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已經漸漸逼近城門。
“停車吧。”
“思過...”
“皇城要的，只不過是我們幾人的命而已，與你無關。”
“現在...走吧。”
“帶著童童一起。”
柳乘風看向衣服已經被鮮血浸溼的許思過，微笑著說道。
許思過臉色蒼白，默默走下馬車。
“我是凌霄一隊的代理隊長。”
“你代表山海城...”
“我代表凌霄。”
“而且，我還代表著黑街的榮耀。”
“我不會走。”
“師兄們不在，黑街，由我守護。”
許思過的眼神是那般堅定，彷彿在這一刻，整個人的氣質又發生了微妙變化。
就連柳乘風都怔了一下。
什麼玩意...
咋就突然守護黑街了？
還師兄,.,,們？
自己咋不知道這傢伙最近幾天認了一堆師兄？
“如果你死了，童童怎麼辦？”
“你是想因為自己的堅持，而犧牲一條人命麼？”
柳乘風再次淡淡開口。
許思過怔住，陷入沉默。
一旁始終如同透明人般的柳小柔卻突然笑著開口：“我可以帶著他走的。”
“哦，我不信你。”
柳乘風淡淡回應：“直到目前為止，你表現的，都太老實了，老實的有些過分，和我在傳聞中聽到的，完全是兩個極端。”
“雖然我更傾向於你的確做出了改變，但...”
柳乘風的聲音突然一頓，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還不至於把我的命，交到你手裡。”
“這孩子死了，我是會陪葬的。”
“所以...”
“我寧願帶著他，要麼一起活，要麼...一起死。”
“當然，如果我的確誤會了你，能活下來的話，我會向你道歉的。”
“現在...”
“我要去迎接山海城的劫了。”
柳乘風緩緩走下馬車，面對沸沸揚揚的皇城軍，表情風輕雲淡，毫無懼色。
“我叫柳乘風！”
“山海城，少城主。”
“你們想要殺我的代價了麼？”
“或者說，你們甘願追隨一位瘋子，去打破這寧靜的生活，讓百城戰火連綿？”
“百姓生靈塗炭？”
“這就是你們從小學習的道義？”
柳乘風的聲音在半空中不斷迴響。
但回應他的，只有那一雙雙冰冷，漠然的目光，以及眼底難以抑制的戾氣。
看著眼前這無聲的回應，柳乘風笑著搖了搖頭。
笑容有些苦澀。
看來...
顧長空準備的，比他想象中還要充分。
利用仙靈之力的副作用，專門培養出一批死性格有缺陷的人，不斷激發他們的戾氣，隨著時間流逝，這些人將會成為最好的殺戮機器！
這...
才是顧長空所培養出，真正的底牌。
一群只知道殺戮，訓練有素計程車兵，將會在戰場上發揮出無可匹敵的戰鬥力。
如果這其中才存在一定數量的賜福者，將會更加可怕。
“你就是柳乘風？”
“殺了吧。”
“回去還有訓練要做。”
一位穿著黃色服飾的青年淡淡看了柳乘風一眼，開口說道。
他身後一道人影悄然走出，向柳乘風走去。
眼神漠然，沒有任何人類的情感。
“我...我來！”
許思過深吸一口氣，步伐踉蹌，但卻堅定的站在柳乘風面前。
只不過本就重傷下，對方甚至連‘喚仙’都沒有開啟，就將其踢飛出去。
眼看此人不斷向自己逼近，柳乘風眼神依舊平靜，不著痕跡的看了耿胖子一眼。
耿胖子表情微變，一言不發。
“呵呵...”
“你代表的是山海城...”
“但我也姓柳啊。”
始終站在後方，沒有說話的柳小柔突然笑眯眯的走了出來：“總不能讓人覺得，咱們山海城，城主府的人在失去了保護後，就真成為了豬。”
“豬...”
“也是分品種的。”
隨著聲音落下，柳小柔不知不覺間已經站在柳乘風身前。
“天河水兵元帥。”
“天蓬——‘力’‘技’。”
柳小柔喃喃自語，一道魁梧虛影復現自其身後。
而柳小柔則是表情不變，輕輕揮手示意：“山海城，柳小柔，請賜教。”
“亥豬，天蓬...”
“這差的也太多了吧。”
“和你爺爺一樣，都是陰貨啊。”
柳乘風失笑一聲，微微搖頭：“無論如何，山海城，城主府的尊嚴，還算是保住了。”
“臨危不懼，遇險不退！”
“縱前方荊棘叢生...”
這一刻，柳乘風微微有些出身。
前方的柳小柔則是緩緩說出最後一句：“亦披荊斬棘，此為山海。”
“堅定之心尚在，山海便在。”
“堂兄...”
“你看低我了。”
話音落下，柳小柔不退反進，貼至那人面前，一掌落下，帶著瑟瑟風聲。
那人表情不變，平靜後退，手腕一翻，掌心多出一把匕首，在半空中連續滑動。
柳小柔微微蹙眉，向後倒退數步，重新站穩。
但手臂上已經多出幾道血痕。
“堂兄...”
“你看人真準...”
柳小柔苦笑兩聲：“雖然我藏了點拙，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無關大雅...”
“我只能保證自己會站著死了。”
說完，柳小柔深吸一口氣，目光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而柳乘風則是雙手揹負，輕輕上前一步：“死，我陪著你。”
“呵呵...”
“我們死後，童童自然也會死。”
“童童死，他們會給我們陪葬的。”
柳乘風輕飄飄說道：“縱是從小體虛，但我...也敢拔劍啊...”
“殺一個是一個吧...”
“幹不掉對面的精英，就挑普通士兵殺，不然死的太虧了。”
說話間，柳乘風在自己的腰間緩緩拔出一把精緻的匕首，略顯笨拙，攥在手中，微微弓起腰，看向附近計程車兵，似乎想要挑個軟柿子出來，並瘋狂給耿胖子打眼神。
看著馬車上，就在自己手邊，不知何時放著的一把短刀，耿胖子嘆息一聲，猶豫許久，最終還是將短刀攥在手裡，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緩緩靠近柳乘風的位置，最終站在他身後，眼神閃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