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凜自然不會隱瞞。
他簡單說了下孟唯怡的情況。
“她是我哥的未婚妻,我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後來我哥犧牲,她一直走不出來,家裡人就出了個歪主意,讓我代替我哥娶她,我自然不會答應,之後她就出國留學了,最近剛回國,分配到了縣城的一個保密單位工作。”
提到大哥,周時凜眸光黯然。
他大哥是那麼優秀,可惜英年早逝,連屍首都沒有找回來,只能立了個衣冠冢,讓他生前常穿的警服代替他長眠於地下。
溫淺訝然。
關於周時凜的家庭,她其實瞭解的並不多。
畢竟原主和周時凜的關係太過冷淡,想來周時凜也不會與原主說這些。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周時凜竟然還有個哥哥。
只可惜犧牲了。
看著沉默不語的男人,她心裡突然湧上一抹憐惜,這種時候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他,給他安慰。
周時凜看著努力將自己攬在懷裡的小嬌妻,眉眼間湧上笑意。
“傻瓜,我沒那麼脆弱。”
溫淺從他肩頭仰起臉,淺淺一笑:“我知道,我們家周隊長是最堅強的戰士,可我就是想抱一抱你啊,難道你不喜歡?”
夜色如墨。
一對熟男熟女共處於同一個靜謐的空間,還是以這種曖昧的姿勢,周時凜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柔軟就貼在自己胸膛上,隔了薄薄一層布,灼燒著他的面板。
他的心狠狠悸動。
呼吸間滿是溫淺獨有的甜軟氣息,雖說此情此景不太適合胡思亂想,可他的氣血還是不受控制地翻湧,硬生生抑制住,才啞聲道:“喜歡。”
喜歡那就多抱抱。
溫淺的心裡那是一點雜念都沒有,她就這麼安安靜靜抱著周時凜,纖細的手臂搭在他勁瘦的腰間,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撫。
“好啦,別難過了,我們睡覺吧。”
我們睡覺吧這幾個字太有歧義,周時凜忍著沒有想歪,微微動了動身體,從溫淺單薄的小懷抱裡直起腰,揚唇輕笑:“好,睡了。”
他關了燈,躺回自己的地鋪。
黑暗中。
只餘下深深淺淺的呼吸。
看著周時凜躺在地上的輪廓,溫淺莫名覺得他有點慘兮兮的,想了一下,支起腦袋朝著他的方向低低喊了一聲:“要不你睡床上吧?”
八月的天氣打地鋪並不涼。
可地板堅硬,睡久了對身體不好,容易傷到腰。
畢竟她的生活幸不幸福就看周時凜的腰力好不好了,雖說現在暫時用不到,可也得勤保養啊。
萬一睡地板睡出毛病。
不就成繡花枕頭了?
周時凜哪裡能猜到溫淺心裡的小九九,聽到她讓自己睡床,一時間很是驚訝,說分開睡的是她,一起睡床的還是她,女人這麼善變嗎?
藉著淡淡月光。
他很仔細地觀察溫淺的表情,見她眉眼間皆是認真,才發覺她沒有開玩笑。
可他玩不起。
那麼香軟的一個人就睡在自己身邊,看得到吃不到,他怕自己憋死,說不定又得大半夜起來洗褲衩,算了,還是等她真正願意再說。
“你自己睡,我睡相不好,怕壓到你的腿。”
溫淺知道這只是藉口,想不通有人竟然有床不睡,就喜歡睡地上,她轉了轉眼睛,小聲揶揄:“凜哥,你不會是不敢和我睡一起吧?”
一聲軟軟的凜哥差點把小凜哥給喊起立。
周時凜翻了個身,目光沉沉盯著溫淺,好半晌才極有壓迫性地開口:“你確定?我可是一頭餓了二十三年的餓狼。”
溫淺:“……”
她不想做秒懂女孩。
不過她暫時還沒打算以身喂狼,所以只能委屈周隊長繼續打地鋪了。
“你還是繼續餓著吧。”
黑暗中,溫淺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俏皮,她重新躺回床上,輕輕閉上眼睛,可能是因為臥室裡多了一個人的緣故,她覺得特別有安全感,很快就進入夢鄉。
片刻過後。
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周時凜一直凝視著溫淺的方向,半晌,冷硬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緩緩入睡……
翌日一早。
生物鐘準時將周時凜叫醒。
他睜開眼遲疑了一瞬,才想起來昨晚自己和溫淺睡在一起,雖說沒有同床共枕,可感受著縈繞在鼻尖的那抹淡淡芳香,心裡就油然而生一種滿足感。
也許。
這就是愛情。
每一個醒來的清晨。
一睜眼就能看到想見的人。
思及此,他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溫淺身上,這一看就挪不開眼了,床上的人睡得很熟,因為睡得太熟,睡衣的裙襬全部捲到了腰間都不自知。
那一截細腰柔軟得不可思議。
還有那渾圓挺翹的小屁股,圓圓鼓鼓,軟軟彈彈,不用想就知道手感有多好……
周時凜覺得有點缺氧。
他就像是一個偷窺者,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強迫眼睛看向別處,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起來,躡手躡腳去幫溫淺整理睡衣。
就在剛一俯身的瞬間,鼻子突然一熱。
緊接著,鼻血噴湧而出。
一滴接著一滴的鮮紅血液爭先恐後地落在溫淺白皙的大腿上,襯得肌膚更加細膩白嫩,視覺衝擊力更強。
周時凜手忙腳亂去擦鼻血。
可越是著急,鼻血流得越歡,還把溫淺給吵醒了。
這下直丟人直接丟到了姥姥家。
溫淺則是大腦宕機了好幾秒後才回神,她趕緊從枕頭旁邊翻出衛生紙去幫周時凜擦鼻血,看著源源不斷流出來的血液,頓時就慌了。
“怎麼一大早就流鼻血?”
“壞了,怎麼止都止不住!”
溫淺都沒發現自己大腿上血糊糊一片,光顧著給周時凜止血了,眼看著血越流越多,她顫聲叫王大姐打一盆涼水進來。
嚇得周時凜急忙制止。
“別喊!”
他無奈地往身下頂起的帳篷上瞟了一眼,耳尖倏然爬起一片紅,高大的身體也下意識躬了起來,溫淺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順著他的視線一看,頓時臉頰飛起一抹紅暈。
說話都結巴起來。
“你這人…都流了這麼多血…怎麼還這樣…”
周時凜也不想啊。
可關鍵時刻,兄弟總是不聽指揮,他尷尬地從喉嚨擠出幾個字:“火氣太旺就容易這樣。”
溫淺尷尬得不知道往哪看。
只能揪著周時凜坐下,自己則是稍微使了點勁兒幫他按壓住鼻翼止血,好在這個方法挺奏效,噴湧的鼻血終於不流了。
兩人齊齊鬆了口氣。
溫淺扯了一小塊衛生紙捏成球塞進周時凜鼻孔,順手連他臉上的血跡一塊擦了,皺著秀眉,道:“今天煮綠豆湯給你去火,你中午回家來吃飯。”
聽著她柔軟的聲音。
周時凜彎著腰遷就她的動作,很是聽話地應了聲好。
“謝謝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