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妹最近的氣質,真是愈發的...”
“愈發的...”
過了許久,申公豹依舊沒有從之前的慌亂中冷靜下來,努力的組織著語言。
“壓迫感愈發強烈了!”
趙公明拍了拍胸脯,補充著說道。
“對!”
“明明是一臉溫柔的看著你,但就是令人害怕。”
“太嚇人了。”
“下次你回家看妹妹,能不能別拉上我。”
說到最後,申公豹忍不住幽怨的看了一眼趙公明。
“誰讓我們是兄弟呢!”
“走!”
“喝酒去!”
趙公明豪邁一笑,摟住申公豹的肩膀,向遠方建築走去。
申公豹滿臉疑惑:“不是沒有酒了麼?”
“瓊霄那丫頭一定會藏起來些的!”
“況且你認為雲霄真的會沒有存貨麼?”
“放心,等著就是!”
趙公明哈哈笑著,就這麼帶著申公豹走入房間之中。
畫面中斷。
此刻的申公豹雖然雙目緊閉,但嘴角卻始終勾勒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彷彿真的回到了曾經,那無憂無慮的日子。
碧霄的手指微微勾動,但卻依舊沒有甦醒的樣子。
一縷縷魂力再次自申公豹的大腦中瀰漫而出,他的氣息在此刻都變得微弱許多,臉色慘白如紙,卻依舊沒有中斷畫面的意思,反而咬緊牙關,加速運轉。
不知不覺間,又是一副嶄新的畫面,浮現在半空之中。
依舊是那座島。
依舊是絕美的風景。
但這一次,和之前相比,卻略帶幾分沉重。
“大哥...”
“此路難行。”
島嶼出口。
雲霄依舊是那恬靜的性子,但眼神卻十分凝重,緊盯著趙公明,緩緩開口。
瓊霄,碧霄站在雲霄身後,雖然沒有說話,但卻十分認同的點著頭。
“的確,如雲霄妹妹所言...”
“此事,我們出山,便足夠了。”
“哪怕是老師責罰,也只是罰我們這些小的。”
“但你動,便代表著截教的態度。”
申公豹同樣輕聲開口,認真勸說著。
但趙公明卻輕笑著點了點頭:“仙界素來傳言,說我趙公明膽小,怯懦,怕自己妹妹怕的要死。”
“我從未反駁過,因為事實的確如此。”
“但這一次...”
“不行。”
“雲霄,你說人活一世,究竟為了什麼?”
“長生?”
“不死不滅?”
“太枯燥了。”
趙公明微微搖頭,臉上依舊帶著微笑:“我覺得,總要去追求些什麼,哪怕是死在這條路上,至少也算是轟轟烈烈。”
“況且,聖人不出,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夠傷我?”
“天地聖人,皆是你我師叔,我不信他們會對我出手。”
“如今天下大亂,凡人生靈塗炭...”
“我能聽見萬里外的婦人在哀嚎,兒童在啼哭。”
“如果這樣,我還能做到坐視不理...”
“有違老師的教誨。”
“更何況...”
“師弟師妹們,已經有人死去。”
“作為師兄,當為他們討一個公道回來。”
趙公明注視著雲霄,眼神堅定。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瓊霄依舊是那英姿颯爽的樣子,揮舞著酒瓶,開口喊道。
碧霄急忙點頭:“沒錯,我們一起!”
“胡鬧!”
雲霄微微蹙眉,輕聲開口:“大哥前去,已會引起闡教說辭,如果我們同往,甚至可能會引起兩教大戰!”
“以大哥的實力,自然不會出事。”
“只是大哥...”
“希望你此去,還是以說和為主...”
“如有意外,務必第一時間通知小妹。”
說到最後,雲霄看向趙公明,眼神中滿是擔憂之色。
趙公明笑著點了點頭:“放心,無論如何,他們也是師叔的弟子,我此去,只是想討個說法,停止戰亂,還百姓太平盛世罷了。”
“嗯。”
“小妹靜候大哥回來。”
雲霄微微施禮。
“呵呵,你們的身份地位不方便同去,但我方便啊。”
“畢竟我這孑然一身。”
申公豹懶洋洋的開口。
碧霄眼睛一亮:“豹哥仁義!”
“一句仁義就完了?”
“嘖嘖。”
“這樣,你把瓊霄的酒給我偷來些。”
“我定護著公明平安歸來。”
申公豹賤兮兮的說著。
但換來的卻是瓊霄的白眼。
“哈哈哈。”
“我這一生,始終如一縷清風,飄無定所。”
“沒想到如今,卻悟到了存在的意義。”
“我乃人間一縷風,自當吹散人間霧。”
趙公明打斷了幾人的笑鬧,就這麼在三霄擔憂的目光中,帶著申公豹離去。
畫面中斷。
只不過這一次中斷的時間並不長。
再開啟時,申公豹依舊孤身一人回到了三仙島上,而且遠沒有了之前的少年朝氣,只剩滿目滄桑。
“出了何事?”
雲霄幾乎是第一時間出現在申公豹面前,微微蹙眉,輕聲開口。
但申公豹卻彷彿行屍走肉,麻木的行走著,最終噴出一口血霧,栽倒在地上。
雲霄眉頭深蹙。
瓊霄,碧霄匆忙趕來,將申公豹扶起,扶到房間。
大概半個時辰後,申公豹才幽幽醒來,看著面前的三霄,一滴血淚自眼角流出。
“公明...”
“仙逝...”
他幾乎是嘶啞著嗓子開口。
瓊霄身體踉蹌,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身體靠在牆壁上,不可置信。
碧霄的眼睛瞬間紅潤,一滴淚水落下。
只有雲霄依舊強忍著,保持冷靜,但那始終溫柔,恬靜的臉上,卻在不知不覺間,佈滿寒霜。
“是誰?”
申公豹雙目失神,自嘲般的笑著,整個人看起來是那般的心灰意冷。
“是誰...”
“是這天地大勢,是這滿天諸神...”
“公明...”
“公明想要以身扛下這大勢...”
“呵呵...”
“我們...我們是那般可笑...可悲...”
“不!”
“不僅僅是公明,我,其他的師弟,師妹們...”
“我們就不該存在...”
“我們...”
“我們就應該龜縮在自己的老巢裡。”
“哈哈哈哈。”
申公豹宛如瘋了般,癲狂的笑著,就連說話都變得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