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鬼民宿救賀望瑤時,她就隱約察覺到這人不對勁。
不過當時沒來得及細究,後來也沒什麼交集。
她沒有刻意打聽向宇涵,卻偶爾聽到蘇長情八卦提起他。
在鬼民宿事件之前,向宇涵一直是吳郊的左右手,時常出一些重要任務,也經常在道教學院授課。
但在那次之後,向宇涵就以遊歷修行的說辭,離開了道教學院。
雖然還和吳郊頻繁聯絡,但卻避開了和明濯的每次碰面,就像是可以在躲避她一樣。
等明濯消失在幽靈列車上,這人又開始活躍了起來,說是遊歷結束。
估計是沒想到,明濯居然還能活著從幽靈列車上下來。
北山觀之行,莊勳發現了娑婆教的蹤跡和壁畫,抵達雲霧市後第一時間帶著隊伍趕到清輝居,想要見明濯。
向宇涵沒辦法避而不見,正好又有人要對付阮明櫻和許商樓,他乾脆將計就計,裝作被香灰蠱控制了。
之後再根據局勢行事,因為寧可傷自己一隻手也不願傷普通人,賣慘博一波同情……
“你演了那麼多的戲,可我看人,從不看你的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明濯真心建議,“真的,下次別那麼多戲,我看著像是看耍猴,很累的。”
向宇涵:“……”
太過分了,這個人一派高人模樣,原來還帶羞辱人的嗎?
白聽濤痛心疾首:“你跟我二弟早就勾結在了一起?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事到如今他哪裡還看不明白,這些人都是一夥的,不僅想要奪寶,還想要他的命。
他一生雖然脾氣暴烈,但對家人親戚一向護短,所以很容易被誤導,把矛頭對準外人,卻沒想到是身邊的人一再出問題。
偌大的白家,居然像個篩子似的,讓他有何顏面面對明濯和玄門?
白靈芝抿唇,“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同他廢話做什麼。”
向宇涵像是第一次認識白靈芝一樣,“芝姐,你好狠的心。”
頓了頓,又笑了起來,“你為了霸佔家主的位置,可以不結婚不生子,對權利的渴望如此濃厚,我為什麼不能覬覦更強大的力量和權勢呢?”
白靈芝後退了幾步,“瘋了,你真是瘋了。”
明濯上前一腳把向宇涵踹倒在地:“你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冠冕堂皇,靈魂又扭曲又醜陋,好意思跟人家比?”
向宇涵似乎自知無可辯駁,乾脆閉上嘴巴不說話。
白聽濤捂著胸口:“我都不知道等去了九泉之下,要怎麼跟你父母交代!”
“交代什麼?他媽又沒死。”
“什麼?”白聽濤和白靈芝都震驚了。
向宇涵的母親,跟白家還頗有幾分淵源,幼年時曾養在白家,跟白聽濤兄弟倆一同長大,情同手足。
她早年感情不順,嫁入向家後生下兒子沒多久就亡故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白聽濤對向家多有寬待提攜,讓向家一個小小家族,慢慢在玄門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這些且按下不提,只是人都死了幾十年了,怎麼可能死而復生?
向宇涵盯著明濯:“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再清楚不過。”明濯笑了一下,“你們雖然很縝密,小心地遮掩了她的命盤,連著你自己都改了面相,可百密一疏。”
一般人根本不會去關注一個死了幾十年的人,但誰讓收集資料的人是顧栩呢。
阿栩做事多細心啊,將白家好幾代的人都調查出來,放在了資料裡,單獨列了一項已故人員名單。
明濯看到名單裡某個名字的時候,忍不住笑了,恰好,她聽過這個名字。
再稍微算一算這人的生辰八字,不難發現命盤被改過。
向宇涵:“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不要往死人身上都潑髒水。”
明濯本來不想說,但既然他這麼嘴硬,她還非說不可了。
就是這麼愛打人臉。
“白掌門,借你鞭子一用。”明濯拿著白靈芝的鞭子,“看到了嗎,這種鞭子的制式是白家獨有,我在蔣勝英那裡看到了類似的鞭子,它是用一隻狐妖的皮做的,剝皮抽筋,多大的恨意啊。”
“狐妖?”白聽濤怔住了,總覺得似曾相識。
明濯:“她叫白婉珍,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白聽濤:“!!!”
他激動地上前走了兩步,“是珍珍對不對?她、她怎麼樣了?”
問完這句話,他就反應了過來,白婉珍已經死了,還被人剝皮抽筋,用皮做成了鞭子。
白聽濤當場就感覺氣血翻湧,衝著向宇涵暴喝:“混賬,到底怎麼回事你快點說清楚!”
白靈芝走上前不停地幫他拍胸口順氣,“爸你先消消氣,聽聽阮老師怎麼說。”
她有種直覺,這件事和她那個早死的表姑有關。
明濯看著向宇涵:“你們所謂的百密一疏,是想要折磨婉珍,以為她很多年前就魂飛魄散了,沒想到魂魄都沒了的人,居然還能回來,親口告訴我,害了她的人叫做袁清婉。”
裴迪吃瓜到這裡,感覺腦子跟不上節奏了。
“什麼,白婉珍跟你說的難道不是白聽潮嗎?”
這題賀望瑤會,“老大白天都說了,白聽潮是蔣允禮說的。”
李文和看了他一眼,“你現在倒是挺會抓小細節。”
這個人昨天還跟裴迪一起討論,懷疑白聽潮是殺死白婉珍的人,覺得白婉珍說的他應該是男人,還非常地篤定他們的猜測是對的。
不過賀望瑤聽到明濯和白聽潮的對話,倒是反應了過來,裴迪一個人還陷在坑裡雲裡霧裡。
向宇涵徹底無話可說。
他母親躲藏了幾十年,沒想到居然因為一個畜生暴露了身份。
他冷冷道:“就算你們知道了又如何,你們不會天真地以為,我媽跟白聽濤他們一樣沒用吧?”
賀望瑤嘴皮子快:“你媽要是這麼厲害,為什麼江湖上沒有她的傳說?”
哼,按照年紀推算,袁清婉已經六十了,這麼大年紀還沒建樹,可見也不咋滴。
“你媽確實挺廢物的,隱姓埋名幾十年,還以為她能做出點事業來,沒想到還是無名氏。這混得也太失敗了,還不如我媽。”
向宇涵:“你!”
他快要氣死了,明顯想說什麼,可又像是有所顧忌,最後乾脆偏過頭去不理人了。
明濯有些遺憾:“哎呀,激將失敗,看樣子你嘴緊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