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十五這一天,晏舒叫小李擬好了通知,在群裡發了漲租的訊息。
漲租五百,年前重新簽訂合同。
這個訊息一出,出租群裡面開始炸了。
【這也太突然了吧?不能早點說嗎?】
【物價漲,租金漲,就工資不漲,呵呵。】
【兜兜轉轉,就我們底層人民最苦。】
【包租婆,年終獎還沒到手呢,能不能不漲租啊。】
這些人不止在群裡抱怨,更有人直接把漲租的通知發到了網上,引起了不少同樣在一線城市租房的打工族共鳴。
【世界上最無良的大概就是房東了,吸的都是我們打工人的血。】
【也不能這樣說吧,人家買的房,能不能白白讓你們住。】
【可物價飛漲,房租飛漲,唯獨工資不漲,誰來體諒我們打工人的辛苦。】
這件事原本熱度並不是很高,直到博主指出這出租群的包租婆正好是晏舒的事,事情被推向了另一個高潮。
人紅是非多,尤其是這個人還有錢的時候,會更招人眼紅。
原本大家就是看個樂呵,吐槽兩句。
發現這個包租婆是晏舒的時候,說話別難聽起來。
【我看晏舒和晏悄是飄了吧,一直搞不懂為什麼那麼多人粉她們。包租婆有什麼值得吹捧的,她們可是依附在打工人身上的吸血鬼!】
更有人跑到晏悄微博底下叫喊,讓她出來給個交代。
【反正我是脫粉了,之前關注她是因為喜歡,現在覺得她已經變了。】
晏悄看著網上的輿論,儘管已經離娛樂圈有些遙遠,但關於她的話題好像從未停歇。
就漲租這個話題,已經引起了眾怒,攻擊她和晏舒的人越來越多。
她丟開手機,盤腿縮在電腦椅裡,看了一眼旁邊盯著電腦的裴景瞻。
因為晏悄還沒想好要怎麼開始做賬號,加上臨近過年,這段時間都很閒。
晏悄見他沒反應,便伸腳踢了踢他的褲腿。
“裴先生。”
裴景瞻目不斜視,“說。”
晏悄託著下巴,“你覺得我媽漲租,做錯了嗎?”
大概是因為和晏舒共情,她知道晏舒疫情期間房租減半,自掏腰包採購物資,期間捐贈的金錢物資超五百萬。
她自問晏舒已經做得比較到位。
“她租房的價格,已經大大低於同地段的其他房子,現在漲租,只漲了500呀。”
裴景瞻合上電腦,靠在電腦椅,閉目。
“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古以來皆是如此,當然,這只是個例。網上這些言論,大多不知前因後果,只因漲租二字憤怒。”
像在出租群裡的那些人,出來抱怨的人其實只是個別。
因為他們心裡知道,哪怕漲租五百,這個租金依舊算得上是便宜。
偶爾出來吐槽兩句,勸不勸他們真的退租。
晏悄悠悠道:“做人可真難呀,裴秉均,你覺得這世界上是好人多還是壞人多。”
裴景瞻捏了捏眉心,他嘴裡從來沒說過這麼多廢話。
晏悄像個小嘮叨,時不時拉著他閒聊幾句。
但凡她是李喬,早就去挖礦了。
“我的世界,沒有壞人。”
裴家老爺子的老來子,生來便是天之驕子。
大家都怕他,自然不敢對他如何。
活到30歲,能讓他銘記於心的挫折,還真沒有。
哦不,現在有了,他看著晏悄。
晏悄眨眨眼,“你這是什麼眼神,我是壞人嗎?”
“呵。”
晏悄:“……扣工資。”
裴景瞻:“周扒皮!!!”
饒是他並不在乎三千的工資,“扣工資”這三個字聽著就是不爽。
晏悄看著他憋悶的臉色,捂著小嘴偷笑。
“裴秉均先生,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找個富婆包養,不然你這張臉可真是浪費。”
裴景瞻額頭青筋凸顯,晏悄總能精準地踩在他的底線上。
他瞥了晏悄一眼,輕笑:“你說的富婆,不會是你吧?”
晏悄嘖了聲,不服輸道:“你笑什麼,我有兩棟樓呢,外加一套四合院,還不夠包養你啊?”
他抬手敲了下晏悄的腦袋,“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包養小鮮肉。”
晏悄盯著他看,皮相好,就是太老成,跟個老幹部似的。
裴景瞻心頭有種不祥的預感,晏悄嘴裡肯定蹦不出什麼好話。
只見她拿出了一個鏡子,往他面前一放。
“裴叔叔,你可不是小鮮肉,咱得有清晰的定位。”
裴景瞻:“……”簡直忍無可忍!
晏悄收拾了桌面的東西,穿上大衣。
“我中午回家吃飯,午飯你自己搞定吧,多少錢找我報銷。”
裴景瞻拿上黑色大衣和圍巾,跟在身後。
“我不介意跟你回家吃飯。”
晏悄腳步一頓,“我介意。”
“容我提醒你,什麼叫包吃包住。”裴景瞻睨著她。
晏悄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粘人精,走吧走吧。”
剛走出去,李喬便給裴景瞻發了訊息。
李喬:【三爺,煮飯阿姨找好了,現在上任嗎?】
JZ:【明天。】
李喬:【那今天還是晏悄小姐做?】
JZ:【她爸媽家。】
李喬:【[點贊][點贊]三爺就是厲害,這麼快就上門見丈母孃了。】
裴景瞻:【。】
他沒說的是,他勉強算成功了一般。
這小姑娘風格大膽隨性,從不掩飾對自己這皮相的興趣。
但明顯她想建立的,並不是正常的戀愛關係,而是包養關係。
晏悄會帶裴景瞻上門吃飯,晏舒和宋寅笙都挺驚訝。
不過晏悄解釋了句:“之前面試的時候說過包吃包住,我那邊還沒請阿姨嘛,做飯不方便,這段時間偶爾回家蹭蹭飯。”
宋寅笙點點頭,表示理解。
“小璟,快去給你姐姐和裴叔叔添副碗筷。”
裴景瞻:“……”一臉麻木。
晏悄也不是沒叫過他裴叔叔,可這句“叔叔”,從宋寅笙口中出來,怎麼就覺得那麼扎心?
晏悄心虛地摸摸鼻子,憋著笑:“裴……叔叔,您請坐吧。”
裴景瞻睨著她,呵了聲。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