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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第 37 章

麗柔次日一早,和劉太夫人說了一聲要去辜家,劉太夫人沒有阻攔:“你和她關係一向都好,是該去安慰一番,但是你們說說話就成了,千萬別久待。”

麗柔很有分寸:“是,祖母。”

辜家自持是太傅府邸,下人不是一般高傲,辜父從外地回京任職工部員外郎。其實這樁婚事若非是當年指腹為婚,以辜家如今的地位是定不到這樣的親事的。

麗柔上臺階時,提了提裙襬,進入辜家。辜夫人聽說是她來了,忙道:“柔姐兒,你可終於來了,雪娥昨兒哭了一夜。也唯獨只有你,能夠勸勸她了。”

麗柔聽的心焦,立馬進去辜家的繡樓,只見辜雪娥兩隻眼睛腫的跟桃兒似的,見到麗柔想笑,又笑不出來,眼睛怎麼都睜不開。

“辜姐姐,你還好吧。其實哪家哪戶都有這樣的事情,我二姐姐和曾家的三公子定下了,那曾家三公子早就和曾家一位表姑娘有了首尾。分開了一年都藕斷絲連,可是此事定下後,如今鍾姑娘早已是昨日黃花,何足掛齒。”麗柔想岑雲放的確如麗貞所言,是個混賬東西,別的人即便和人有首尾也是藏藏掖掖,哪裡鬧的這般。

但麗柔又想岑時放是廣陽侯嫡子,廣陽侯府聖眷正濃,其父深受皇帝信任,辜雪娥若要再找好的,恐怕就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辜雪娥今年十三歲,原本論年紀,她比麗柔要大五歲多,可卻沒有麗柔穩重成熟。她本來就有點害怕這樁婚事,廣陽侯家族複雜,辜家原本寒門出身,自從老太爺退下,父親官運一般,她家卻家世很簡單,想想都覺得頭大。如今倒好,還添了一箇舊的青梅竹馬。

這幾日,辜雪娥總覺得度日如年,她認真道:“好妹妹,我知道你和我好,才和我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其實我想,若是我只嫁一個普通人倒罷了,只要家世清白人品過硬,也不至於如此。更何況廣陽侯府的岑時放,聽聞還是個武夫……”

在她們這樣書香門第出生的,都想嫁才子,即便不是才子也應該是能夠說得上話的文人。而非嫁一個兵家子,一個丘八,認為他們粗魯。

這種話麗柔是無解的,她也不知曉怎麼勸,像她二姐姐喜愛富貴榮華,所以和曾家結親根本不在意這些,但雪娥姐姐又不是這樣的人。

“辜姐姐,那岑時放那裡——”麗柔想提醒她多打探那個青梅竹馬的所謂表妹,日後才好對付,但現在見辜雪娥哭成如此模樣,也不便說什麼。

因此,她重新起了話頭:“辜姐姐,岑家人多口雜,門第又高,你再這麼哭也是無濟於事。不如想想怎麼振作吧。”

辜雪娥苦笑:“好妹妹,這樁婚事是指腹為婚的,你說的對,不管我喜不喜歡都得去,只是我想我這個性子,怕是進門過不得幾年,若我真的去了,你若是還記得我,就在我的墳前放一串茉莉花吧,我們當時一起串過的,你的手比我巧。”

麗柔覺得這話有些不吉利,又稍微勸了她幾句。

過了這日,辜雪娥果然沒有再哭,雖然不至於變得剛強起來,但也是默默接受了,辜家以為是麗柔勸導有效,還送了好些禮物給她。

麗柔覺得受之有愧,麗貞則見了這麼些禮物有些眼紅,麗柔又分了不少給她,她才開顏。

至於岑時放的那位青梅竹馬的表妹,劉家姐妹居然很巧,還真的見到了她。因為魯國公夫人請戲酒,劉太夫人帶著麗姝和麗柔一起過去,麗姝平日除了讀書就是練琴,幾乎許久都沒出來過,不免有些生疏,就不如麗柔和大姐熟稔。

魯國公夫人指著麗姝對劉太夫人道:“這是你們家三姑娘吧,真是少見,怎麼親家你有這麼好的姑娘,也不常常帶來。”

劉太夫人笑道:“您這是說哪裡的話,我這不就帶來了嗎?麗姝,快給魯國公夫人請安。”

麗姝在擺好的蒲團上磕了三個頭,她行禮如儀,就似祝嬤嬤曾經說過的話,禮儀不是學的,而是自然浸潤到骨子裡的。又有遲夫人因為和小傅氏有舊,也抬舉麗姝:“近來在讀書嗎?”

“是,在曾家和姐妹們讀書,但讀的不好。”

遲夫人道:“那你可真是謙虛了,你母親是個丹青聖手,你又會差到哪裡去,我看將來啊,必定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麗姝連道不敢當。

眾人不知道小傅氏的事情,遲夫人又重新說了一遍,聽的人嘖嘖稱奇,倒是傅氏有些如坐針氈。

站在傅氏身後的流蘇也察覺了主子的心意,她知道傅氏平日其實是不在意這些所謂的妾室,她對蘇姨娘、丁姨娘都是很好的,甚至待麗婉也是視如己出,對兩位少爺也是常常讓下人好生照顧。

甚至麗嘉大姑娘對三姑娘也常常好言相勸,當然流蘇也知道三姑娘是個打定了主意不回頭的人,但無論如何,傅氏對其她妾室甚至子女真的是嫡母仁厚風範。

偏偏她和小傅氏似乎心結很重,這種重不是指她討厭小傅氏,而是很難過。

麗姝見眾人都誇小傅氏,簡直比誇自己還要高興,她孃親真的是書畫很有天分,沒有從名師,她自己也能摸索出來。她也是明媒正娶的劉家的太太,就是要出現在大家眼前也好。

因為麗姝也道:“我孃親畫畫,尤其是擅長畫人物,偏我是怎麼也趕不上的。有時候見她畫人,比鏡子裡的自己還要覺得真。”

許多人都是沒見過小傅氏的,但見麗姝舉止如此得體,容貌出眾,聲音若黃鶯出谷,行禮時恍若天仙下凡,又善解人意。她們都可以想象麗姝其母時何等的出眾,再看傅氏,都帶著些微的同情和憐憫。

這些人家裡,但凡有妾侍生的太美,都會當成威脅,何況小傅氏也是妻室,還是三媒六聘娶進門的,想必傅氏要爭的贏很難。

不時,外面又是廣陽侯夫人到了,麗姝聽的裡面女眷眼神互飛,都不必說,看來是知曉前些日子廣陽侯府和辜家鬧出來的事情。

麗姝卻考慮的是另外的事情,丁姨娘也是像麗柔一樣,從來都是很會撿漏,平日彷彿無慾無求。可是一旦真的撿漏成功,就會搞風搞雨。

也不知道娘和丁姨娘怎麼樣了?

她如是想著,卻見門外進來一嘴角噙笑的婦人,她中等身材,鵝蛋臉旁,顯得端莊秀麗。她的身畔站著一位豆蔻少女,梳著墜馬髻,髻上只插兩根碧玉簪,冬日裡厚重的衣裳在她身上都一點不顯臃腫,和傳聞中那個上門破壞人家親事的狗皮膏藥的說法完全不同。

當然,人不可貌相,但不知道這種場合廣陽侯夫人帶她上門做什麼。

麗姝安靜的坐著聽她們寒暄,原來這位表姑娘是廣陽侯夫人兄長的女兒,因為兄長當年為了救廣平侯,在戰場上去世,故而她才把侄女放在身邊。

麗姝一頓,和劉太夫人道:“原來是忠烈之後。”

這事兒就有點難辦了,興許當年這位姑娘的父親亡故後,就把人託付給了岑家,只可惜老侯爺又在之前指腹為婚,這事兒興許之前岑家也不以為意,沒想到辜家上京了,此事就得正視了。

當然,這是別人家的事情,麗姝也懶得管,因為姑母見客人多了,先把她們帶到一處暖閣歇息,麗姝進來暖閣就昏昏欲睡,好歹今日算是給娘爭光了,沒留心到麗柔出去了。

麗柔也是走背運,一出來就碰到那位表姑娘,那位表姑娘似乎還認得她,不免笑道:“我認識你,你是辜雪娥的朋友,勞煩你對她說一聲,我和表哥兩情相悅,請她自動退出,這樣都好。”

本來麗柔性子一貫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不知怎麼想起辜雪娥那樣,況且她聽到“兩情相悅”這四個字,忍不住想起丁姨娘的來信。

信中讓她好好孝順祖母,盼著祖母給她一個好前程,因為她被小傅氏逼的已經如老嫗一般,龜縮在一個角落,偏偏小傅氏對她的待遇極好,讓她無法抓住任何把柄,也因為不受寵,下人輕視她。

甚至丁姨娘的信裡,點出了劉承旭為何不寵她,因為爹爹和小傅氏兩情相悅。

麗柔覺得這種愛實在是太自私了,你們自己是相愛了,還有其她的女眷呢,難道都不是人麼?

因此,她現在聽到岑家表姑娘提起這話,頭一次刺道:“這話您別和我說,您若真有本事就該和岑家說,讓岑家娶您不就得了。我不知道什麼叫‘兩情相悅’,我家裡家教很嚴,一向不許我們提什麼私定終身的話,否則會被打死的。”

岑家表姑娘也沒看到這個嬌憨可愛的小姑娘居然說這樣的話,她指著她道:“你,你怎麼這麼說我們?你瞭解我嗎?”

“是嗎?那你敢不敢把你說的話,和我再去前面跟那些夫人們說一遍?”麗柔作勢要拉她。

岑家表姑娘沒想到她看走眼了,還以為麗柔和辜雪娥一樣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子,哪裡知曉麗柔居然也是個狠角色,她趕緊跑了。

到辜家和廣陽侯府正式定親之日,已經春暖花開了,現下去曾家讀書的,只有麗姝和底下兩位妹妹,但麗柔和麗貞今日要去辜家,如此,只麗姝一個到曾家讀書。

她倒是不覺得孤寂,總有人覺得你又不考科舉,你又不是男人,你又不想稱王稱霸,這麼努力做什麼?但麗姝想,她是不想浪費每一日吧,書裡都是前人之經驗,歷久彌新。過好每一日,立足當下有什麼不好。

總想著好高騖遠,恨不得一步登天,動輒不能考科舉就不讀書了,不能當武則天就要躺平。麗姝覺得這種人也不過是眼高手低罷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人要成事,須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朝代更迭,百姓受難,新的王朝再起,普通人又能做什麼?無非是隨波逐流罷了。

今年龔先生教的愈發嚴厲了,已經開始完整的教《詩經》了,一般學詩經之後,很少有人再學其它四經,到如今為止也只有一個許慎貫通五經。

當然在通讀《詩經》時,龔先生還教她們作詩賦,也不知為何,麗姝作畫不太行,詩賦文章卻還是寫的不錯,曾盈秀也是難得堅持下來的人,到最後,龔先生講課時,底下往往坐的只有她們倆人。

寫文章一般要閱讀大量的書,正好麗姝也無事就找龔先生開了書單,讓人買了《古文觀止》、《古文釋義》、《文章軌範》、《古文筆法百篇》、《古唐詩合解》、《賦學正鵠》、《駢體文鈔》、《六朝文絜》、《昭明文選》好些來。

看這些書需要完全沉浸下來,麗姝常常有時候看書看到深夜,把不懂的寫下來再去問先生。人好像是在不斷努力中成長起來,自己都想象不到自己居然懂這麼多了。

是日麗姝下學回來,她先來劉太夫人這裡,卻見到了一個熟人。

“三表哥怎麼來了?是來看太太和大姐姐的麼?”麗姝沒曾想在這裡看到了傅明倫。

傅明倫不是那種端著的讀書人,他性子風趣,又沒什麼架子,今年過年去傅家,麗姝覺得傅家下一代也就傅表哥算得上是真正能振興家族的。

而且他一點兒也不道學,還送了一本琴譜給她,鼓勵她彈琴,麗姝對他印象很好。

傅明倫笑道:“我是來討你們老太太好酒的。我們家裡來了一位我父親的故友,他最喜喝寶豐酒,姑父曾經在河南做官,我料想怕是你們家裡有,故而我上門來討幾壇。”

劉太夫人笑罵:“好小子,原來是打我家酒的官司。”

“您也心疼我,免得回去被我爹罵。”傅明倫拱手。

看的出劉太夫人很喜歡他,雖然嘴上如此,還是讓人搬了兩壇金華酒,兩壇寶豐酒來。傅明倫又問麗姝在學什麼,麗姝道:“如今開始學五經,先生主講詩經,其餘四經只挑幾樣。就讓我們自己看……”

“這樣是極好的,你若有不懂的,只管讓人問我便是。”傅明倫思想很開闊,並不認為女子多讀書有什麼不好。

麗姝高興答應了。

傅明倫又說他要三年後參加會試,現下要閉門苦讀云云,劉太夫人表示熬出來就好了。顯然傅明倫也是躊躇滿志,意氣風發。

但是麗姝知曉下一科他沒中,其實沒中是很正經的,科舉是很難的,除了才學之外,還要點運氣。

劉太夫人見傅明倫和麗姝一起談論文章,心想他們倆倒是很配,傅小三兒性子跳脫自由,偏才華又很高,這樣的人中進士不難,但是要混仕途並不容易,須得有一個有主見有能為還能勸得動他的賢內助才行,麗姝雖然年紀小,但隱約可以看出她見事明白,又敢於任事,甚至才華橫溢,尤其是她辯才一流,很能說服人。

既能志趣相投,又是姑表親,若是能結親再好不過了。

倒不是劉太夫人不看好麗嘉,麗嘉是不錯,為人溫柔穩重,善於利用人心為她所用,但她做這一切都是守成,守住固有的名聲,並不願意真的任事。又怕得罪人,又要維持自己的名聲,毫無情趣,恐怕很難攏住傅明倫這樣至情至性之人。

當然,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傅明倫和麗姝不可能,傅家對小傅氏和麗姝的態度她也不傻。

這只不過是個小插曲,麗嘉卻很快後腳過來了,但傅明倫此時已經走了,屋裡是麗姝和徐夫人還有魏媽媽一起陪著太夫人在打馬吊。

麗姝前世六歲就學會打馬吊了,主要是在家裡無聊,又不能出去,就讓下人陪著她打馬吊,她牌技倒也沒有多精湛,但是和祖母這個老年人打打,還是很能用的。

“我都輸了一圈了,這次總該輪到我了。”麗姝已經連輸四局,這次她倒過來摸到一張么雞,心動不已。

劉太夫人笑道:“別詐胡啊?”

麗姝推牌:“么雞四條我可是早就胡這兩張,就是沒下來的,還真的自摸了。”

其餘三家開錢給她,此時麗姝見麗嘉過來,要起身給她打,麗嘉道:“你安心打,我是過來看看。”

過來看什麼,麗姝心裡清楚,劉太夫人也清楚,徐夫人更是含笑不語。

麗嘉回房後,見曾家又打發人送了一抬綢緞過來,儼然當親家在走動,蘇姨娘叉著腰,呼來喝去的樣子讓人看起來可笑。

她的心事當然被傅氏看出來了,其實傅氏和傅家的確有默契,傅夫人也希望親上加親,但傅夫人又說她二嫂想讓明倫金榜題名再定親,現在不能讓他分心,傅氏相信孃家人,一切也就按捺不動。

可是再過三年,女兒都到了將笄之年,下面的麗姝麗柔都到了定親的時候,家裡恐怕一下拿不出那麼一大筆錢來。

想到這裡傅氏有點發愁,又看向流蘇,流蘇正笑:“蘇姨娘那裡很是熱鬧呢,聽說曾家又送什麼給咱們二姑娘。”

傅氏點頭:“你去準備回禮吧,莫失了禮數。”

“是。”流蘇知道傅氏心裡沒有嫉妒,就放心去了。

而麗嘉上次聽說傅明倫送了一本琴譜給麗姝,這次聽說他二人在祖母那裡相談甚歡,她趕了過去,傅明倫又走了,雖然知曉傅家有多討厭小傅氏,可她心裡總是不得勁兒。

……

這些糾葛和麗姝無關,麗姝一心讀書,學琴,今年劉太夫人又去莊子上,劉老太爺一併相陪。說來也是奇怪,兩位老人雖然分別居住,但是感情似乎還不錯。

不出去交際,也就沒那麼多煩惱,以至於九歲生日悄然而至時,才發現一年已經過去,自己還在也算寫一些小詩和文章了。

曾家女學請的先生們也盡數要離開了,她們打算回家過完年,再準備找下一家,因為該交的東西已經都交了,甚至是龔先生也透過曾大老爺的引薦要去湖州府任經歷。

最讓麗姝高興的事情還是劉承旭任期已滿,調任大理寺寺丞,聽聞原本要調入科道,但他因為支援清議,故而官位只在正六品。

劉承旭要回來,小傅氏也要跟著回來,她在任上又誕下一個兒子,取名書麟,意思是家有麒麟子之意。

二房的男主人要回來,傅氏提前半個月就開始讓人灑掃起來,臉色也紅潤多了,現下她父親已經是禮部尚書,是入閣的大熱門。她身體也調理的差不多了,若能生下一兒半女,於她不僅心裡有個慰藉,同時也能緩和她和劉承旭之間的感情,畢竟以前她們感情那麼要好。

這日麗姝在家寫字,就聽林吉家的在外回話:“老太太,二老爺和二夫人已經進城了。”

麗姝趕緊過來劉太夫人這裡,她和太夫人寒暄道:“祖母。”

“好孩子,快來我這裡坐著。你娘回來了,你開不開心?”劉太夫人又知曉小傅氏產下一子,很是高興,至於丁姨娘沒有身孕,她也無所謂,顯然從小傅氏肚子裡出來的要尊貴多了。

麗姝狠狠點頭:“很開心,還想看到弟弟們,尤其是新弟弟,還一面都沒見過,我做了一個小肚兜,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九歲的她已經跟著胡媽媽開始學裁剪繡花了,現下不必去女學,每日就是和胡媽媽還有丫頭們在一起做針線,吃點熱茶點心,也是好不愜意。

前世十歲孃親去世的,還有一年她就十歲了,還好今年娘回來了,她一定要好好守護在娘身邊。別人都覺得生孩子有保障,但是孃親太瘦,她怕孃親生產頻繁,對身體實在是不好。

和麗姝擔心孃親一樣,小傅氏也擔心自己的女兒,劉承旭坐著她對面,替她拿著靶鏡,看小傅氏又把方才塗的口脂擦了,重新用小拇指挑起一點細細的塗抹在嘴上,對著鏡子四顧,見她容色嬌豔幾分,才從劉承旭手裡把靶鏡抽出來。

“好了,夠好看了,怎麼還怕女兒不認得你啦?”劉承旭開玩笑。

小傅氏輕搖臻首,但又睜著大眼睛點頭:“畢竟都過了三年了,我也老了。”

劉承旭用大拇指撫弄她的唇,有些狎暱又有些溫柔:“說這個做什麼,你才二十出頭,你夫君我才叫老了,這幾年成日奔波,不比以前了。”

小傅氏雙手抱住他的胳膊,很是親暱:“那又怎麼了,在我心裡,你比誰都英武。”

她們夫妻二人常常在一處膩歪,尤其是這幾年在外,但凡劉承旭出門,知曉妻子愛畫山水,二人閒暇之際走遍名嶽風光。他尤其愛小傅氏的一點,她的確沒有丁姨娘那麼會算計,提前囤積糧食物質,到了一有老百姓需求就想賺差價。

他和小傅氏是一樣的人,小傅氏寧可兒子們吃的粗糙些,家中虧損,見到窮苦百姓都會賙濟,把錢拿出來,也從不克扣下人銀兩,他們在任上過的雖然不富裕,但是很舒坦。

“咳咳。”劉承旭別過頭去,有些不自在。

小傅氏嬌笑幾聲,嘴角上揚,眉目一派舒展。

無論如何,這次回來傅氏跟她搶丈夫,她也不害怕了。當然,她在河南時特地讓身邊的陪房找來饒媽媽,居然問出一件關於傅氏的陰私之事。

她也心動過,這件事情幾乎可以摧毀傅氏,這樣自己再也高枕無憂。

可是最後,她還是決定把此事爛在心裡,這絕對不是因為她們是姐妹。因為她們也沒什麼姐妹之情,傅夫人對她視為眼中釘,傅氏表面沒有打罵她,但是把她和丁姨娘她們看作一起的,她身邊的人還陷害自己。

即便如此,她覺得要在後宅爭寵,也不該用這種手段。

因為她知曉這件事情劉承旭從來沒問,以他多年的刑名經驗恐怕也早就猜到了,但他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自己也要如此,否則,這不是逼傅氏去死麼?

女人可不像男人,男子風流無人會說什麼,女子白璧微瑕,是會被逼死的,傅氏還有個麗嘉呢。

“還好下船後,丁姨娘身子骨好多了,這樣我就放心了。”小傅氏這次經過幾年也發現丁姨娘此人了,她的確是一位好母親,能從早給麗柔做針線活做到晚上,也是一個好兒媳,她對劉承旭沒有二心,也一直想討他歡心,甚至對太夫人也孝順。

可就是一點,她大節有虧,為了展現她自己的能力,在自己有身孕時,囤積糧食,提前看邸報猜到要有糧荒,就準備高價售出。

這個人私德高尚,大節有虧。

但小傅氏又知道,對於這樣的女子,劉承旭可能會肯定她的能力,也尊敬她作為妾侍卻從不逾越本分,但永遠都不可能愛上她。因為劉承旭本人,骨子裡是個至情至性之人,他滿腔赤城報國,即便任上得罪人也在所不惜,但他從不後悔。

正想著,外面常安道:“老爺,夫人,已經進了前門大街,一會兒就到了。”

小傅氏雙目凝神,又十分期待的看著前方,很快,就可以見到自己的女兒了,她的麗姝不知道出落成何等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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