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水泥能賣給大秦，自然也能賣給後金。”
楊冬攤了攤手，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只是如今大周與後金交戰，若是我去後金做生意，恐怕能不能活下來，都是難事。”
聽到這話，完顏月只覺得自己大腦，有些轉不過彎來。
如此重要的戰略物資，小冬子當真願意，賣給自己這個“敵國公主”？
她略作沉吟，忽而眼眸中閃過一抹驚喜之色。
她盯著楊冬，壓低嗓音開口詢問道：
“小冬子，說實話，是不是你覺得在大周沒前途，所以想借此機會，隨我一同回到後金？”
“若真是如此，本宮不僅能帶你回去，還讓你做後金的駙馬如何？”
說到這兒，完顏月的俏臉上，不由染上一抹紅暈。她雖然平日裡行事風格大大咧咧，但這個時代的女子，畢竟無法像後世那般大膽。
能說出這些，就已經是完顏月的極限了。
楊冬身為微怔，繼而臉上露出了一個深邃的笑容。
“完顏公主，我是大周人，自然不會背叛大周的。”
看著他這副欲言又止的姿態，完顏月愈發肯定心中的猜測。於是她展顏一笑，繼續開口說道：
“行行行，如何說都隨你。不過這水泥的生意，你當真願意賣給我們後金嗎？”
“若真是如此，本宮可打算往幽州養馬場，買些水泥加固城牆。”
說到此處，她眼眸緊緊盯著楊冬的表情。幽州養馬場對於大周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若楊冬真的敢賣給幽州養馬場那邊水泥，那他基本上就算是交出了投名狀。
另一邊，楊冬仿若沒有感受到完顏月的眼神，臉上依舊帶著幾分淡淡的笑容。
“既然是作生意，賣到哪裡不都一樣麼？”
“不過……我有個要求，那就是賣給後金水泥之後，我不想再看到後金的鐵騎南下，進攻大周的京城。”
“近些年來，民生多艱，在下心中實在不忍。”
完顏月略作沉吟，而後認真的頷首道：
“國與國之戰，全憑父王說了算。即便是我幫你說話，父王也未必會聽。”
說到此處，她微微沉吟了片刻，然後又繼續道：
“不過……此事也並非沒有迴旋餘地。畢竟父王已經得到了幽州養馬場，而且你們京城中，儲備了這麼多糧食。憑藉這些，我有三成把握，勸父王退兵。”
“三成麼……”
楊冬略作沉吟，臉上浮現出一抹失落之色。
一旁的完顏月見狀，不由咬了咬銀牙，繼續道：
“最多五成，我手底下還有一些近臣，到時候可以讓他們出面幫忙勸說父王。只是……”
“只是……此事與我而言，倒是虧大了！不過嘛……”
完顏月說著，忽然伸出玉手，拍了拍楊冬的肩膀。
“不過能收穫你這個駙馬，本宮倒還算滿意。”
誰要當你的駙馬？
小爺心中，只有有容一人好嘛？
當然思雨、曼兒、香菱、冰月……她們在小爺的心中，那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說到這兒，他的腦海中忽然回想起一個塵封許久的人物。
等等，安貴人那位善口技者，也不知道如今怎樣了？
聽說被林曼兒那隻小野貓帶走了，再往後便沒了訊息。
此番從幽州回來之後，倒是可以安排個人將她接過來。畢竟她的口技，的確有些令人懷念吶！
見他一直沉默不語，完顏月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小小的緊張。
她有些擔心，楊冬不願跟自己回後金。
正欲開口再次勸說呢，便聽楊冬開口道：
“既然如此，那完顏公主，咱們合作愉快！”
楊冬說完，下意識的伸出手掌。
“合，合作愉快！”
完顏月俏臉微紅，輕輕將玉手塞進了楊冬的手心。
“三日之後，我會親自過來，送公主回家。”
……
在把完顏月送回小院之後，楊冬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完顏月，看起來大大咧咧，有一股草原女子的豪爽。可內心之中，卻是極為精明的。
即便是自己帶她看了那麼多糧倉，她心中依舊並未全信自己。
直到……直到小爺直接用出王炸，主動引誘她說出水泥售賣一事，最終才將此事談成。
呼……
萬事開頭難，小爺這次，應該也算是開了個好頭吧。
如此想著，疲憊了一整日的楊冬，不知不覺靠在軟榻上，睡了過去。
斗轉星移，又是一日。
天矇矇亮的時候，楊冬便從睡夢之中醒來。
他今日要做的，便是去找洪老六一趟。這老傢伙，自從回到京城之後，便整日找不到人影，也不知道天天都在忙碌些什麼！
莫不是在躲著翠花掌櫃的？
楊冬打了個哈欠，一邊享受著姚佳貼心的洗漱服務，一邊上下其手，佔盡了便宜。直到姚佳這丫頭，呵氣如蘭，眼眸迷離時，他才依依不捨的放開了手掌。
嗯……幾日不見，又大了一圈。
離開西廠小樓之後，楊冬馬不停蹄，一路直奔群芳樓的位置。
他剛一進門，便看到一眾小廝歌伎，整齊的坐在一層的戲臺周圍，正對著戲臺上指指點點，一臉興奮。
楊冬下意識的循著目光望去，只見戲臺上，一名歌伎手握摺扇，打扮的如同一位翩翩公子。
而在她的身旁，另一名歌伎一襲白衣，臉上畫著慘白的妝容，但卻又帶著幾分別樣的美感。
“劉郎，雖然你我人鬼殊途，可我的心中，早已對你情根深種……”
“小柔，我不在乎什麼人鬼殊途，我只要你……”
看到這一幕，楊冬忍不住以手扶額。
這笑笑生，果然是個人才啊！居然無師自通，領悟了人鬼情未了的劇本。
假以時日，說不定聊齋的故事都能寫出來。
便在此時，一旁突然傳出一道恭敬地聲音。
“老闆，您以為這個題材，可會有人喜歡？”
楊冬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點評道：
“人鬼情深，對大周來說的確很超前。不過我倒是覺得，各類精怪，從某種程度上，更為吸引客人。就比如狐妖的尾巴，貓妖的耳朵等等。”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