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陀城】一條街道,行人熙來攘往,非常熱鬧,四周很喧鬧,絲毫沒有剛才大戰的氣氛。
長久以來,這座古城經歷了太多的戰爭,之前的戰鬥固然激烈,但是,【奇陀城】沒有受到太多損傷,城中武者並沒有太在意。
反倒是熱議迭起,無數人都在討論秦墨的身份,猜測這個神秘青年來自何處,又屬於哪一勢力。
這一戰帶來的衝擊,實是太巨大了,人們彷彿看到一位絕世強者的崛起,但是,卻又不知這青年究竟來自何方?
人群中,秦墨邁步而行,很有悠閒,與周遭人群有些格格不入,彷彿不屬於一個世界。對於那些議論,他並不在意,前世今生,經歷了太多的非議,也經歷了太多的沉浮,他人的言語,早已難以擾亂自身的心境。
經歷了剛才的大戰,身體恢復原狀,境界從絕代王者境跌落至逆命境巔峰,這種感覺猶如從雲端跌落,從一個神淪落為凡人,再無法有那種掌控一切,萬物為我所用的感覺。
這種落差感,換做是他人,或許會很失落,而秦墨僅是一瞬間失神,很快就不在意。他在回味在那場戰鬥中,與武道王者,大成妖王交鋒的所得,以及與聖火融合的時候,觸控到武聖境界的體悟,這種經驗太寶貴了,是難以想象的財富,對於以後的武途有著極大的裨益。
“原來,王者境與天境的區別,不僅在於王者意志,還有很多方面,從某一程度來說,王者境是天境的昇華,將各方面的力量凝聚而質變,才能邁出那一步,躋身王者境……”
“而聖境則是截然不同,那是一種超脫的突破,以己身融入天地,將體內小天地,與世間大天地合一,又為自身掌控,那一境界才是邁出超凡的第一步……”
……
種種明悟在心田劃過,秦墨眼簾低垂,眸中閃爍無數光紋,那是對天地之則的感悟,刻骨銘心,深深烙印在腦海中。
透過這一番激戰,秦墨對於王者境,對於聖境,皆有了一份清晰的認知,腦海中浮現一條無比清晰的道路,讓他明白未來的武途該如何去走。
不過,這一切對他來說,還言之過早,如今的秦墨尚在逆命境巔峰,半步天境的層次,距離王者境,距離武道聖者的境界,還有很遙遠的一段路要走。
“逆命之於天境,這一道關隘,是體內【天地之橋】的徹底改造完成,也是體內小天地徹底完成的標誌,亦是未來邁上王者境,聖境的根基所在……”
秦墨額頭微微發光,有種智慧通明的洞徹,逆命境邁入天境,就是【天地之橋】的一端,連通巔頂那一端的蛻變,這一步真正完成,則天地之力再不需經過煉化,會直接貫入武者身軀。
而這一步無比關鍵,越是蛻變的徹底,吸收天地之力的速度也越快。
逆命境,之所以稱為逆命,有很多方面的說法,邁入這一境界,每提升一段,武者的實力就會發生飛躍,如同是脫胎換骨一般的提升。
而在逆命境巔峰,【天地之橋】徹底蛻變完成的那一刻,則也能看出,邁向未來的根基能夠如何雄厚,這一步的蛻變,亦如逆天改命一樣。
“天境……”
秦墨抬頭,遙望天際,只覺那一層壁障已是洞開一個缺口,隨時都能夠一腳踢開。
“小子,再等等吧,現在邁入天境還有些早,讓積累再雄厚一些,至少等到【躍龍臺】排位戰後。屆時,厚積如海,薄發沖天!”銀澄忽然開口,難得認真指點秦墨。
秦墨點了點頭,忽然止步,看向前方,眼眸露出震驚之色。
街道旁,人群中,一根古老的石柱前,盤坐著一位頭陀,眼眸似睜似閉,注視著秦墨,微笑點頭。
天空中,雲層破開,照射下一道陽光,恰恰籠罩著頭陀的身軀,有種莫名的神秘,他彷彿是睡去了,又似視線一瞬萬里,可以洞悉世間一切秘密。
這位頭陀很蒼老,臉龐,面板充滿了皺褶,皮包骨頭,似是隨時會逝去。但是,那平和的眼眸中,卻是充斥著深不可測,彷彿包容了一方天地。
“這位是誰……”秦墨驚愕莫名。
“什麼是誰?小子,你在說什麼,那地方……,有東西……”銀澄一愣,它並沒有看到那頭陀的身影,而後敏銳察覺到,在前方的石柱前,似是有什麼東西。
秦墨怔神,本能的邁步,想要走過去。卻是一抬腳,與那頭陀的距離霍然拉大,明明近在咫尺,卻如同隔了萬里,任憑秦墨如何邁步,也無法接近一步。
“沒法靠近嗎……”秦墨停了下來,卻是周遭的情景變幻,又回到了街道上,與那頭陀相望,他實則沒有邁出一步,依然是那麼遠的距離。
秦墨心中無比震撼,這頭陀看起來就是一個凡人,但是,給他的感覺,卻比奕銘風,源刀尊還要強大,如同無邊怒海一樣難以測度。
隱約間,秦墨看到在兩者之間,有著一道道玄奧混沌的氣韻交織,相隔了彼此,這種手段聞所未聞,超出了想象。
“這難道就是武主之上的存在,才擁有的驚天手段嗎?”秦墨喃喃自語。
“小子,你在說什麼?你看到了什麼?快說呀……”銀澄急得抓耳撓腮,它察覺到秦墨有驚人的發現,而它卻不知是什麼,但是,很可能與這座古城最開始的主人有關。
佇立街頭,秦墨怔怔無言,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這位頭陀是【奇陀城】的那位無敵奇陀嗎?或是其傳人?
那位無敵奇陀所在的歲月,距離現今太遙遠了,從未聽聞有誰能夠存活那麼久的歲月,難道說,這位存在有秘法,一直存活至今?
或是說,這只是一道烙印,是當初的無敵奇陀留下,給後來的有緣人?
……
種種疑問,種種猜測,在腦海中不斷盤旋,秦墨卻是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眼前的這位頭陀,太真實了,根本不像是一道虛影。
良久,秦墨回過神來,恭敬鞠躬,對於這位神秘頭陀表示敬意。
“呵呵,好……”
那頭陀咧嘴一笑,乾癟的臉龐綻放,卻如世間最生動的畫面,讓整個世間都明亮起來。
他沒有說什麼,只有一道意念傳來——十年春秋,成聖來此!
呼……
這條古街上,忽然颳起狂風,吹得人群睜不開眼睛,秦墨回過神來,卻發覺那位頭陀不見了,連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
“不會有錯,一定是那無敵奇陀留下的烙印!”銀澄聽聞經過,這般篤定說道。
“十年,成聖後來此嗎……”
秦墨喃喃自語,他如今尚才逆命境巔峰,距離武聖境界,尚有兩個大層次,對於世間無數武者來說,這是一生追求的巔峰。
“十年內,我必來此!?”
沒有再逗留,秦墨隨著人潮,朝著與單、江兩人約定的地點而去。
……
與此同時。
古城一個角落。
一棟破落的石屋中,裡面的陳設很簡陋,只有桌椅,以及一面牆壁上的雕像。
這雕像是一個老者,腰上佩著三口奇刀,因為年代久遠,老者的面目有些模糊,雕像也是佈滿裂痕,卻散發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刀意。
雕像面前,盤膝坐著一名少女,粗布麻衫,卻掩不住絕世容顏,紅唇微抿,散發著一縷刀鋒般的凌厲。
這少女正是簡月璣,她膝上橫著那口黑刀,面前的地上交叉擺放著兩柄奇刀,與雕像佩戴的其中兩口一模一樣。
木桌前,端坐著一箇中年人,同樣是粗布麻衫,面容剛毅,整個人如一口刀,卻是鋒芒內斂,毫無一絲刀意發出。
叮!
中年人屈指輕彈,面前的酒杯顫動,泛起一圈圈漣漪,無數刀氣飛掠而起,化為一口鐘震動,迴盪在石屋中,如一圈圈刀波盪漾,淬鍊著簡月璣的嬌軀。
刀波盪漾,化為一條條刀鏈盤旋,一圈接著一圈,在簡月璣體內旋轉,融入她的刀骨之中。
與一年前相比,簡月璣全身骨骼晶瑩若透明,泛著無數玄奧的紋路,那是刀骨徹底鑄成後,所凸顯的刀道奧義,也正是天生刀骨的強大之處。
“刀骨天生,真是了不得!這丫頭實是刀道的絕世奇才,不過,為她補全刀骨的那位羽先生更是深不可測,究竟是怎樣的神技,能夠補全有缺陷的刀骨。如今這丫頭的刀骨,就算比不上擊斃妖王,叫板妖聖的那絕代天才的命骨重鑄,也差也不會太遠了……”
中年人喃喃自語,端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又倒了一杯酒,屈指再彈,刀波更盛,將整個石屋徹底籠罩。
此時,簡月璣身軀發光,其刀骨在鳴動,與刀波相合,其身上的刀意不斷攀升,又不斷收斂,如此迴圈……
良久,簡月璣睜開美眸,長身而起,行禮道:“師尊,徒兒已經碎星刀魄已成,此次【躍龍臺】排位戰,必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一舉衝入前五,奪得冠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