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琦被擠到了外面,腳還被踩了一下,雖然那個同學道歉了,但她的臉色到底還是沒繃住,徹底黑了下來。
“阮老師現在忙,晚點再當面道歉吧。”助教說。
褚玉琦:“那我先走了。”
她說著就轉身離開了,把助教一個人晾在了那裡。
程景如跟了上來,手裡拿著筆記,“玉琦姐,這樣不好吧,我看趙助教臉色都黑了。”
“他臉黑什麼,我還不高興呢,憑什麼!”
程景如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片刻後輕聲說,“可他是沈師兄的師兄……”
交流大會上大家客氣一點都會彼此稱呼師兄師姐,但褚玉琦知道程景如不是這個意思。
那位趙助教跟沈博遠同屬於一個門派,同一個師傅,情分非比尋常。
“你怎麼不早說?”褚玉琦急忙回頭尋找趙助教的身影,卻發現人早就不見了。
她氣得跺腳,都怪那個阮明濯!
視線微頓,她定定地看了程景如手裡的筆記兩秒,忽然劈手搶了過來。
翻了幾頁之後,她忍不住唇角翹了翹,“這些都是阮明濯課上講的內容?”
程景如猶豫了一下:“她講的內容好像跟別的老師都不一樣,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蠢貨,你懂個屁。”褚玉琦心情愉悅,“與其說她是在講課,不如說她是在說書。講故事誰不會,可修行又不是空中樓閣。”
“好了,本子給我,我去找沈師兄道歉,你自己先去吃飯吧。”
看著褚玉琦離開的背影,程景如怔了幾秒鐘,這才慢吞吞地往餐廳的方向走。
程景如發現,褚玉琦好像很擅長社交,總是能輕易地跟那些大人物締結深厚的友誼。
她似乎對很多人的身家背景和性格特點都瞭如指掌。
可明明很多人,她也是第一次見。
就像當初她也是這麼自信地站在自己家人面前,篤定地說,我知道你們遇到困難,我願意幫助你們。
程景如低垂著腦袋,輕輕咬了咬下唇。
——
明濯結束討論後,立刻被請去了私房菜館那邊。
吳郊怕陣仗太大不好,簡單地搞了個接風洗塵宴。
他覺得今天的課受益良多,學員們或許覺得講的內容太虛,但他知道明濯說的那都是有實戰成果的!
他畢竟是業內大拿,閱遍經書,無論是知識的廣度和深度都跟得上。
透過明濯課堂上講的那些知識,他已經領會到了一些東西,像是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察覺自己多年停滯不前的道法,又要往前精進一步了。
“阮老師沒想到您這麼不藏私,我代表協會感謝您!”吳郊以茶代酒,很激動地敬酒。
聽雲道長還在琢磨明濯講的那些東西,聞言也端起了茶水。
莊勳說:“老師,我還是第一次聽課這麼認真!”
聽不進去的人自然覺得沒什麼了不起,可莊勳作為學員中的佼佼者,其實理論知識方面和老師想比已經很接近了。
他原本也可以像沈博遠那樣,被直接提升為助教,這不一聽說明濯要來授課,還是厚著臉皮要當學員。
沒想到就這樣還被人誤解,說沈師兄高風亮節,他是假的桀驁不馴,奔著這屆翻倍的獎金去的。
誰他媽的稀罕那筆獎金啊,他明明是想抱明濯的大腿,想坐實師徒之誼。
莊勳鮮少服氣一個人,就連沈博遠他都不放在眼裡,這還是第一次這麼狂熱。
明濯把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好了,大家吃菜吧。”
美食擺在面前,她忍不住食指大動,沒時間跟大家客氣寒暄。
其他人:“……”
大師果然是大師,就是這麼地不拘小節。
一群人吃完出門,趙助教正好走了過來,他是為褚玉琦的事情來道歉的。
明濯:“沒關係,她是她,你是你。”
吳郊覺得莫名其妙:“這個學員怎麼這樣?阮老師還沒追究她私自偷拍和發照片的事情呢!”
莊勳冷笑了一聲,“不想學就不用學了,讓她滾!”
他了解事情的經過,並不相信褚玉琦像是她自己表現出來的那麼無辜。
趙助教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她一次機會吧,邱志鵬事件她也是受害者,只是大小姐脾氣不懂事罷了。”
他其實並不想替褚玉琦求情,各人有各人的機緣,凡事何必強求。
但這次情況不同,“白家家主親自來電……點名要關照她。”
明濯發現他說完這句話,同行的幾位領導都沉默了。
這是有背景啊,難怪對方那麼有恃無恐。
而且趙助教明顯有未盡之言,只不過顧忌自己在場不好明說。
“我可以提個要求嗎?”明濯主動開口,“我不歡迎不尊重我的學員,她不想上課,那以後我的課她不用上了,這門課直接掛0分。”
頓了頓,她又道,“我個人對這個學員難免有些意見,如果怕影響公平公正,你們可以取消我的歷練環節評委資格。”
她不知道自己的課程權重佔比,單科掛0分是不是影響不大。
但最終的歷練環節一定至關重要,說不定有人做文章說她針對褚玉琦。
那她乾脆直接在這裡宣告,她肯定會針對褚玉琦的,自己又不是沒脾氣。
吳郊:“不不不,阮老師您誤會了,評委席位必須有您的一席之地!”
“您是評委,打分是您的自由,任何人都沒有權利置喙。”特殊部門領導也說。
幾個人大驚失色,紛紛寬慰明濯別生氣。
倒是明濯一直很心平氣和,她本來沒有開除褚玉琦的意思,畢竟協會開展交流大會是在做好事,她不想影響其他學員。
可對方著急忙慌搬救兵,拿一個聽都沒聽過的白家壓她,那她當然要發作一下。
吳郊語氣很堅定,“白家確實有一定的話語權,但還不至於能管到您頭上來。您放心好了。”
——
另一邊,程景如發現褚玉琦晚上的心情明顯好轉。
她不明就裡,默默地把晚上演練要用的東西拿出來。
褚玉琦要做什麼事、見什麼人,一直都避著她,她當然不會傻到去問。
倒是旁邊的人開口了:“褚褚,你這是跟阮老師道歉和解了嗎?”
“我為什麼要道歉?”
這個反問把對方問倒了,青年困惑地撓了撓頭。
“可你擅自把阮老師推薦給邱志鵬,給阮老師帶來了困擾;之後還發脾氣走人,難道不需要道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