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晏悄的話,方棟只好低頭:“是我媽一時衝動說錯了話,我們一家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從沒想過要退租。”
晏悄挑眉,所以這是反悔了?
真是笑話,把她們這裡當什麼了?
想租就租,想走就走?
租客是人,房東就不是人了嗎?
“方叔叔,唐大娘是一時衝動,我媽可不是一時衝動。這件事已成定局,不必再提。”
唐大娘冷冷一笑,扯了下方棟的手。
“方棟,別和她廢話,我們上去說。”
她還就不信了,豁出老臉去,晏舒還能把他們一家人趕走。
晏悄沒阻攔他們,只在樓下慢悠悠逛著,等著看他們笑話。
期間遇到了不少人街坊鄰居,看到晏悄少不得嘮嗑兩句。
滿嬸問道:“悄悄,你那張奶奶可離開了?”
“走了,回桐鄉去了。”
滿嬸頗為欣慰地點點頭,“就該如此,這種壞心眼的人,可不能留在身邊。”
晏悄笑了笑,“我媽就是心善。”
“可不就是嘛,疫情那會兒,多虧你媽幫了我們不少呢!你瞧同樣的地段,別的房子還比不上我們這兒,卻比我們貴上許多呢。”滿嬸身邊的中年女人笑著說道,眼底滿滿的精明算計。
這人叫許霞,晏悄一向叫她許阿姨,只知道她一家三口都住這邊,不怎麼來往。
許霞將晏舒捧得這麼高,無非就是想打探打探虛實,看看晏舒是否會漲租。
晏舒看在這邊都是街坊鄰居的份上,已經和滿嬸說過,一律只漲500,並且要在年前叫人整修房子,讓大家過個好年。
既然發了話,晏舒自然不會改。
晏悄便笑著說道:“同樣的房子,我們這邊的確便宜,所以我媽已經決定要漲租,想來不日便會有通知。”
許霞臉色一僵,“漲租?你媽來真的啊?”
晏悄覺得好笑,“許阿姨,這事還能有假嗎?合同上原定的租金,可現在實際租金本來就不符,正好合同到期,可以重新擬定。”
許霞臉色不大好看,臉色糾結又矛盾。
已經嘗過甜頭,自然不願意再漲租。
可在這個地方住的好好的,她也不想搬家,深知換一個地方未必能更好。
晏悄不再搭理她,不多時便看到唐大娘一家出來了,臉色和許霞如出一轍。
應該是在晏舒那裡碰壁了。
看到晏悄,唐大娘哼了聲,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大娘,我怎麼聽說你準備搬家了?”許霞探聽了一句。
唐大娘瞥了她一眼,故意說道:“這不是要漲租了嗎,我們當然得搬了。我兒子做的都是血汗錢,憑什麼白白便宜了別人。我們吶,現在已經找好了一個更便宜的房子,馬上就搬過去。”
許霞也在糾結漲租的事,想著為自己家找好退路,有心和她打聽,便跟了上去。
“房子在哪兒?租金多少,跟我說說唄。”
滿嬸聽著直嘆氣,“悄悄……”
晏悄笑著搖頭,“滿奶奶先回家吧,外頭冷。”
這兩天應天天帶人過來量地方,她還得回四合院看著。
到了四合院,應天天跑上前。
“悄姐,地方量完了,年後我叫人過來給你這邊先建花池。”
晏悄的院子不喜歡設計太過複雜,她都拿來種一些花花草草。
“好,謝了。”
應天天瞥了不遠處的裴景瞻一眼,問:“那小白臉,就是裴湘介紹的人?”
晏悄一愣,“小白臉?”
應天天嘖了聲,“長成這樣,不是小白臉是什麼?悄姐我可勸你一句,咱們請人得看工作能力,不能只看臉吶。這裴湘可真不靠譜,介紹過來的人也不怎麼靠譜。”
晏悄:“……你要不要照照鏡子,你這嫉妒恨都快寫在臉上了。”
應天天嗤笑,一副“不可能”的模樣。
“我嫉妒他?他是裴湘的誰啊,我怎麼從來沒聽裴湘提過,肯定是不怎麼熟的朋友。”
晏悄道:“遠房親戚,我聽見裴湘喊他小叔來著,都姓裴,想來應該挺親近的。”
應天天大驚失色,聲音尖銳喊了聲:“小叔?”
裴景瞻淡定回過頭,眸色露出鋒芒。
應天天心裡咯噔一聲,不會是那位吧?
那他剛才叫了這位什麼?小白臉?
應天天恨不得縫上自己的嘴,態度立馬180度大轉變。
“原來是小叔啊!難怪如此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姿容卓越,這身段,這氣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晏悄瞠目,滿臉震驚的看著他,剛才明明不是這麼說的!
應天天就差點頭哈腰,像個狗腿子一樣走上前。
“小叔,我是裴湘的好哥們兒,我叫應天天,這是我的名片。”
裴景瞻懶懶地瞥了他一眼,高傲冷淡地嗯了聲,勉強接了他的名片。
光是接了名片這個行為,已經足以讓應天天激動。
“小叔,聽說您住這兒,您要不要跟我說說您喜歡什麼樣風格,我按照您的喜好來設計。”
晏悄抬腳踹了過去,嚷嚷著:“你夠了吧,這可是我的房子!我是他老闆,你是不是巴結錯人了。”
應天天嘖了聲,“悄姐,這就是你不對了,員工也有人權,也有權利擁有自己的喜好!他住得舒服,才能充分發揮自己的實力,才能更好的為你工作啊!”
晏悄被他氣笑,直接把他給抖落了:“你剛才還說他是沒有能力的小白臉!”
應天天:“……我那是誇小叔長得好。”
晏悄:“你還說他不靠譜。”
應天天:“我是說裴湘不靠譜,事實證明小叔無論是長相還是能力,那都是萬里挑一的。”
晏悄呵呵,“確實,配得上我給的三千塊錢工資!”
應天天瞠目結舌,“什麼?三千!悄姐,我跟你說,你這就……”
“馬屁精,滾!”
應天天摸摸鼻子,還真怪不得他馬屁精。
三爺!眼前這位可是三爺啊!
燕城商界神一樣的人物。
儘管他不明白為什麼裴景瞻會出現在這裡,但肯定有他的用意。
一想到年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和裴景瞻同處一個屋簷下,他就覺得激動。
晏悄白了他一眼,沒再搭理這個馬屁精,走進廚房洗手池一看。
“裴秉均先生,你碗筷還沒洗!”
裴景瞻:“……”
應天天一臉麻木,尋思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洗碗?
裴景瞻慢悠悠合上手中的書,“自便。”
而後便進了廚房,認命一般洗碗去了。
應天天嚥了咽口水,顫顫巍巍拿出手機給裴湘發訊息。
天天向上:【晏悄這邊的攝像,是三爺?三爺!!!】
裴湘:【對啊,我沒跟你說過嗎?可別在悄悄面前露餡兒,我小叔很可怕的。】
天天向上:【還好吧,我看三爺挺和藹可親的。】
裴湘:【你在說什麼鬼話?】
天天向上:【他還會洗碗筷呢,現在的商業大佬都這麼接地氣嗎?】
裴湘:【你在說什麼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