣家祠堂裡發出一陣鬼哭狼嚎的叫喊。
蔣允成堅持說他見鬼了,蔣允禮說什麼都沒看見,兩人各執一詞,但這次蔣允成卻被蔣勝英扒了褲子打了板子。
蔣家祠堂裡供奉的都是蔣家祖先,歷代都是天師,先祖的亡魂怎麼可能會嚇唬晚輩?
而且祠堂裡還有特殊的法陣,如果有鬼怪靠近,蔣勝英不可能察覺不到。
蔣勝英認為,蔣允成這是睡著做了噩夢,這才誤以為是見鬼。
對祖宗如此不敬,心如此不誠,學藝如此不精,該打。
“所以他到底是真見鬼了,還是假見鬼了?”李文和問,他猜這一定是明濯搞的鬼。
明濯:“也不算真見鬼吧,這是一種特殊的術,影月族調皮的小孩,會拿來嚇唬普通人。”
拿到那個木偶傀儡的時候,她自然而然就知道了那些術的用法。
她本來只是覺得好玩,沒打算把這些東西用在普通人身上。
但那個蔣允成實在是太討厭了,而且他是玄門中人,自然不算普通人。
“我雖然很溫柔,也不能任由對方騎臉輸出吧?”
“你很溫柔?”賀望瑤沒注意控制音量,老大,你對自己的脾氣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裴迪頓時就不同意了:“我老大哪裡不溫柔了?她明明跟我一樣脾氣好!”
李文和:“……”
他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去,心想你們倆這強大的自信心還真是如出一轍。
過了一會兒他又把腦袋轉了過來,“那個沈若棣,真的徹底死了嗎?我是說,灰飛煙滅?”
明濯搖了一下頭,“影月族有很多秘術,他說會回來,大概是有辦法回來吧。”
只不過必然會付出巨大的代價,但在那個當下,她確認對方已經死了,魂魄都散了。
賀望瑤心裡一緊,“那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明濯淡淡道,“他能不能站在我面前還兩說呢,要是敢再來搞事,我當然繼續削他。”
“但如果他去地府受刑,要是還有機會重新投胎,那就是個路人。只要他不作惡,我管他是誰。”
香市和雲霧市隔了那麼遠,楊小強的生魂都能千里迢迢撞到她手上,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當時如果她放任不管,沈若棣在香市待不下去,肯定會流竄到別的地方繼續動用邪術。
比方說侯智慧的老家,到時候只怕會有更多的人受害。
還沒抵達交流會地點,明濯就接到了吳郊的電話。
對方緊張地詢問她,大概什麼時候到,他好提早帶著人去接。
明濯:“不用接,你把流程發給我就行。”
本來她就遲到了一天,還搞得這麼興師動眾那就太不好意思了。
想想都覺得對不起對方給自己開的工資和補貼。
手機又響了起來,她看了眼就結束通話拉黑了。
又是這個神經病的號碼,在自己昏睡的時候打了十幾通電話,彷彿有病。
——
中午休息時間,褚玉琦特地去後勤那邊轉了轉。
“師兄,我推薦的那個阮明濯來了沒有?”她笑得客客氣氣。
“沒來,電話也不接,簡訊也不回。提前三天就給她發資訊要求提前集合了,到現在連個回信都沒有!”
邱志鵬說著就來氣,“這哪裡是誠心向道的態度?這種人來了我們也不要了!”
褚玉琦:“師兄您先消消氣,她肯定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