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坐在臺階上吞吐著菸圈，聽到腳步聲，扭頭看到一道人影走來，這才急忙碾滅了菸頭，起身。
“沐遊，沐老闆。我想我們之前應該見過一次……不，確切的說，是兩次。”
看著走到面前的年輕人，張揚微笑著伸出了手：“認識一下，張揚，K市警察局局長，兼K市異調分局局長。”
“果然是大人物，張局長，幸會。”沐遊也和他握了下手，同時全知水晶之中，已經悄然顯示了對方的資訊。
“6級玩家（風清揚），屬性：力量12，敏捷12，智力12，體質13，生命值1300，魔法值1200，當前載入面板：無。”
好平均的屬性，還有這個ID，這是位武俠愛好者麼……
“呵呵，叫我老張就好。這裡說話不太方便，我們進去談談如何？”張揚看了眼旁邊的店鋪，語氣很平和的請求。
“好。”
沐遊也沒拒絕，既然人已經找上門來了，那就索性開誠佈公的聊一聊好了。
上前開啟了門鎖，拉開大門，領著張揚進了店鋪。
沐游去前臺冰箱裡取了兩瓶飲料：“小店簡陋，也沒準備什麼招待的東西，紅茶可以吧？”
“可以，很好了。”
張揚不在意的一笑，接過飲料。
兩人在桌邊坐下後，張揚卻忽然從身上取出一個掛耳式的單框鏡片，樣式有點像龍珠中的‘戰鬥力檢測儀’。
“抱歉，容我先對你使用一下這個。”
張揚說了一聲後，在儀器上點選了幾下，隨後將儀器掛在了左耳上，透過左眼的透明鏡片看向沐遊。
“力量12，敏捷24，智力37，體質12，10級玩家……唔，果然跟我想的差不多！”
張揚喃喃自語了一句，摘下了儀器，看向沐遊的目光似乎更滿意了：“你的實力，在整個K市內應該能排進前十。”
“這是什麼？”
沐遊沒在意他那個前十的評價，而是看向那鏡片，對方戴上這東西后，居然直接報出了他的屬性……難道，這也是和他全知水晶類似的東西？
只不過，對方報的屬性和他的實際屬性誤差有點大，各屬性都偏高了一些，等級也由8級錯估成了10級……
“呵呵，這叫‘屬性偵測儀’，上面剛研究出來不久的東西，根據目標身上的各項魔力波長來估算屬性和等級，目前是測試版，資料可能不夠精確。這東西全國總共也沒有多少，我也是託了關係才搞到一個。”張揚笑著將儀器遞給沐遊，示意他可以看看。
沐遊也沒拒絕，接過觀察了一下，又放在眼睛上看了看。
結果跟張揚描述的差不多，這東西只能看到四維屬性，再透過屬性總和估算出等級，結果自然是多少會有偏差。
不過，能透過科技手段研製出這種接近全知水晶下位替代的東西，其實已經很逆天了！
沐遊呼了口氣，將儀器還給了張揚。
張揚看到沐遊這麼快就還回來，也略有些詫異。
一般玩家看到這麼新奇的東西，都會忍不住多把玩一會兒的吧，沒想到他居然一點留戀沒有的就還了回來。
張揚也沒多想，措辭了一下，開口道：“其實當初曲柏山一行之後，我就一直想找個機會來拜訪你，當時多虧了你攻略了那個A級異常點，否則我的手下不知道要犧牲多少人才能做到。只是我最近被各種雜事纏身，實在分身乏術，就這麼一直拖到了今天。”
曲柏山……
沐遊有些奇怪的看向對方：“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確認曲柏山上那個是我的？”
他自認自己行動算很小心了，外出全程穿戴著面板行動，而且還時刻披著隱形斗篷，最重要的，事後還有陸瑤幫他隱藏了影像和存在感……沐遊一時還真想不出自己究竟哪裡露出了破綻。
“呵呵，你確實沒有留下任何實質性的證據。但你要知道，站在國家層面，判斷一個人是不是玩家，有時候並不需要切實的證據。在大資料的分析中，你最近的際遇改變，出門的次數和時間改變，消費的習慣改變，個人生活習慣的變化等等，這些綜合起來，顯示你有較高的機率已經成為了玩家。”
“再加上前段時間，在你家店鋪附近拍攝到的‘紅衣人’照片，還有靈異直播中那一閃而逝的影像，以及最近在這條街道附近出現的一些離奇事件……這些其中一個或許不能說明什麼，但許多疊加在一起，便足以讓大資料判定，‘紅衣人’就是你。”張揚說。
“原來如此……”
沐遊點了點頭，對方這麼一解釋，他釋然多了，大資料針對個人生活習慣上的分析，這個真的是防不勝防。
“在國家機器的力量下，個人是永遠無法遁形的。不光是你，其實目前K市所有13761名玩家的個人資料和名單，都掌握在我的手中！”
張揚用略有些自豪的語氣炫耀了一下，才道：“這其中，你算隱藏的很好的了，根據我們的估算，你應該是在半年以前就已經成為了玩家，但直到最近，國家才發現你的玩家身份，光是這一點，你就已經超過了99.9%的玩家。”
半年前……
沐遊心底古怪了一下，看樣子國家對他的誤判很嚴重啊。
不過他沒有拆穿，有這種誤會也好，正好省的別人懷疑到他的實力提升速度上。
“呵呵，你不用緊張，目前整個K市內知道你身份資訊的還只有我一個，我今天來，更多的只是以一個普通警察的身份，來感謝你最近的做的幾件事，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精力，犧牲多少手下，才能平息這些事。”
張揚很是真誠的看著沐遊，隨即搖頭道：“你們散人玩家都習慣了隱藏自身，有些怕被國家抓去切片研究，有些怕被國家針對打壓，還有的怕國家收繳你們的寶物……其實在我看來，這些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國家不是洪水勐獸，也沒有那麼鼠目寸光，對於你們這種優秀的玩家，國家傾斜資源培養還來不及，又怎麼會隨意收繳你們的東西？”
對於張揚的話，沐遊不置可否。
國家確實不至於隨便收繳玩家的東西，但這一切是建立在‘真正的好東西沒有出現’的基礎上，而一旦那些價值不可估量的東西出現，比如獨角獸，比如時光懷錶，他不認為這些東西有機會保留在個人手裡。
不過沐遊也沒有將他的想法說出來，而是想了想，問道：“你剛才說，我在K市玩家中能排到前十……那你為什麼不去找其他九個人？”
張揚聞言苦笑：“如果能找的話，我當然早就去找了。”
“哦？意思是他們都已經加入了別的勢力？”
“是的。”
張揚點頭，嘆了口氣道：“你可能不清楚，咱們K市的異調局，是全國發展最晚的一批，二十多天前才剛剛成立。剛開始我手下分到的玩家就那小貓兩三隻，湊齊十個都困難，在曲柏山還犧牲了兩個高手……直到前幾天大規模內測，才算是多招收了一批新人，但目前局裡的玩家總數也不過才二十多人，而且基本都是新兵蛋子，目前等級最高的一個只有九級，還是走輔助路線的。像你這樣等級高，還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高手，我手邊是一個都沒有！”
張揚訴苦似的說著，也算是間接表露了這一趟的真正來意：他現在就相當於三顧茅廬前的劉玄德，求賢若渴。
而在其他高手都被其他勢力瓜分完的情況下，目前尚保持散人身份的沐遊，自然就成了他的第一選擇。
“沐老闆，我也就直說了吧，希望你能加入我們K市異調分局！”張揚不再拐彎抹角，很坦誠的發出了邀請。
“這個……算是強制徵召嗎？”沐遊臉色古怪的問。
“當然不是！”
張揚急忙擺手：“自願，完全自願，如果你願意為國家做貢獻，我會很感激，但如果你拒絕，我也保證不會有任何怨言。”
隨後他話音一轉，又道：“另外，我們也不是看見一個高手就收的。其他勢力招人，可以只看實力，沒有那麼多顧忌，但我們不行。國家機關招人，除了實力之外，更重要的還是人品，思想覺悟，社會背景是否乾淨。”
張揚說著看向沐遊，認真道：“其實我之前一直沒來找你，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並不瞭解你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如你這樣的高手，加入異調局肯定是要委以重任的，這就對你的道德品質要求更高，所以我也不敢輕易做決定。”
“直到今晚，你將一個窮兇惡極的罪犯交到警局。在你完全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殺掉他的情況下，你依然選擇將他交給了警方處理，這或許不能證明什麼，但至少說明，你的心裡是有法律底線的。而這正是我們最需要的品質！”
“呃……”
沐遊聽的心頭古怪。
雖然但是吧，他其實並沒有那麼高的思想覺悟，之所以將狼人丟給警察局，純粹只是因為那個‘追朔咒’，讓他感覺處理起來很麻煩，所以選擇了當時最適合的一種方法罷了。
沒想到，這個居然還被誤解成了他遵紀守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