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濯淡淡道:“可如果你還覺得男人只需要在外面打拼,不用管一家妻小,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
她也沒客氣,把剛剛給男人構建的夢境告訴了螢幕前的觀眾。
此時彈幕刷得飛快。
【大哥,那可是抑鬱症,你居然放任不管,還聽老太太的覺得那只是矯情?】
【懷孕小產的媽媽帶著一個三歲的寶寶,聽著就覺得累。】
【太可怕了,她一天在家裡,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等你下班想說兩句,你還不願意聽。】
【這就是冷暴力啊朋友們!】
【她肯跟你說,是在向你求救,你卻連唯一的通道都切斷了。】
【還以為你在外打拼能為她遮風擋雨,其實她經歷的風雨都是你帶來的。】
江山風雨眼眶微微紅了,聲音顫抖地說:“我愛她們的!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麼呢?只是老太太一在他面前數落妻子的不是,他就難免對人心底生怨,覺得妻子太不懂事。
怎麼別人就能跟婆婆平安相處,她就做不到呢?
明濯:“你聽你媽的,老太太成天在你面前說兒媳壞話,你都聽進去了,可你聽到你妻子說你媽壞話嗎?”
江山風雨微怔,這個還真沒有。
妻子很少在他面前抱怨,他也就忽略了她的聲音。
覺得既然她不說,那多半就是她的問題。
明濯哪裡還有看不明白的,“孩子才幾個月的時候,老太太說身體不好帶不了孩子,你就讓她辭職迴歸家庭;等孩子大點,你又聽你媽的說該要二胎了。二胎流了,她抑鬱了,你覺得你媽燒飯更辛苦,還要怎樣。”
她冷笑了一聲,“你什麼都聽你媽的,還娶什麼老婆啊?”
江山風雨喃喃:“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明濯也懶得多說,這人也不算完全沒救,至少賺錢的動力,確實是為了給家人更好的生活。
問題就在於偏聽偏信,什麼都聽老太太的。
因為老太太會吵會鬧,所以不自覺地參考老太太的意見,完全拎不清。
明濯:“你現在趕回家,一切興許還來得及。”
江山風雨怔了一下,匆忙說:“謝謝大師,我這就回家!”
他匆忙收拾了行李,打車回家。
一路上都心急如焚,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沒有人接聽。
男人的心沉了沉,難道夢裡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好不容易到了家,他直接衝進房門,看著在床上安睡的女兒,差點落下淚來。
他差一點就失去了自己的寶貝小可愛。
視線落在床頭櫃上,男人倏地僵住了——那上面放著一瓶安眠藥,甚至瓶蓋都已經開啟了。
那一瞬間恐慌如潮水般沖刷著他的心臟,他朝著發出聲響的洗手間走去。
推開門的瞬間,他心裡閃過很多念頭,直到踩在馬桶上的人轉過頭看著他。
“老婆。”他怔了怔,用很輕柔的聲音問,“你怎麼半夜不睡覺,在……”
馬桶後面就是窗戶,那扇窗半開著,只要女人縱身一躍,他所有的幸福和希望就沒了。
女人的反應很遲鈍,好半天才說,“你不是說出差嗎?我在修窗戶把手。”
“啊?”江山風雨心跳都快要漏跳一拍了。
“媽昨天開窗的時候太用力……”女人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轉而道,“我檢查了一下,少了個零件,我明天去五金店問問能不能配……”
說完這句話,她沉默了一下。
還需要配零件嗎?她原本打算今晚吃下安眠藥,一了百了的。
江山風雨卻瞬間明白了她的想法,他趁著對方愣神,快步上前一把將人抱住。
就像是戀愛時那樣,感覺抱住了他的整個世界。
“老婆,我愛你。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能幹。”
他直到現在才明白有多麼的失職,每天回家有熱飯吃,屋子裡永遠乾淨整潔,衣櫃裡永遠有乾淨的衣服,卻忽略了維持這一切的人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這麼多年,家裡總會遇上水管壞了、燈管壞了等等問題,可妻子從沒有讓他為這些問題煩心過。
她曾經,也只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啊。
江山風雨耐心地給她洗手,然後把人抱回了床上。
回應他的是沉默,可是沒關係,他有足夠的耐心和細心,去幫助她從抑鬱症走出來。
而從他下麥以後,直播間的眾人也很好奇,這人的命運走向會如何。
【主播說來得及,我就想問,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真的會改嗎?】
【希望那位妻子能快點好起來!】
【不是,大家要相信主播啊!主播一出手還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嗎?】
明濯看到這條彈幕,連忙說:“你這就是盲目崇拜了,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能解決,我只是給他們的命運提供了另外一種可能。”
這次的危機是化解了,但未來呢?人畢竟是這世上最不可捉摸的生物。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妻子命中的死劫已經過去。
之後的人生,不可能比這個時候更壞。
【我偏不,我就要盲目崇拜。有本事你來反駁我啊!】
明濯:“……”
這屆網友還是一如既往地一身反骨,算了,你們開心就好。
她乾脆利落地下了麥。
彈幕:“……”
可惡啊,又被主播招呼都不打一聲地給溜了。
——
週末晚上,謝曉和弟弟從城市另一端的外婆家回來。
從地鐵口出來,到家還要走十來分鐘的路程。
已經十一點多了,路上行人稀少,謝曉困得不行,不停地催促弟弟動作快點。
謝曇忽然驚喜道:“姐,那裡有個紅包誒!”
謝曉:“你眼花了吧,怎麼可能有紅包,要有也是空的……”
謝曇已經跑過去,把那個紅包撿了起來,手一張,“看,一千塊!”
謝曉吃驚地看著他,還真有錢啊。
雖然腦子很困,可她卻清楚地記得,自己走過來的時候,地面上空無一物,那個紅包就彷彿是突然出現的。
在場就她和謝曇兩個人,多半是對方為了逗自己故意把外婆給的紅包丟在路上。
謝曉隨口道:“既然是你撿的,那就是你的了。”
“真的嗎,不用交給警察叔叔嗎?”謝曇一臉驚喜。
謝曉心想小屁孩還挺能演的,“是是是,不用交,都是你的,高興了吧。”
謝曇把紅包收在外套的口袋裡,興致勃勃地計劃:“姐,見者有份,我請你吃好吃的吧。你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