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匡福知道這盒子裡的東西,是老楊下了工夫做的。
上邊雕的龍鳳呈祥,還鑲著好幾塊寶石,居然捨得拿出來讓他去送禮。這個師父,親爹也不過如此了。
老楊瞅了一眼楊志剛:「別帶老三去,直麼二楞的,不會說話。帶你媳婦一起去,曉彤能說會道,最好借這次機會,把那個呂處長交下來。」
劉匡福點頭:「師父,我知道了.....」轉過天。
杜飛一早正常上班。
跟中新芳子約定的時間在晚上。杜飛也沒著急。
等到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才提前騎摩托車去接林雨晴。
因為是比較正式的場合,林雨晴穿了一條很漂亮的淺藍色的翻領呢子大衣,裡邊是深棕色的呢子長裙。
杜飛本來就想平時的裝束,但朱婷昨晚上就給他準備好了。一套新的淺灰色中山裝,是當初他倆結婚時做的。
一共做了兩套不同顏色的,結婚穿了一套,這套還沒動。連襪子內褲都換了新的。
說是可能會脫鞋,不能露了怯。
杜飛有些無語,襪子這麼解釋還行,內褲怎麼說?
雖然今天林雨晴格外漂亮,不過杜飛對她真沒啥想法兒。
不是說林雨晴不好看,而是太瘦了。
或許有人喜歡這種,卻不是杜飛的菜。
杜飛這貨就是喜歡偏肥美一點的,脾胃好,不怕膩。
從秦淮柔到王玉芬,都是好女一身膘。
包括朱婷,也不瘦。
兩人客套兩句坐上摩托車。
「突突突」,一會兒就到了東洋商貿團的駐地。
快到約定的時間。
杜飛遠遠就看見長野東番和中新芳子站在樓下等著。
杜飛把摩托車停下,兩人立即迎了上來。
「杜飛同志,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呀!」長野東番非常鄭重的鞠躬,然後伸出手熱情的跟杜飛握手。
杜飛拍拍他手背:「是呀!長野同志我也一直期待與你再次見面。」說著微微側身:「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林雨晴同志....."
長野東番和一旁的中新芳子都吃了一驚。
他們沒見過林雨晴,卻都知道林雨晴這個人,更知道她的出身和背景。長野東番不由得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杜飛。
他沒想到,這次會面杜飛會把林雨晴帶來。這裡邊的意義可太大!
心裡既興奮,又對杜飛異常感激,認為這是杜飛做了工作,才有今天林雨晴的到場。
這無疑是對他們葛命的巨大支援。
中新芳子則打量著林雨晴,微微皺了皺眉。
在她看來,林雨晴實在有些太瘦弱了,這與她出身有些不符合。只不過這種念頭,放在心裡想想就算了,她不可能說出口。
雙方寒暄之後,進入樓裡。
在走廊上,長野東番一邊走一邊介紹:「這次隨團來了一位東洋著名的廚師,今天請二位嚐嚐正宗的東洋料理。」
杜飛笑呵呵道:「我十分期待。」轉又掃了一眼林雨晴:「不過我脾胃虛寒,吃不得生食,還請長野君提前跟廚師說一聲。」
長野東番一愣。
杜飛壯的跟老虎似的,說他脾胃虛寒,特麼鬼都不信。很明顯是在照顧林雨晴。
東洋料理有不少生冷的東西,的確不適合林雨晴。但如果林雨晴自己說,又得承認自己身體不好。
一個未婚女性,承認身體不好,有些人或許不在乎。但有一些人,尤其身體真不太好的,卻會相當在意。
林雨晴沒料到
杜飛這樣心細體貼,難怪能把朱婷給拿下了。
長野東番點點頭,眼神一點都沒看林雨晴,彷彿真信了杜飛的話,一臉遺憾道:「那真是可惜,東洋料理的生食是一大特色.....」
四個人來到佈置好的房間。
裡邊居然臨時搭了榻榻米,中間擺著桌子。長野東番說了一聲「請」。
隨即跟中新芳子道:「芳子,去請山田前輩過來,杜桑和林桑已經到了。」
「哈依~」中新芳子快步轉身出去。
長野東番則解釋道:「山田前輩是山田一夫元老之子,也是我的上級。」杜飛點頭,最近這段時間,他研究了不少東洋的資料。
當然知道山田一夫在東洋的份量。片刻後,門外傳來腳步聲。
隨即房門開啟,中新芳子跟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矮個子男人走進來。杜飛打量對方。
這人大概一米六,在東洋能算是中等個。
面板黝黑,長得硬朗,肩膀特別寬,看起來很健壯。如果坐下來,掩蓋住身高,會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鄙人,山田健次郎,杜飛同志,初次見面,請多關照!「山田健次郎到近前,微微鞠躬,自我介紹,說的卻是帶著一點山d口音的普通話。
杜飛點頭回禮:「山田同志,非常榮幸....」又是一番寒暄介紹,四個人入座。
中新芳子站在旁邊負責服務。
這次小範圍的會面非常重要,即便東洋商貿團帶來的廚師和服務員他們也不信任。
直接用中新芳子替代。
一開始雙方都沒說正事,只說一些風土人情之類的。十分默契的,都沒有提到歷史。
至於所謂的,正宗的東洋料理,也就那回事兒吧~食材的確相當新鮮,但對杜飛來說,卻有些太寡淡。
倒是林雨晴吃的不錯,沒有生冷的食物,還挺合她口味。
席間還開了一瓶說是從熊本縣帶來的清酒,喝著跟米酒差不多。
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山田健次郎終於率先開口:「杜飛同志,上次東番回去,把情況都跟我說了。」說著又看了看林雨晴,沉聲道:「你們真願意支援我們去北海道!」
杜飛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猶豫和懷疑。
山田健次郎不是長野東番那種熱血青年,他的年齡和閱歷註定他更冷靜,想的也更現實。
杜飛不答反問:「山田君,除了這條路,你們還有別的辦法嗎?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還天真的認為,東洋葛命的希望在東京、大阪那種大城市。」山田健次郎沉默。
杜飛接著道:「上次我跟長野君說過,眼下的環境我們在大城市很難獲得優勢。我再退一步說,就算僥倖勝利,你們能守得住嗎?能頂住美地的反撲嗎?」
山田健次郎眼神一黯。
杜飛說的沒錯,現在的東洋早已經淪為人的自留地。怎麼可能讓這裡豎起一杆大旗。
其實這些道理他早就明白,之所以再問,就是為確認。
最終,山田健次郎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你們能提供多少裝備?」杜飛心說多少可不取決於我,而是取決於你們有多少錢。
不過這話不能說。
杜飛笑了笑,拿起杯子衝山田健次郎示意一下,一口乾了下去。「據我所知,山田君是武士世家吧?」
山田健次郎詫異,不知道杜飛為什麼忽然提起他家世。
杜飛道:「不過山田君畢業於東大,沒接受過正統軍事教育。」
山田健次郎皺眉。
杜飛繼續道:「忠言逆耳,接下來我的話可能不大中聽,請山
田君和長野君不要介意。」
山田健次郎正坐鞠躬:「杜桑,請指教~」
杜飛道:「二位,打仗不是過家家,拿武器和人數一比,就能決定勝負。如果那樣的話,當年在半島上,仗根本不用打了。」
山田健次郎越聽越糊塗,不知道杜飛什麼意思。杜飛沒浪費時間。
鋪墊完後,直截了當道:「二位同志,客觀的說,以你們目前的戰鬥力,就算給再多裝備....「杜飛搖了搖頭:「哪怕是在北海道,你們都沒什麼勝算。」
山田健次郎默然。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杜飛說的沒錯。
他們這邊的主力都是像長野東番、中新芳子這樣的,戰後出生的年輕人。
沒經歷過戰爭,沒有受過任何訓練,甚至連槍都沒碰過。
杜飛緩了片刻,繼續道:「所以,同志們,我們不能操之過急!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我們要想勝利,就必須先磨刀.....」
山田健次郎和長野東番仍不明就裡。
包括林雨晴,都不知道杜飛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杜飛稍微正了正身子:「經濟建設有五年計劃,我的計劃同樣是五年。」說話間,杜飛張開手掌,扳下兩根手指頭:「前兩年是準備時間。準備裝備,更準備人!」
杜飛看向長野東番:「上次我說過,長野君,不知道你們這邊能籌集到多少資金?」
長野東番張了張嘴,卻被山田健次郎掃了一眼,立馬把話嚥了回去。
山田健次郎道:「大家都是同志,據我所知你們對安爾巴尼亞和古吧都有援助,為什麼我們....."
杜飛一笑,從山田健次郎出現,他就猜到東洋人不會心甘情願掏錢。雖然他們有錢但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杜飛輕描淡寫道:「山田君你說的沒錯。當然,都是同志,一視同仁,我們可以無償援助。說實在的,就那點裝備,就是九牛一毛。」
說到這裡,杜飛眼神異常嚴肅:「但是,為什麼我跟長野君沒說?反而一開始就說有償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