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很快就會有報應的。”明濯伸了下懶腰。
程景浩根本沒有任何悔過之意,反而持續輸出那些廢物論,只會讓詛咒的印記越來越深。
他不僅這輩子倒黴到底,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都會活得如同爛泥。
他也不可能安安穩穩繼續把書讀下去,那個小鬼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程景浩很快就會連書都沒得讀的,程家再怎麼為他鋪路都沒用。
謝曉心裡這才好受些,但想想又覺得怪怪的。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別說阮明濯同學說得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還是說,阮明濯同學故意編了後續,一來為了嚇唬程家人,二來為了安慰他們?
她一臉的感動,“阮明濯同學,我現在才發現你真的好溫柔好善良啊!”
明濯被誇得有些莫名,但不妨礙她坦然接受,“你眼光真好,我確實挺溫柔善良的!”
李文和:“……”
算了,他早就發現了,這個人對自己的認知有很大的偏差。
賀望瑤想約人談事情,他今天是特意找過來的。
“大師,你要回家了嗎?不如坐我的車子,我正好要回落鶩居。”
他在道館裡住了幾天,神魂不穩的問題已經好多了,自然不能繼續在道觀住下去。
但聽雲道長說了,他本來就是純陰體質,很容易招邪,加上前不久才生魂離體過,恐怕更加容易受到鬼物的影響。
賀望瑤哪敢回家住啊,麻溜地就收拾行李去了落鶩居,他這輩子都要抱緊阿栩的大腿!
而且落鶩居隔壁還住著大師!現如今世上能給他安全感的兩人統統都在這裡,他決心在落鶩居住到天荒地老!
明濯看在那張銀行卡的面子上,決定還是坐他的車子,通知阿虎不用來接了。
一群人紛紛告辭,各自回家。
車子一路疾馳,明濯忽然開口:“你現在想起來了?”
賀望瑤怔了一下,點了點頭,“我隱約想起了一點……是阿栩救我出鬼窩的。”
他只記得那個人給予自己熟悉的安全感,還有一兩個零散的畫面。
阿栩一身白衣站在漆黑的夜色裡,周身圍繞著聖潔的光;還有在荒草半人高的荒野裡,阿栩帶著他一路前行。
那張臉他不會認錯,就是阿栩沒錯了!
不過是溫柔版的阿栩,不像現實中那麼冷冰冰。
“我爸說,阿栩是我命中的貴人,所以我才會被他所救吧。可他說,我是不是做夢做糊塗了,把夢境當成了現實。”
明濯:“……你確實糊塗了,連人都認錯了。”
賀望瑤:“???”
顧栩今天在家,顯然是提前下班剛回來。
明濯這是第二次進這間別墅,跟那晚相比,今天的別墅更加詭異,纖塵不染,一點生活氣息都沒有。
賀望瑤小聲跟明濯解釋,“阿栩有很嚴重的潔癖!連坐過的沙發,都不允許有一絲褶皺。”
顧栩正好開口:“請坐。”
明濯默默看了一眼沙發,走過去坐下。
她已經盡力繃著身體減少和沙發的接觸面了,希望主人不要責怪。
顧栩奇怪地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小姑娘,總覺得今天的她有些緊繃……不像之前自在。
他把白襯衫的袖子挽起,去打了兩杯果汁,遞給兩人,他自己則只是一杯清水。
賀望瑤受寵若驚,“謝謝阿栩。”
阿栩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那雙手只能在各種標的額上億的企劃書上簽字,怎麼能紆尊降貴做這種事!
明濯喝了口果汁,倒是很快就放鬆起來。
“顧先生,賀望瑤應該有把他的夢說給你聽吧?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他說的都是真的。”
顧栩點了點頭,果然不出所料:“既然你們都見到了,那大概就是真的了。”
他今天特意提早下班,也是為了求證這件事。
明濯想了下說,“其實我早就見過他一面,在第一天來清輝居時,賀望瑤在梅花樹下直播,他就站在那裡,朝我微笑。”
顧栩倏地捏緊了手裡的水杯。
賀望瑤茫然:“可是那天只有我一個人在啊,難道那是……鬼?”
他瞬間驚起一身的雞皮疙瘩,覺得脊背發涼。
所以那幾天他總是眼花,其實是真的見鬼了?
有隻鬼一直跟著他?
明濯:“他跟著你,其實是一直在保護你,你身上陰氣重,見到的鬼可不一定是他。”
她看出來了,去年冬天這個人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氣壓低,才格外容易見鬼。
之所以一直沒事,除了顧栩的因素在,也因為那個人一直在保護著他。
“再說了,那個人的狀態,與其說是鬼,不如說是靈更準確一些,他身上沒有鬼氣。”明濯補充道。
自己第一次見顧栩時看錯,就是因為這兩個人身上都有古怪。
一個明明是鬼,卻沒有鬼氣;一個明明是人,卻氣質冰冷不像活人。
顧栩閉了閉眼睛,“然後呢?你們從三途川荒野出來了,他又去了哪裡?你跟阿瑤說他消失了,是什麼意思?”
明濯:“消失就是不見了,但我有預感,他應該可以回來的,但我暫時找不到方法。你現在可以說說,他是誰嗎?”
顧栩:“如果沒猜錯,他就是阿枳,我的雙胞胎哥哥。”
早在二十年前,顧家夫妻就因為性格不合選擇了離婚。
母親帶走了駱枳,他則跟著父親。
父親對前妻從不提及,他只在親戚的口中聽過隻言片語,只知道那是苗疆的苗女,擅蠱術。
很多人都說,誰知道顧董當初是不是被下了蠱,這才失心瘋一樣要娶那樣一個野女人。
這段不被看好的婚姻沒有走到頭,很多人都拍手稱好。
但父親其實之後也沒有再娶,只是一心撲在事業上。
駱枳在早些年的時候,還會堅持隔斷時間給他寫信,但都會被家人攔下,懷疑上面是不是也下了蠱,要把顧家唯一的繼承人勾走。
駱枳應該也察覺到了,漸漸不再寫信,直到某個寒冬的晚上,他感覺胸口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就彷彿有人拿著刀子在捅他的心臟。
那種痛楚持續了幾分鐘,他感覺到呼吸被攫住的瀕死感,而被送到醫院檢查,卻什麼毛病都沒有。
“那次之後,我跟阿枳就徹底斷了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