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你呢!你咋還不知好歹?”
明檀嘻嘻笑著,而後又道:“不過確實有個小忙,需要你幫一下。”
“你瞧瞧,被我說中了吧?”
李娉婷得意的笑起來,指著手中的旗袍道:“看在你這麼懂事的份上,莫說是一個小忙,就是十個小忙,本小姐也幫定了!”
李娉婷去內室換完衣裳,出來的時候稍顯扭捏。
雙手環抱,護著胸口的位置,雙腿走路的時候像是邁不開似的。
她探著頭道:“阿檀,好像不太對勁。”
“唔?”
明檀笑著說:“你出來吧,你這個髮型和妝容搭配這身衣裳肯定有些不倫不類,你瞧,我都準備好了。”
臨窗擺著梳妝檯,檯面上放著各式各樣的胭脂水粉。
李娉婷茫茫然被明檀按在座位上。
明檀剛要去拆她的頭飾,李娉婷忽然回頭道:“你可不能把我化成醜八怪,不然本小姐饒不了你!”
“放心吧,一定讓你滿意。”
李娉婷的性子雖然張揚跋扈,但其實她的長相稍顯小家碧玉,平時的妝容和髮飾,也都是以簡潔大方為主。
明檀為她選的旗袍,水青色打底,繡面乃是嫩黃嬌俏的迎春花,非常合乎李娉婷的氣質,俏皮靈動。
但在妝容上,明檀也下了不少功夫。
妝面依舊以乾淨為主,只是在眼妝的勾勒之上,多了幾分精巧的小心思。
她生了一雙無辜杏眼,明檀將眼尾的線條微微上揚,淡雅的氣質中立即多了幾分清媚,嬌而不妖,異常奪目。
髮飾相對來說更加簡約,只是挽了尋常髮髻,最後斜插一根木蘭玉簪。
烏雲鬢髮,相得益彰。
李娉婷看著銅鏡中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在明檀的改造下,竟然呈現出了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風格,但是與她本身的氣質又莫名的貼合。
明檀收回手,緩緩道:“站起來瞧瞧?”
什麼叫明眸皓齒,杏眼桃腮?
李娉婷終於也在自己身上見識了一回。
她都有點不敢認。
“阿檀,我美嗎?”
“當然!”
李娉婷掩唇輕笑,莫名流露出幾分女兒家的嬌憨氣質,緩聲道:“穿上這身衣裳,我感覺我都不會走路了。”
“那可不行。”
明檀不知又從哪裡拎出來一雙漆面鞋,笑著說:“這個方頭高跟鞋,我特意吩咐匠人做的,正好用來搭配這身衣裳,要想改頭換面,腳上的功夫也不能落下。”
這雙高跟鞋,同樣是相對低矮的方跟,平穩性很好,適應性也不錯。
要不是尋常的布鞋難以搭配這身明豔的旗袍裝,明檀也不想花費這麼多心思。
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當李娉婷穿著這身衣裳亮相的時候,幾乎把整條街上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了她身上。
目前錦繡布莊擺在店外引起轟動的那些衣裳,雖然也是出自明檀的設計,但比較符合古代尋常人的審美,只是比之前的衣裳顏色更加妍麗,版型相對更加合身。
旗袍,是明檀手中的王炸作品。
李娉婷身上穿的這件,是第一次亮相。
就連紅姐都被震驚住了!
她沒想到簡簡單單兩片布料組合起來的衣裳,最後上身的效果竟然如此驚豔!
不得了,不得了。
尤其,除夕之夜,李娉婷受人之託,穿著這身衣裳跟著李玄到各家府上拜年,招搖過市。
一會兒,某某夫人前來打聽這身衣裳的由來。
一會兒某某大人為了討自家夫人的歡心,悄默聲的過來探問。
一夜之間,錦繡布莊的名聲水漲船高。
甚至附近幾個縣鎮的布料商人,連除夕夜都不與家人一起守歲,連夜趕著馬車、牛車,長途奔波前來高價收貨。
聽說排在錦繡布莊門外等著買衣裳,和買布料的人,都要排到城門口去了。
初一當天,人人都忙著到各處去拜年。
唯有明檀舒舒服服的窩在錦繡布莊的堂屋內數錢。
之前明檀提出要幫紅柳拯救錦繡布莊的生意時,曾提過一個條件。
若是沒有效果,她分文不取,所有的布料,盡歸紅柳所用。
若效果很好,紅柳則要答應明檀,事成之後,凡是用她的布料做出的衣裳,賣出的錢,拋開成本之後的收入,都要和她五五分成。
紅柳當初是狠了心,咬牙答應下來的。
她雖然想要等著互市重開,大賺一筆,但是那麼多成衣堆在店裡賣不掉,她屬實心慌不已。
如果真的能有銷路,她倒是很樂意跟明檀合作。
而且,明檀這個丫頭心思靈巧,鬼主意又多,若真是一舉讓錦繡布莊成名,往後的布料也就不愁賣了。
最重要的是,明檀還教給紅柳,不論是衣裳還是其他,都要為之定位。
就拿旗袍而言,走的就是貴婦風,相對高檔次,目標客戶就是那些有權有勢的大官人家妻妾子女。
所謂物以稀為貴,再好的東西,也經不住氾濫。
畢竟氾濫成災。
其餘,則沒有定數。
經此一事,紅柳對明檀當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明檀低著頭,認真對著賬簿算錢。
紅柳無奈道:“你瞧瞧你那模樣,我還能少了你的?”
“昨天那麼忙,萬一你記錯了怎麼辦?”
明檀收起賬本,抄起旁邊的銀票,笑著說:“好啦,那就多謝紅姐嘍。”
“你這個丫頭還算仗義,不論有多少收入,都是拋開成本之後再行分賬,所以不論如何我都不虧本,和你這樣實誠的人做生意,我紅柳歡喜得很。”
紅柳提前準備了一壺熱酒,斟滿酒杯,朝著明檀道:“來,敬我們生意興隆!”
明檀端起酒杯,笑道:“祝我們萬事亨通,乾杯!”
從錦繡布莊後門出來,遠處近處,鞭炮齊鳴,噼裡啪啦的彰顯著新年新氣象。
明檀張開手臂,伸了個懶腰,最近忙著做生意,都沒心思好好過年。
今早跑出來的時候,還被自家便宜好爹好一頓教訓。
也罷。
她今日得給家中諸位長輩拜年,可不能在外久留。
“爹爹,我回來啦。”
明檀推開家門,前院又是靜悄悄的,無人回應。
每次這種時候,明檀心裡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一會兒老夫人的房間裡走出來一個黑臉的男人,不是明清旭又是誰?
明清旭板著一張臉,冷聲道:“磨蹭什麼?還不快進來給你祖母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