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哭

白麓並未走遠，也不想就這樣回教室，於是來到附近的一處安靜的地方，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人後，下一秒就直接蹲在地上，將腦袋埋在雙臂之中，再也沒能忍住的哭了出來。

正傷心之時，身後忽而傳來的低沉嗓音。

“喂，小朋友。”

惹得白麓一顫，像只突然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似是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會有人出現在這裡，慌忙用手將眼角的淚水擦拭掉，不敢轉身去看對方，就怕他發現自己的異樣。

顧辭見小姑娘繼續蹲在那裡沒理她，以為她還在為剛才食堂的事情生氣，邊走近邊說道：

“這都快要考試了，你怎麼還在這裡，是不是...”

“別過來！”

女孩的喝聲打斷了還未說完的話，讓顧辭停下了腳步，同時也察覺到不對，擰著眉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了。”

白麓這時已經讓自己努力看起來跟平常一樣，再次擦拭了下眼睛，站起身轉過來面對顧辭說道：

“沒什麼啦，就是我的中性筆快要用完了，所以就下來買筆，然後就...就碰巧在這裡休息下。”

顧辭一眼就看出來她在說謊，買筆或許是真的，但後面說的話就明顯是騙人的，中間肯定還有其他事情發生，可他並未拆穿。

面前的女孩，眼角泛著紅，還氤氳著一層水汽，給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受欺負了。褲子的膝蓋處還有未乾的水漬，不用想也知道是剛才匆忙之際用來擦乾眼淚留下的。

心頭一緊。

顧辭很清楚白麓現在的狀態，彷佛是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就算是被人欺負了，也絕不會讓自己在旁人面前哭出來表現出柔弱的一面，只是倔強的強撐著，找個沒人的地方再獨自舔舐傷口罷了。

可她不是那個時候的自己，因為父母原因而被同學孤立欺凌，她明明應該像個小太陽般每天開開心心的，散發著光和溫暖，而不是變成現在這般。

顧辭想問清楚發生了什麼，又是誰讓她這麼傷心，一想到自己竟然沒有保護好她，深深的自責感正一步步侵蝕著他的內心。

壓制住心裡的各種思緒，不想讓自己這個時候再嚇著她。

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說道：“在這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說完便轉身跑開。

見顧辭已經跑遠，剛剛擦拭乾淨的淚水又再次湧現出來，白麓不知道他去幹嘛了，但還是乖乖聽話站在原地等他。

只有她自己知道，剛才看到來的人是顧辭時，她差點沒忍住就要哭了出來，彷佛自己在顧辭面前可以不用強裝無事發生，不用隱忍，而是可以將所有情緒宣洩出來，莫名覺得對方不會嘲笑自己，更不會落井下石。

很快，顧辭便又跑了回來，手上還拎著個袋子遞給她。

白麓接過一看，裡面裝著三隻筆，上面還印著可愛的小動物圖桉，另外還有一包紙巾。

瞬間明白他還是看到自己哭了。

顧辭忍不住伸出手懸在女孩頭頂半空，停頓了下還是輕輕放下，輕撫幾下，安慰道：

“快回教室吧，馬上就要考試了，要是因為別的事情而把考試搞砸可就得不償失了。其他的事就先放在一邊，不要去想，沒事的。”

其實他還想說，一切都有他在，她不用擔心，自己都會替她解決掉。

就如同公主身邊的騎士般，忠誠的守衛著公主，為她斬斷前方道路上的一切荊棘，留下玫瑰。

這時預備鈴已經響起，距離開始考試還只有10分鐘的時間。

“嗯，我知道了，你也趕緊回教室。”說到這，白麓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好好考試。”

不是考試加油，亦或是考試順利，‘好好考試’這四個字在顧辭聽來更像是親近之人間的叮囑，讓他不禁心絃一顫。

顧辭本就生的姿容出眾，此時無聲的彎了彎唇，眉眼間染上幾分笑意，更是讓他那原本略顯冷冽的眉眼增添了幾分柔和，唇瓣微啟：

“知道了。”

語調裡一如既往的隨意清冷，可現在聽來，卻似摻雜了幾分寵溺。

帶著他獨特腔調的嗓音如同化作一個個音符，敲響在白麓心尖最柔軟的地方，蠱惑人心。

目送著白麓小跑進教學樓直至背影消失在轉角處，還站在原地的人唇瓣間的笑意漸漸斂起，眼童中似是覆蓋了一層冰霜。

拿出口袋中的手機，撥打出去。

“喂，查查今天上午小白那個考場發生了什麼事。”

周彥有點懵的放下手機，監考老師此時已經站在他身旁，朝他伸出手，其意不言而喻，其他同學望向他的眼中有著欽佩，佩服他居然還接聽了來電，正常情況下不應該在老師發現前趕緊結束通話嗎？還有的是埋怨，不用想，接下來的考試肯定會被監管的很嚴。監考老師也是很新奇，自己監考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都快要考試了還把手機光明正大的拿出來，還當著他的面接了電話，還真當自己沒脾氣嗎？

周彥也只好乖乖上交自己的手機，他怎麼會想到顧辭會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啊，正因如此，手機也忘記調到靜音模式，還捱了老師一記眼神殺警告，更是在之後的兩個小時考試時間裡成為監考老師的重點觀察物件。

可他現在還顧不上那些，滿腦子想的都是一個問題：小白是誰？自己都不知道這人是誰還怎麼查。

此時，正式考試鈴聲響起，讓周彥不得不先將心裡的疑問放到一邊，專注於眼前的試卷。

這都是什麼鬼題目，自己雖然平時不怎麼好好聽課，但也不至於寫到第五道選擇題就不會了吧，周彥又不死心的繼續往後面的題看，一直看到最後一道選擇題，發現一樣是一臉懵，這還讓他怎麼寫，全靠猜嗎？

耷拉著腦袋，一臉痛苦的看著試卷，難道自己這次又要墊底了？

轉而又想到考試成績出來後被衛海嘲笑的場景，周彥就覺得自己丟臉丟大了，這要是放在以前也沒什麼，關鍵是他這次還跟衛海打了賭，賭誰的總分低誰就要幫另一個人買一個星期的早餐，一想到自己可憐的零花錢，周彥頓時感到心塞塞。

可也就在這時，靈光一閃，不知怎麼突然頓悟，原來辭哥口中的小白指的就是新同學。

甚至激動的站了起來，引得老師和同學紛紛看向他，不知道他這是想幹嘛。

周彥在大家好奇的目光和老師怒氣十足的斥責中不好意思的坐回座位上，他也沒有料到自己會忘記正在考試中，更沒有想到竟然引來監考老師直接搬了把椅子就坐到他旁邊，防止他又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來。

就在這被嚴密監管的條件下，兩個小時對周彥來說有些度日如年，偏偏想提前交卷卻被老師拒絕，問題是自己後面的題目都不會做啊。

終於捱到鈴聲再次響起，密集的目光也隨即散去，周彥長舒一口氣，連忙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往樓下跑去找人打探訊息。

數學考完，整棟樓裡再次哀嚎聲不斷。

“這次明顯超綱了啊，到底是誰出的考卷，居然這麼變態。”

“我最後一道大題就寫了第一小問，剩下的都沒來得及寫。。”

“你好歹還寫了，我的時間根本不夠用，後面的試卷就寫了一半，聽到老師說還有五分鐘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慌了。”

“我們打算去找數學老師對對答桉，你去不去？”

“你們這麼積極的嗎？也不怕萬一自己錯了影響明天考試怎麼辦。”

“唉，反正現在時間還早，再說了，我們有幾道題答桉不一樣，要是不去問到哪個才是對的，我怕我晚上睡覺都睡不好。”

“佩服佩服，走走走，我跟你們一起去。”

......

就在大家各自聚在一起紛紛討論考試時，周彥也順利打聽出了訊息。

“辭哥，我去問了跟白麓同學一個考場的人，據他所說新同學上午考試前就在教室裡一個人安靜看書，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考試的時候也一切正常，不過他說在語文考試前看到文佩佩來找新同學，兩人說了幾句話，之後要考試了，文佩佩就離開了。”

“文佩佩是誰？”

“辭哥，文佩佩啊！我們學校的校花啊，你高一的時候不是還跟她一起參加過迎新晚會嗎，不記得嗎？就那個長得很漂亮，個子很高的女生。”

“哦，沒印象。”

周彥直接無語，這話要是讓文佩佩本人聽到，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畢竟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當時她好像...

“她跟小白認識？”

“額，據我所知她們應該並不認識啊。”

“知道了，先掛了。”

打完電話，周彥心裡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辭哥應該不會無緣無故讓自己去打探這事。

再次掏出手機，開啟聊天群。

【周彥：有人在嗎？】

【景白：冒個泡，證明我在。】

【周彥：我想問你個事，就是你知不知道今天文佩佩去找白同學了啊？】

【景白：我們聽麓麓說了，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周彥：我也是剛才打聽到的。】

【蔣靜怡：你沒事打聽這幹嘛，是不是麓麓發生了什麼事？】

【周彥：我也是莫名其妙啊，是辭哥在考試前突然給我打了通電話讓我去查的。】

【裴綺：他沒告訴你原因嗎？】

【周彥：沒有，我剛剛把打聽到的事情跟辭哥說了，但還是覺得哪裡不對，所以就來問問你們，看你們知不知道點別的事情。】

【蔣靜怡：我們也就只是知道文佩佩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主動跟麓麓交談，後來就跟你們一起在食堂吃了飯，然後到教室我們就跟麓麓分開了。】

【周彥：那照這樣來看，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啊。】

【衛海：我們漏了一個時間點，你們跟白同學分開後到考試開始這段時間是否又發生了什麼，這是我們不知道的。】

衛海一語中的，眾人也陷入沉思中。

【作者題外話】：或許，大概，也許，可能，顧辭...下一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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