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眾人都等著林驚瀾的回答時,一個爽利清朗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大家的目光齊齊往門口看去。
然後就看到一個面容端莊秀美,錦衣華服,氣度尊貴的中年女子走進來。
她的身後跟著一群嬤嬤侍女,排場很大,氣勢也很強。
而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林嘯天夫妻,還有林清雪的神色頓時就變了。
不著痕跡地用狠厲的眼神看了林驚瀾一眼。
“見過謹王妃。”
房間中的夫人小姐們看到這個華貴女子齊齊行禮,眼神有些閃躲,之前她們還預設林夫人說顧君珩難以託付。
而這個女子,正是顧君珩的母親,謹王正妃。
謹王妃的臉色不怎麼好看,沒說什麼,直接走到床邊,看著林夫人。
“見過王妃娘娘。”
林驚瀾起身,很規矩端莊衝著謹王妃行禮。
“哎呀,驚瀾不用多禮,一段時間不見了,你怎麼清瘦了不少。”
看到林驚瀾,謹王妃的神色一下子就變了,和善至極。
隨後在看向林夫人的時候,神色瞬間變得清冷高傲。
這變臉的速度,讓在場的人都側目。
"林夫人,你好歹是侯府主母,我兒和驚瀾自幼便有婚約在身,只等到驚瀾及笄,我謹王府就來下聘提親,可你卻不顧規矩讓驚瀾另嫁他人,你是何居心。"
面對氣勢咄咄的謹王妃,林夫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王妃勿怪,我母親只是想讓姐姐過得好一些。”
林清雪急忙開口說,心中卻在暗罵,謹王妃怎麼在這個時候來了。
“那二小姐的意思是,驚瀾嫁到我謹王府就會過得不好了。”
這話誅心,林清雪頓時面色蒼白,不敢再說什麼了。
“咳咳咳.....王妃娘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讓驚瀾隨自己的心願而活,她一直都傾慕許世子.....做孃的,不圖她榮華富貴,只想讓她幸福....”
林驚瀾在心中冷笑,為了讓自己替林清雪嫁給許淮安,連自己名節都不顧了。
她難道不知道這話一說出,自己會淪為整個京城的笑柄嗎?
“娘,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和許世子根本就沒見過幾面,女兒深知和君世子婚約在身,從來不敢逾越,還請娘明察。”
林驚瀾哭著喊道,同時就要跪下,卻猛地痛撥出聲,倒在一邊。
“驚瀾,你這是怎麼了?”
謹王妃趕緊扶住姜嫵,因為房間中都是婦人,唯一的男子就是她的父親,便不含糊,直接就撩起她的褲腳。
然後眾人看到的就是白皙的膝蓋上,一片青紫腫脹,隱隱有血絲滲出。
“我沒事,我沒事.......”
林驚瀾似乎有些害怕似的趕緊放下了褲子,遮蓋住傷痕,低聲開口。
可正是這樣欲語還休的樣子,讓在場的人不多想都難。
林夫人和林嘯天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謹王妃,這畢竟是我定北侯府的事情,即使君世子和小女有婚約在身,可終究未曾成親,我夫人更是在彌留之際為了驚瀾謀得一份幸福。”
林嘯天義正言辭的對謹王妃開口,為了林清雪,他們都不惜得罪謹王府了,當真是愛女心切。
“幸福,我看未必吧,昨日華太醫剛剛從昭王府回來,說許淮安雙腿廢了,再無可能恢復,這便是你們給驚瀾尋找的幸福嗎?”
謹王妃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林嘯天的話。
這話頓時讓其他人震驚無比,許淮安雙腿竟然廢了。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這林夫人說是為了讓林驚瀾得到幸福的話,就有些不那麼可信了。
再加上剛才林驚瀾膝蓋上那麼嚴重的傷痕,便會有中錯覺,這或許是被罰的說不定。
一時間看著林夫人的眼神帶著些探究。
“不是的...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我命不久矣....想要瀾兒幸福....”
“哦,對了,我聽聞林夫人身體不適,特意請了華太醫來為夫人診治。”
在林夫人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謹王妃打斷了她的話,隨後華太醫就提著藥箱走進房間了。
鬍子發白的華太醫是太醫院院正,不僅醫術高超,且為人正直無私,整個京城都知道這是個德高望重的老先生。
“林夫人,老朽先給你搭個脈。”
華太醫很好脾氣的對著林夫人說。
“不用了,我已經讓府中醫者給夫人看過了,不勞煩華太醫了....”
林嘯天勉強笑了一下,開口拒絕。
“林侯爺這是什麼話,縱觀大楚,華太醫的醫術堪稱頂尖,你府中的醫者怎麼比得上華太醫,還是讓華太醫給夫人診治一下吧,只要沒死,華太醫定然會有辦法。”
謹王妃說話雖然不客氣,可卻是有理,在場的人都是點頭,甚至還有人勸解。
而林夫人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只有姜嫵在心中冷笑,她當然知道林夫人都是裝,落水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當然害怕了。
看著謹王妃和其他人的目光,林夫人忽然有些後悔用這一招了。
可如今也沒辦法,只能伸手讓華太醫診脈。
而華太醫搭上林夫人的脈搏之後,眉頭就慢慢的皺了起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都沒說話。
其餘林氏婦人,還都以為林夫人無力迴天了。
“夫人只是些許受寒,並無大礙。”
可是華太醫的定論,卻讓所有人驚掉下巴。
“侯爺不用擔心,夫人身體素來康健,此次只要多喝些熱水就沒事了,老朽先告辭了,馬上還要去昭王府給許世子複診。”
說完就站起身來,提著藥箱出門而去。
只需要多喝點熱水就好了,連藥都不用開。
眾人只是愣愣的看著,這下子,許淮安殘廢,林夫人將死的事情是假的,都已經確定了。
她們都不是傻子,心中明白了大概。
“林侯爺,夫人,現在你們還說驚瀾嫁給我兒是委屈了驚瀾嗎?”
謹王妃忽然笑了,衝著林嘯天兩人說。
意味深長的眼神,滿是嘲諷不屑。
“今日我謹王府前來下聘,這是聘禮單子,侯爺夫人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