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嫡女男主

19 比下去

上學半日對於不喜讀書的人覺得非常煎熬,但是對於麗姝而言就如魚得水,她前世就是因為多讀書多看書,甚至無事時,把曾祖父劉天野留下來的書都拿著看,以至於她幫助烏孫王改進過當地的戰車,使她從平寧公主的陪嫁媵妾中排不上號的普通宮人,一躍成了排名第三位的德妃。

因為她們在京中,是從《列女傳》《女四書》開始學的,家裡原本也沒想讓她們如何有才,只是粗通文字,打發光陰罷了。

下半日,她要回自家院中,因為小傅氏怕別人說閒話,特地買了一位繡娘做僕婦,平日做管事媽媽,實際上是專門教她針線。

麗姝知曉小傅氏陪嫁並不豐厚,平日她也很節儉,但對自己要學什麼卻是多少銀錢,眼睛都不眨一下。像買的這位繡娘,身價二十兩,小傅氏價都沒講。

卻沒想到,一出門就見下人們喜氣洋洋的,麗嘉的丫鬟芍藥正道:“大姑娘,咱們家大老爺被起復為北鎮撫使了。”

不少人是為大伯父重回仕途高興,但麗姝知曉這“北鎮撫司”傳理皇帝欽定的案件,擁有自己的監獄(詔獄),可以自行逮捕、刑訊、處決,不必經過刑部和大理寺等地。且北鎮撫司出外差多,只要外出特務皆為“欽差”。由於北鎮撫司直接向東廠負責,有時甚至越過東廠直接向皇帝負責,因此地方官員見到北鎮撫司的人都是恭恭敬敬,一點不大意,稱呼為“上差”或“欽差”。

鎮撫使是從四品,而伯父劉承宗本就是湖廣武舉鄉試第一人,後來又中了武狀元,若非被祖父連累,起碼如今也是指揮使了。

但現下能夠起復,說明劉家的風波過去了。

這是一個強烈的政治訊號,果然在麗婉麗柔還懵懵懂懂的時候,大姑娘麗嘉已經知曉其中差別:“這真是大好事,伯父升了北鎮撫使,日後必定是青雲直上,她們一家怕也是要去京中了。如此一來,家中大人們怕是也是要送賀禮去,咱們女兒家不如也做幾樣針線送去,聊表心意。”

麗姝想麗嘉還真是賊,諸姐妹中,她年紀最長,已經九歲了,習女紅已經有幾年,做荷包刺繡都不在話下,高出眾人許多,麗婉呢,雖然也做得,但在女紅方面和麗嘉就有差距了。

更別提麗姝和麗柔都才六歲,還沒開始學拿針呢!能夠在其中出挑的就只有大姐姐了。

只是……

麗姝心道她年紀這麼小就知曉為自己打算,為何前世十八歲還未許配人家呢?以至於當年她要嫁給鄭灝時,外人當初還傳說一句話叫做“大麥不黃小麥黃”,就是妹妹要嫁人了,姐姐還待字閨中。

當然,鄭灝比她大十歲,那時已經不能再等了,他又是狀元,父親為了鄭家也要提前發嫁她。

麗姝很快回去,先和小傅氏說了這一訊息,小傅氏卻是神色莫名:“我早已知曉了,你伯母乃首輔孫女,母親乃宗室女,早年不肯回麻城老家,一直在南京。如今終於可以去京中了,這是好事情啊。”

“是啊,大姐姐還要我們做些針線送過去,女兒想擇幾條平日打的好的絡子送過去。”麗姝轉移了話題。

小傅氏含笑點頭:“這樣很好,我以前家中來了客人,多是以針線見客。”

待麗姝出去後,小傅氏卻對丹青嘆了一聲。

丹青不解:“夫人,現下姐兒聽話,大老爺高升,咱們老爺仕途也遲早會高升,您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不是為這個,我膝下唯有麗姝和書瑞兩個,莫說就他們兩個,就是十個八個,我也一個也不捨得給別人。可我又怕將來這孩子長大了怪我,怪我沒讓他過繼,沒有現成的官兒當。”小傅氏是不想過繼自己的孩子。

丹青想這人和人是真不同,蘇姨娘做夢都想讓她的兒子們過繼出去,小傅氏卻不想過繼。

但到底過不過繼,和女人無關,都是男人們說了算,興滅繼絕乃是宗族大事。

當然,當務之急小傅氏道:“麗姝那裡你要把把關,送出去的針線一定要寓意好些。”

其實不必小傅氏吩咐,麗姝自己就和胡媽媽在商量:“我想大伯此次起復,因此想選些吉祥如意的。若流雲百幅這樣的太難了,我前些日子瞧著柿子顏色好看,有事事如意之意,不如就做那個吧。”

胡媽媽笑道:“小姐說的很是,我就教您打這兩種。”

麗姝不欲在這個上頭花費太多功夫,她打完一對柿柿如意的絡子,選了橘紅色的絲絛跟著胡媽媽打絡子,胡媽媽教的很認真。

她今年四十歲的年紀,丈夫去世,兒子身子骨不好,人也沒了,留了個小孫兒,家財被族裡所搶,她只好帶著孫子自賣其身,好歹在這裡活兒輕鬆,主家為人很好,尤其是小姐,年紀雖然小,但不折騰人。

她打完絡子,就開始學拿針,雖然她重生回來,但是做了太后之後,許久不捻針拿線,還真是生疏的很啊。

學針線也需要天賦的,舉凡裁製衣衫有人做的好看,有人做的就不服帖,正所謂世事洞明皆學問,麗姝先從穿針引線開始學起。

只小傅氏知曉女兒曾經因為她說了一句絡子打的松,就編到半夜,故而,怕她人小不服輸,這樣熬著,身子骨不好,因此到了點,就吩咐聽雪絲雨熄燈,一刻都不能多等。

小傅氏是聽到麗姝房裡的燈熄滅了,才對丹紅道:“我也睡吧。”

丹紅笑著道:“說起來,奴婢常常聽說大姑娘做針線活做到三更半夜的,您怎麼就讓咱們姑娘這麼早就歇息了。”

“小孩子正長身體的時候,就該多休息,才能好好讀書。大姑娘一直是饒媽媽帶,我在孃家時不許女眷談論詩詞歌賦,認為德行有虧,只做針黹女紅,推崇女子無才便是德。因此,她在針黹上下功夫也就不足為奇了。只是,我不想麗姝如此,我小的時候做女紅真是做的每日低頭,脖頸疼,現下還成日胳膊酸,眼神也算不得好。”小傅氏反而覺得讀書更重要。

真的做了當家夫人,要管家要出外交際,壓根就沒那麼多功夫做女紅。

果然,這一次麗嘉的女紅毋庸置疑的拔得了頭籌。

且麗嘉很有大姐姐的樣子,還教麗柔做針線,又待下人寬厚,並不爭強好勝,還被丁姨娘在劉承旭面前誇了幾遭。

再有就是選課長了,老先生曾經做多年塾師,因此全部是按照私塾教法。

她們姐妹四人,必須選出一位課長。

有時候,麗姝覺得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但她年紀還小,當課長估計不夠格,即便她已經背下整本的《千字文》了,麗嘉從前在女學學過一遍,還沒有麗姝背的順暢。

儘管如此,麗姝覺得現下必定是麗嘉被選上。

她還對小傅氏道:“孃親,我覺得我肯定選不上了。”

“為何呢?”小傅氏知曉,這種課長啊舍長啊對大人而言算不得什麼,但是對於小孩子而言,是很重要的。

麗姝就道:“因為大姐姐人緣比我好,她又是長姐,我是小妹妹,就是我功課真的比她強,大家也覺得是僥倖。孃親,您送給我的那本《詩經》,我昨兒閒暇時看了一眼,大姐姐就說這些不成,不是女孩兒家讀的,會帶壞我們。”

小傅氏挑眉:“這《詩經》讀書人科考還要考呢,其實除了有男女之思外,還有戰爭與徭役、底層百姓的苛捐雜稅、祭祖與宴會,甚至天象、地貌等等這些都有的,你別聽這些,這大姑娘小小年紀,怎地如此道學。”

其實麗姝知曉麗嘉並非道學,而是她們天生就不喜歡不安分的人,比如她覺得奴婢就得沒有自己的主見,應該聽從小姐的,下人不能有心思,女兒家不能有任何逾矩,就該三從四德。

“娘,您還在坐月子,女兒就先出去了。”麗姝也不欲和小傅氏說太多,讓她煩心。

小傅氏笑道:“先不忙著走,你爹爹說你祖母和伯母她們都上京去了,他自去讓管事辦了程儀,知曉你讀書很好,特地買了個玉蟬給你。”

“真的嗎?”麗姝先是高興,又是搖頭:“那只有我的,沒有姐妹們的,這樣豈非不好?”這世上最忌諱不患寡而患不均。

小傅氏摸摸她的頭:“真是懂事,但姑娘家不能太懂事了。她們若要,讓她們和你一樣背書最快不就得了。玉蟬佩戴在身上,就是寓意高潔之意,娘已經讓人用絡子做好了,你戴在身上,你爹見到肯定高興。”

麗姝摸到這枚玉蟬,小巧玲瓏,紋路精緻,觸手生溫,她的確很喜歡,又有娘勸說她就收下了。

課長還未開始角逐,遲家送的嬤嬤來了,這位嬤嬤過來也著實引起了一些轟動。並非是她穿金戴銀,呼奴喚婢,而是她氣度凜然,行走坐臥都與眾不同,儀態極其端莊。

麗姝怎麼也沒想到,這枚玉蟬沒有惹出風波來,可宮裡來的嬤嬤卻是引出了姐妹間的一場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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