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衣袖，抹了一臉磕出來的鮮血。
然後用力甩了幾下，不知道因為爆炸衝擊波，還是磕在了石頭上，反正是現在‘嗡嗡’作響的腦殼。
感覺稍微清醒了一點後，風華會顧不上全身的劇痛，雙手支撐著地面就要爬起。
可也是這樣一個動作之下，他才發現自己的腰桿子以下的一大截部位，已經是徹底地失去了知覺。
本能間，風華會就向著後腰摸了一把；結果在腰椎骨的位置上，摸到了一手溼漉漉的溫熱鮮血。
毫無疑問，應該是這一處要害的傷口，造成了他下半身的癱瘓。
讓他在這種關鍵時刻，失去了行動能力。
在心中巨大的憤怒和不甘中，風華會右拳在地上重重地砸了一下；過於用力之下，砸的指骨上都是血肉模糊。
特麼！與其這樣癱掉，他能可死了乾脆。
就在這一個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句：“兄弟算了，你已經是盡力了，現在躺下休息吧”。
說出這樣一句話的人員，自然是胡彪這一個死瘸子了；這也是他對著風華會，做出唯一的一句安慰。
下一秒之後，他就越過了地上的風華會，繼續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猛衝。
其他戰隊的眾人，連安慰一句都是沒有，紛紛越過了地上的風華會；沒有任何人低頭扶起這一位隊友，更沒有人帶著他，一起向著前方繼續衝鋒。
不是他們無情，而是不能。
沒辦法！剩下的人，若是不想被這些開花彈炸死，又或者是死得更慘。
因為在數百米之外的位置上，開火了一次後陰軍炮手們，在炮長的大吼之下已經在填裝著霰彈了。
這玩意真要招撥出來，就算他們彼此之間，刻意地拉開的距離，依然能像是鐵掃帚一樣放倒一片。
所以，他們必須儘快衝上去，與戰列線的龍蝦兵們攪和在一起。
胡彪等人的如此選擇，自然是沒有半點錯誤。
只是在所有人都超過了自己後，風華會在一咬牙後；用雙手抓著地面，跟隨著一個個隊友的衝鋒的身影，一點點向前爬行了過去。
身上嚴重的失血，還有頭上不斷湧上來的巨大虛弱感，其實讓風華會清醒知道，自己應該爬不了多遠。
只是這又能怎樣，‘玄戈營有進無退’這一個說法，難道僅僅是說說而已？
他只要一息尚存，都不會停下繼續向前的努力。
於是，算上了在歌聲中被從周邊吸引過來，如今在周邊的位置上，已經著十七八萬的百姓圍觀之下。
這一個趴在地上緩緩爬行的身影，在地上留下了一串無比刺眼和清晰的血跡。
看到了這樣一幕後，所有人都死死閉住了自己的嘴巴，但是心中的火焰燒得越發旺盛了起來……
*****
“列祖列宗保佑，保佑我能衝遠一點，最好衝到這些洋鬼子們陣前一點再死。”
當大地在腳下不斷地飛快倒退，粵東夏天那一種熟悉而滾燙熱風，迎面撲打在了自己臉頰上的時候。
十字在嘴裡，如此地嘀咕著。
在同時，這小哥死命邁動著雙腿，以自己這一輩子最快的一個速度飛奔著。
甚至這個在上一個任務，才是加入了戰隊的半菜鳥，逐漸超過了好些資深老鳥，如今衝到了最前面的第一線，並且一直遙遙領先中。
能夠有著這樣一個亮眼的表現，不僅這一位現代位面，本身就是大學生腳踏車運動員的小哥。
在扔掉了腳踏車之後，光是憑藉著一雙有力的大腿，依然能跑出一個驚人的速度。
更為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自問自己身為一個羊城的土著，有很多東西在當前叫做‘義不容辭’。
他從山上，一路衝下來的那一刻就決定去死了。
在今天，這一個註定要有很多戰隊成員，以及羊城百姓都要戰死的情況之下，他必須做點什麼。
想來想去，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先這些人一步去死。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無愧於他被這樣一方水土，還有上面生活的人，所養大了的一個巨大恩情。
畢竟在山下的十幾萬人中，搞不好還有他們家族的好些先輩存在了。
在死之前，十字心中唯一期待的事情，就是能在陰軍的防線中撕開一個口子，讓其他人可以少死一些。
於是帶著這樣必死之心，十字這一個半菜鳥爆發了；居然是衝在了戰隊眾人最前面的第一線。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也許只有一兩分鐘，也許是更久。
十字感覺自己胸腔，如同一個破爛風箱劇烈起伏的時候，終於是衝到了距離那一兩個連隊的龍蝦兵，所組成的戰列線前一百米位置。
這樣一個已經即將進入對方手中火槍，有效射程的距離上。
清楚地看到了一把指揮刀揮下的同時，那隱隱一句充滿了恐懼的‘開火～’聲傳到了耳朵裡。
在眼前一片槍口的火光亮起之前，他本能間就扭過了腦殼，將左手上的一面原木盾牌，擋在了頭臉之間。
將將做完這樣一個動作，左手上的木盾一震間，就被打出了兩個槍眼。
很幸運，變形的鉛彈其中最近的一枚，都離著他腦殼差不多十幾公分的距離，直接的飛過、兩槍都算是打空。
不幸的是，一大片飛濺的木屑飛舞之下，帶著強勁的力道紮在了他的臉上，當場一張臉就算是毀容了。
同時，小肚子好像被大錘子，重重地來了一下。
這一槍因為距離，應該是沒有打穿身上破爛的重甲，可是那一個巨大的力道，讓他就算在飛奔之間，依然本能地夾緊了一下雙腿。
可就算這樣，下一秒緩過來的十字依然沒有放慢腳步，甚至更了一線。
因為他知道，這一輪排槍僅僅是開胃菜罷了。
隨著他們繼續往前，當龍蝦兵手中火槍打得更準，威力足夠打穿他們身上的盔甲，才是最為艱難的時候。
兩秒之後，十字離著龍蝦兵的戰列線，已經只有五十米了。
隨著第一排龍蝦兵們開火後跪下，第二排的龍蝦兵們經過了匆匆瞄準後，又一次扣動了指尖扳機。
不知道是不是十字他們家的列祖列宗，真的是保佑了這小子。
一陣白煙升騰而起後，密集的子彈在他身邊‘嗖嗖～’地亂飛，卻是一槍都沒有擊中他。
可惜其他人，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身邊一陣沉重的悶響傳來，那是現代位面依然開著五金小店的武卒，這一個戰隊老黃牛一般的老鳥，重重的當面倒在了地上。
扭向了這樣一邊的鼻樑上，多了一個明顯的槍眼。
又是一秒半後，十字終於衝到了龍蝦兵戰列線的三十米左右的距離上；然後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如果可以的話，他自然想要更往前衝一些。
他身為運動員瞭解到的專業知識，知道5公斤重鉛球的男子記錄，應該是23.12米遠。
若是用上了內力，他的臂力自然能強出紀錄創造者一截，可是能不能將炸藥包扔到龍蝦兵的戰列線中，依然是沒底。
只是第二排的龍蝦兵蹲下後，第三排的火槍又是齊刷刷地端起。
這讓十字有著一種直覺，現在不扔就沒有機會扔了。
雙腿蹬地，五指自然分開，拇指和掌心貼在了炸藥包上，十字擺出了一個扔鐵餅的專業姿勢。
在信手拉開了導火索的那一刻，又是一陣槍聲響起。
這一次，十字再也沒有那麼好的運氣，瞬間在胸腹間多處血花冒起。
趁著身上的力氣潮水一般消退之前，十字嘴裡大吼出了一句‘洋鬼子、我*你老母’的親切問候，同時將手上的冒煙的炸藥包扔了出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