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夫人語氣平淡:“把他們都處理了吧。”
幾個青年完全嚇傻了,人還在呆愣間,旁邊忽然
有一道影子撲了過來。
那東西如野獸般嘶吼著,裹挾著血腥氣和陰風,張嘴就咬向了其中一人的脖子。
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速度極快的行屍猛地停滯了一下,然後就被一道光照住了。
顧栩的銅鏡只能照住對方几秒鐘,他毫不遲疑,一腳將那具行屍踹開,“滾開!”
劫後餘生的青年心臟猛烈地跳動幾下,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差點哭出來,“聖童!”
只是這話才喊出來,他就反應了過來,聖童早就死了啊,屍體還在冰棺中躺著呢。
顧栩也沒在意對方的稱呼,他警惕地看著那具行屍。
行屍現在徹底轉移了仇恨,它只想把阻礙自己的人撕成碎片!可同時又覺得對方身上有讓它害怕的氣息,一時之間僵持在原地。
但似乎最終嗜血的本能壓倒了害怕,它猛地朝著顧栩撲了過來。
下一秒,駱夫人就出手了。
行屍撲到半空就被黑霧組成的鏈條束縛住了脖子,緊跟著被猛地摔到了地上,砸出一個淺淺的坑。
它咆哮著拼命掙扎,聲音怨毒至極,只是那些黑霧鏈條更加強悍,轉眼間它身上維持的陰氣消散殆盡,身體也乾癟了下去,徹底沒了聲息。
駱夫人收回黑霧鏈條,滿臉憤怒,“你瘋了嗎,居然為了救這幾個廢物招惹行屍?”
顧栩提醒:“他們可是你的人。”
駱夫人不以為意:“他們不思進取,玩物喪志,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剛剛還覺得對方人美又和善的賀望瑤:“……”
他錯了,這他媽就是個不講道理的瘋子啊!
難怪阿枳和顧家人都想要切斷顧栩和對方的聯絡,這個媽太嚇人了,這都是為了阿栩好!
駱夫人轉而又道:“不過既然你不想他們死,那就留著他們的狗命吧。你我母子二人二十多年沒見,今天我很高興。”
提燈籠的幾個婦人也面露笑容:“恭喜夫人,賀喜夫人。”
剛剛緊張的氛圍似乎一掃而空,一瞬間屋內的村民們個個面帶笑容。
自從聖童死後,夫人許久沒有展露過笑顏了,今天確實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
為首的婦人請顧栩上去坐到駱夫人身邊敘舊。
顧栩卻站著不動:“你要我來,我答應你來了。但我的朋友們,你是不是可以放他們離開?”
駱夫人早有所料:“你還真像阿枳,可惜你不是他。”
頓了頓,她視線往下面掃了掃,抬手點了點,“他們四個不行,但剩下的人,事成之後,我可以清除他們的記憶,送他們下山。”
她的手指點著的幾個人,分明是明濯、李文和、賀望瑤、裴迪四人。
明濯心裡無聲嘆了口氣,看吧,這些人果然一直惦記著要自己的命。
所以她才一直強調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真的是經驗之談!
顧栩問:“為什麼?”
駱夫人:“你們幾個人設計殺了我們神君,不殺這四人,如何樹我娑婆教神威?”
說著她話音一轉,“再說了,你不是喜歡阮明濯嗎?我讓她給你陪葬,好不好?”
明濯心想這個女人為了PUA阿栩,居然連這樣的理由都用上了?
她總覺得對方太放肆了,自己難道只是個陪葬品嗎?
笑話,一般人都沒資格埋在自己身邊!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阿栩埋在自己身邊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兩人在地下還能快快樂樂做鄰居,如果有惡鬼想欺負阿栩,她就吃了它們!
等等,她為什麼要用吃這個方法?
明濯徹底被自己的想法噁心到了,一時間沒心思想七想八,更沒時間細想駱夫人話裡的意思。
她口袋中,木偶頂開一條縫,漆黑的眸幽幽地看向了顧栩。
顧栩毫不猶豫地道:“不行!”
駱夫人:“你不要告訴我,你不喜歡她。你算算你自己,為了她懈怠工作、四處奔走,都多少次打破原則了?喜歡到不敢觸碰,一再地隱忍,你還真是用情至深。”
她笑了一下,“你放心,我會用她的血來啟動獻祭儀式,這樣你們就算永遠在一起了。”
賀望瑤心裡震驚不已,萬萬沒想到現場吃到這樣的大瓜!
不過細想又不覺得意外,畢竟阿栩對老大真的很不一樣。
以前他是不敢往那方面想,現在發現兩人以往相處的細節都是糖。
他知道這些不奇怪,但問題是,為什麼駱夫人會知道這些?
顧栩攥緊了手心,終於說出了今天最失態的一句話:“你這個瘋子!”
駱夫人並不在意,用一個兒子的命去抵另一個兒子的命,這種事她都幹得出來,其他的又算得了什麼?
“你什麼都不懂,不明白我們夜昧國數千年的使命,不明白黎明到來前總要經歷黑暗,更不明白我和阿枳為此都付出了怎樣的犧牲和代價。”
曾經她也像普通少女一樣,得遇良人,就期待著跟對方生兒育女共度一生。
可既定的宿命,又怎麼逃得掉呢?
在國外生活的那幾年,她切斷了跟族人的聯絡,以為能從此隱姓埋名,過著平淡卻幸福的生活。
可隨著雙胞胎的出生,命運的齒輪又將她帶回了既定的那條路上,逃不開也掙不脫。
“既然如此,我還有一個要求。”顧栩忽然開口道。
駱夫人收回思緒,“什麼要求?”
顧栩:“我想跟濯濯共度一晚。”
駱夫人頓時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可以,但你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三個小時後,我們舉行儀式。”
山裡天黑得早,雖然大家感覺過去了很久,但這會兒也才九點多鐘。
三個小時後,正好是子夜時分,陰氣最重的時候,最適合舉行獻祭召喚儀式。
幾個婦人正準備把明濯帶走,駱夫人卻道:“等一下。”
她有點懷疑顧栩這是緩兵之計,畢竟明濯陰險狡詐名聲在外。
幾名婦人上前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明濯確實身上陰氣很重,又放下心來。
畢竟那些怨氣多厲害啊,血肉之軀又怎麼可能抗衡得過。
明濯也盡職地扮演被控制的樣子,幾個婦人七手八腳上來扒她的衣服時,她都忍住了。
那些人似乎不太想跟她過多接觸,匆忙往明濯頭上蓋上一樣東西,把她推進了一個房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