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深陷輿論漩渦
“現在情況怎麼樣？”趙明賀問病房外手足無措的何曉月。
何曉月現在完全是一個頭兩個大，她眼睛通紅，甚至還有些腫脹，見趙明賀問自己，她連忙抓住趙明賀的胳膊，哽咽的說：“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的，我沒有推她。”
趙明賀內心是有些無語的，這是推不推的問題？那也不是個普通老奶奶，之前就說了那是異端。
他們怎麼能跟著異端思維去理解？
趙明賀還沒說什麼，鄒月點點頭，“知道你沒推她。”
鄒月很少說話，她的存在感都可以說非常弱，但是現在這樣一句普通的話卻給何曉月一點鼓勵。
飄忽不定的何曉月彷彿有了重心，看向鄒月的目光依舊十分複雜，但還是點點頭，道：“謝謝。”
沒過多久醫生從裡面出來，說了一些專業術語，簡而言之就是老人年紀大了，表面上看著是沒什麼問題，但還是要住院觀察幾天。
何曉月被叫走去結費用，恰好龍成從外面進來，但是讓人意外的是不只是他一個人進來，他的身後竟然還有扛著攝像頭的媒體。
龍成只道是攔不住，這些媒體跟瘋了一樣，就是要進來他又不好對人動粗。
趙明賀去讓醫院把媒體弄出去再說，人越多情況越複雜。
鄒月在走廊來回踱步，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你過來。”她對龍成招招手。
龍成是個長得高大的青年，見她這樣招手心裡覺得有點古怪，但還是聽話的湊過去。
鄒月問他，“濱海區最近半年的案卷你們有調查過？”
龍成搖頭，“濱海區只是上報附近有異端動靜，我們接到報案才來調查。”
“不過來檢查的不止我們兩個人，案卷是另外幾個同事在負責。”
很多異端形成原因和案件是有一定關係，只是他們都是分開行動，案卷資訊還沒發到他們郵箱裡“異區”就爆發了。
鄒月在走廊上的軟椅上坐下，翹起二郎腿說：“她不是老太太，那麼就只有一個身份。”
龍成也不是愚笨之人，他和鄒月同時吐出幾個字，“是受害者。”
他一屁股坐下，“扶老人過馬路被訛詐，這種案件不至於讓受害者形成異端。”
鄒月明亮的眼眸盯著瓷白的地磚，語氣幽幽的，“那麼再加上家bao呢？”
走廊上頓時沉默。
他們一開始都認為異端生前就是老奶奶本人，或許沒人扶她過馬路，在這種事情上遭遇了委屈，再加上兒子媳婦什麼的對她有莫大的不公平待遇，這才導致她怨氣太大，形成了異端。
他和趙明賀一開始就想錯了。
鄒月也提出對方嘴裡吐出的“傻比”，那不是一個六七十歲老年人會罵的。最重要的還是眼神，外貌可以騙人，眼神最真實。
整件事情本身只有兩個人物相當重要，一個是受害者，另外一個就是加害者。
“我們還有接近兩天時間。”
時間上來說還算充裕。
“今天晚上你和趙明賀得看著何曉月，她必然會有危險。”
龍成想反駁，他倆畢竟都是大男人，但轉念一想這也是他們作為軍人的職責，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外面傳來吵鬧聲，鄒月和龍成起身過去檢視，原來是媒體撞上何曉月，媒體的咄咄逼人，字字句句都好似尖刀，對何曉月簡直就是凌遲。
“請問你和老太太有什麼過節？為什麼要推她？”一個媒體把話筒懟到何曉月面前。
“你作為一個年輕人，為什麼要做出這麼惡劣的事情？”
“你父母就是這麼教育你的？對待老人痛下殺手？”
“……”
他們的每一句話，就是刺向他人的利器。
何曉月捏緊剛到手裡的發票，她搖搖頭想要後退，可是身後就是視窗，根本退無可退。
這些人只想要拿到一手爆料，完全不會顧及旁人死活。又或者說，他們認為這樣的行為不會逼死一個人，如果對方承受不住，那就是他心裡心理承受能力太弱，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他們是正義的，是為弱勢群體伸張正義的人。
他們不會有錯。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即便知道這裡是“異區”，可何曉月還是深陷輿論的恐懼之中。
她一路走來受到不少人的議論和白眼，可這些跟她有什麼關係？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她是冤枉的啊。
“先把人救下來。”鄒月對身邊龍成說。
龍成長得高，又穿著制服，他的出現對這些人有一定的震懾力。
醫院的人也到了，媒體被趕出醫院，但何曉月似乎受到不小的打擊，整個人都非常恍惚。
——“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會選擇扶她過馬路嗎？”
詭秘而陰森的聲音出現在何曉月身後，她猛然回頭，繼而尖叫一聲，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臉上因為極度的驚恐而變得毫無血色。
原本應該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靠近她，再一次問道：“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會選擇扶她過馬路嗎？”
何曉月下意識瘋狂的甩頭，“不會，我不會！”
不會做出這種事，不會深陷輿論的漩渦。
慈祥的老太太仰頭大笑，佝僂的身體在這一刻似乎挺直了腰。
“那就去死吧！”她雙手長出黑色尖利的指甲，朝何曉月猛撲過去。
何曉月躲不開，瞳孔劇烈震顫，那是極度驚恐的呈現。
她抖著唇，心裡在尖叫，在咆哮，可她發不出一丁點聲音，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喪失了聲音。
就在此刻，趙明賀迅速把她拖走，龍成也在第一時間朝老太太開槍。
尖利的指甲揮出利刃，將迸射鐳射的子彈彈飛到一邊。
即便沒有給她造成任何傷害也給趙明賀救何曉月爭取一點時間。
老太太的目標一直很明確，她只想殺何曉月，所以在彈開子彈的第一時間還是朝何曉月衝過去。
趙明賀把人拉到身後，拔出腰間的彎刀，彎刀帶出激烈刺眼的白光，雙方纏鬥在一起。
這個異端身手極好，剛開始和趙明賀打的有來有回，而在鄒月看來，這完全是異端對趙明賀單方面的戲耍。
戲耍時間到，趙明賀落於下風。
似尖刀的指甲狠狠刺向趙明賀，那個長度、那個力道，足以貫穿他的咽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