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望瑤看了明濯一眼,很篤定地說:“那就是不好的東西,還神力呢,肯定是偽神。”
反正他只相信老大,老大嫌棄那東西,說臭不可聞,那就絕對不是好東西!
雖然他是聞不出來哪裡臭就是了。
蔣允禮沒有說話,他和那些被蠱惑的教眾不一樣,對骨玉的力量始終保留警惕之心。
他是想要婉珍活過來,可如果骨玉的力量有問題,會給婉珍造成痛苦,那當然是不能用的。
顧栩盯著蔣允禮,“雙生子在娑婆教的教義中,代表了什麼?或者說,聖童在迎接天外神時,充當了什麼角色?”
蔣允禮:“雙生子代表著一黑一白,其中白者為聖童,黑者為惡魔。教義教誨,惡魔想搶奪神格,帶來毀滅和災難,娑婆教人人得而誅之。而聖童在教中地位卻很特殊,是除了神君之外,教內唯二擁有至高無上權利之人。”
聖童地位超然,凌駕於普通教眾之上,可以對教眾生殺予奪。
據說,聖童是比神君更接近於天外神的人。
最後的請神降臨儀式,就是由聖童舉行。
可以說,聖童是整個娑婆教最神秘最危險的存在。
他加入娑婆教已經一年多了,可還是摸不清那個神君的底細,更別說那個聖童了。
蔣允禮:“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我今天真的能見到婉珍嗎?”
他眼底忍不住迸發出希望,手心都緊張得冒汗。
頓了頓,補充道,“只要見到婉珍,我就把白家那人的身份告訴你。”
明濯:“其實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問婉珍還來得更快一點。走吧,去找蔣勝英。”
蔣允禮有些不解,“找我祖父?我探過口風,他並不知道婉珍的生辰八字和來歷。”
明濯看了賀望瑤一眼,“可婉珍就在蔣勝英的房間裡。”
賀望瑤心說看我幹什麼?我雖然招鬼怪喜歡,也不至於能讓潰散的魂魄重聚吧。
還是顧栩看得明白:“阿瑤昨天看到的那個女鬼就是婉珍。”
賀望瑤:“!!!”
“真的假的?”他一臉的震驚,“可那不是人嗎?不是,婉珍不是已經魂魄散去了嗎?”
明濯:“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那麼篤定婉珍是狐妖,就是你給的線索啊。”
這真是萬萬沒想到!賀望瑤還是一臉懵。
顧栩只好答疑解惑:“蔣勝英這人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卻一向刻薄古板,對付鬼,只會一劍殺了,不會刻意去虐待和羞辱。”
頓了頓,繼續道,“可你看到的女鬼被剝皮,蔣允禮看到婉珍被鞭打,這兩樣對人來說都太過折辱。”
剝皮和鞭打,前者像是為了利益,後者像是馴獸。
不管如何,沒必要把這種手段用在人身上。
明濯頷首:“剝皮這種極端的事情可能有,但修行之人也是要注意孽力反噬的,蔣勝英沒有這方面的問題。”
如果女鬼生前不是人,那這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人類是萬物之靈長,站在食物鏈的頂端,就會覺得自己可以對其他動物生殺予奪。
對一個動物,需要憐憫嗎?那自然是不需要的。
哪怕婉珍已經修為人形,恐怕在蔣勝英眼裡,也只是一隻畜生。
——
蔣允成聽到敲門聲,有些不耐煩地道:“我爺爺需要修煉,不見!”
煩不煩啊這些人,真當他爺爺是想見就能見的嗎?
明濯放下敲門的手:“如果我一定要見呢?”
蔣允成聽到這個聲音,心路頓時咯噔了一下!
是阮明濯那個女魔頭!
他真是欲哭無淚,這人怎麼又找上門了?難道還想教訓他們?
一想到昨晚她問自己“服不服”的可怕樣子,蔣允成就覺得渾身哪哪都不舒服。
昨晚他可是做了一晚上的噩夢!一直被問服不服,然後一直被扔進水裡,怎麼回答都是錯!
他其實早就服了,心服口服、心悅誠服,沒有半點虛假!
最後肚子裡水喝得太多了,撐得受不了了,他乾脆哭出聲來。
因為哭聲太大,連隔壁房間的蔣勝英都被驚醒,怒其不爭地罵他廢物!
蔣允成說他在水裡看到沈若棣那個邪祟了,肯定是明濯搞的鬼,蔣勝英居然還不信!
他忙不迭開啟了房門,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大師,是你啊。誤會,您自然是想見就能見的。”
房間裡打坐的蔣勝英:“……”
他剛剛還覺得蔣允成表現得不錯,知道替他擺擺架子,沒想到這小子滑跪得這麼快!
真是把他的老臉都丟盡了!
旁邊的弟子見他睜開了眼睛,忙湊上前:“蔣老,要讓外面的人先等著嗎?”
蔣勝英頷首,這也是常規操作了,他什麼身份,每天求上門的人那麼多,豈是別人想見就見的。
弟子心領神會,這是要晾晾外面的人,立立規矩。
根據等候的人身份高低,等候的時間從幾分鐘到一兩小時不等。
弟子走出去,對外面的來訪者道:“蔣老正在打坐,請稍等片刻。”
蔣允禮一聽,頓時有些急了。
他從聽到賀望瑤說昨晚見到過婉珍開始,就迫不及待想見面,當下明白蔣勝英這是想立威。
明濯昨晚讓蔣勝英丟了面子,現在當然要找回場子,晾個幾個小時的可能都有。
他轉頭看著明濯。
明濯想了一下,乾脆起身往裡走,“蔣老看來是對我有意見,沒事,我親自來請,順便看看金錢劍修好沒有……”
蔣勝英一聽這句話,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昨晚他和于振然等人耗費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才勉強把金錢劍又修好了。
現在還來不及多加持幾道法印,只是勉強做做樣子,維持一下蔣家的臉面。
要是金錢劍再次斷掉的話,他真是裡子面子都徹底丟光了!
然後其他幾個弟子就看見,剛剛還老神在在打坐的蔣勝英,忽然飛快竄起。
身手之矯捷讓人目瞪口呆。
蔣勝英開啟門走出去,笑著摸了摸鬍子,“阮小友你太客氣了。”
他看見蔣允禮,有些意外,但覺得沉穩的長孫能維護蔣家的臉面,稍稍放下心來。
“允禮,你替我好好招待招待阮小友。”
明濯:“不用了,我是來找蔣老討要一樣東西,拿到就走。”
蔣允成聽到這句話,頓時鬆了口氣,只要能把這個女魔頭打發走就好!
旋即轉念一想,不對啊,她想要什麼東西,不會是要金錢劍吧?
想到這裡,頓時又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