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趟碧雲山脈之行,還算圓滿。”香繡點評道。
既是公報私仇,自然也有公的一面……比如,衡量一下這小子的實力進展。
“你也讓我錘九十九錘,才能算圓滿。”李素嘀咕道。
香繡斜睨,“你的想法很危險。”
“開個玩笑。”李素坐起身,笑道,“就算我將來比師叔你強了,也肯定不可能揍師叔你,對吧?
我對師叔你的尊敬,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香繡定定地看著李素,怎能聽不出這小子的威脅之意。
“今天,作為師叔,我教你一課。”香繡說著,紅唇輕輕吐出四個字,“潛龍勿用。”
聲音落下,李素再次飛起。
“有能耐別用武器,直接用拳頭揍我!”飛在空中的李素叫囂。
香繡輕哼一聲,身影閃縱間,腳丫不斷伸出,踹著李素的腰,往老君山的方向趕路。
不斷被踹的李素,輕輕撫了下身上的衣衫,示意冰清雅無需幫他抵抗。
“主人,香繡師叔並無惡意。”冰清雅的聲音在李素腦海響起。
“這還用說?”李素暗道,自然知道香繡沒惡意,僅是純粹地想要揍他一頓罷了。
其實,這也是李素有意為之。
他能夠想象得到,自己在跟花雲芝你儂我儂的時候,一直在暗中保護他安危的香繡師叔會有多凌亂。
肯定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悶氣。
“可惜是師叔。”李素有點遺憾。
“……”
清晨,曦光微熹。
老君山。
伴隨著一道嘹亮的鶴鳴,一眾前來祝賀的江湖賓客,陸續開始登山。
已連續舉辦過八次壽誕宴會,對於接待這些來自各方的賓客,老劍仙早已熟門熟路。
他將宴會分成兩塊區域,一塊區域專門用來接待少年天驕們;一塊區域用來接待三十歲以上的賓客。
在老君山兩位童子劍清、劍明的引路下,一眾賓客有條不紊地登臨山頂,走進了老君觀。
老君觀很大,擁有超過百丈長的廣場院落,和一座寬敞的巨大殿宇。
年輕的天驕們,都聚集在了廣場院落裡。
臨近中午時分。
“老朽已為諸位準備好了上等的松露酒、雪蓮子、蘭花糕和長壽麵。”老劍仙的聲音,宛若和煦春風一般,在一眾賓客耳邊響起,“諸位無需客氣,可盡情暢飲暢談。”
廣場院落裡。
周圍擺滿了矮腳宴桌,來自各地的天驕們,或一人獨飲,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暢談。
來自溫家的溫讀、來自端木家族的端木從良、來自靈山劍宗的周伏天不期而遇。
三人曾一起參加金鱗門的入門考核,而今再見,都有一種老友重逢之感。
暢談間,不可避免地談及到了李素。
“你們說那小子會來嗎?”溫讀飲了口酒。
周伏天道:“來之時,我師尊說,每次老劍仙過壽,金鱗門都會送來一份禮物。”
“那就是會來嘍?”溫讀、端木從良眼睛都亮了起來。
“你們說的是伯陽公子?”隔壁桌,一位年輕公子忍不住插嘴。
端木從良、周伏天掃了眼這位年輕公子。
“他叫段良。”溫讀微笑道。
“段良?”端木從良雙眼微眯,隱約感覺這個名字,好像跟自己犯衝。
“在下雲州段良。”
插嘴的,正是剛從碧雲山脈歸來沒多久的段良。
“靈山劍宗,周伏天。”
“景州,端木從良。”
“我就不必介紹了。”溫讀笑道,他和段良都是雲州人,曾經在一些場合見過數次,算是有點頭之交。
“伯陽公子最近確實來了蜀州。”段良低聲道。
話音落下,周圍似是剎那安靜下來了。
段良心頭微跳,不動聲色地掃過周圍,發現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你見到他了?”溫讀好奇。
段良一時有些猶豫了,原本,他是聽出溫讀、端木從良、周伏天三人是認識李素的,這才主動開口,提及李素。
然而此刻,周圍的天驕們,似乎都在傾聽,這讓他意識到,在此洩露李素的下落,可能會對李素造成一些困擾。
“你儘管說即可。”周伏天道,“他是金鱗門弟子,註定會萬眾矚目。”
“這樣啊…”段良點了點頭,低聲道,“我在碧雲山脈和伯陽公子,有過一面之緣。”
“碧雲山脈?他去那邊幹嘛?”溫讀好奇。
周圍一眾人,多是默默豎起了耳朵。
“呵呵~,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段良呵笑,補充道,“伯陽公子來無影,去無蹤。”
“那你見到他那玩意了嗎?真有傳說中的那麼大嗎?”這時,有人忍不住開口詢問。
“啊這個……”段良臉頰有點發紅,搖了搖頭,“他怎麼可能會在我面前,顯露那…玩意。”
周伏天、端木從良、溫讀三人,對視一眼,十分有默契地飲酒不語。
他們都見過,但實在汗顏去說。
“他那玩意,確實很大。”人群裡,一位滿是虯髯鬍須的大漢悠悠說道。
眾人齊齊望去。
“我去,你怎麼在這邊?”溫讀睜大了眼睛,認出了這位虯髯大漢。
當初,金鱗門入門第三關考核之時,這人的存在感很足。
讓溫讀不解的是,這人怎麼會在廣場院落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虯髯大漢一臉納悶。
溫讀沒好氣地道:“你看看周圍,哪個不是年輕人?”
虯髯大漢瞪眼,“老子今年二十九,還不滿三十,怎麼就不算是年輕人?”
“二十九?”眾人皆是一呆,旋即齊刷刷地審視著虯髯大漢的面孔。
“你二十九?”溫讀聲音提高數分。
“怎麼?你不信?”虯髯大漢瞪向溫讀。
“你問問看,周圍有人信嗎?”溫讀吐槽。
“大叔,你冒充年輕人之前,先把鬍子給剃了吧。”有人笑著提醒。
虯髯大漢捋了下絡腮鬍,輕哼道:“老子只是看起來成熟罷了。”
眾人無語。
“咳咳~。”這時,負責招待院落天驕的童子劍明,忍不住笑道,“這位喬居士確實算是隻有二十九歲。”
“算是?”端木從良很敏銳。
“嗯,他只有二十九年的記憶。”劍明微笑道,“所以,他說自己二十九歲,至少在老君山,是沒問題的。”
“嘿嘿,聽到了吧?老子就是二十九歲。”虯髯大漢嘿嘿一笑。
“……”
眾人無語。
溫讀忍不住問道:“劍明小師父,你是怎麼確定他只有二十九年記憶的?”
“你們登山時遇到的那塊界碑,上面布有一座靈陣。”劍明解釋道,“那座靈陣是我家老爺從東海深處的一座遺蹟裡獲得的,能夠測骨齡、測憶齡。
這位喬居士的憶齡確實只有二十九年。”
“骨齡和憶齡還能不一樣?”段良嘀咕,剛嘀咕完,他就反應過來了。
失憶!
“他具體的骨齡有多大?”溫讀好奇問道。
劍明微笑搖頭,說道:“那是喬居士的秘密。”
溫讀撇了撇嘴,嘀咕道:“至少四十五。”
“老子要是四十五,你該叫老子一聲叔。”虯髯大漢斜睨溫讀。
“我叫你叔,你承受得起嗎?”溫讀冷笑回懟。
虯髯大漢瞪眼,剛欲再懟回去,就聽到了劍明發出了一道輕咦聲。
“咦?”劍明盯著手裡的玉牌,眼裡滿滿都是驚異之色。
“怎麼了?”一眾人好奇。
“額……來了位憶齡比骨齡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