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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第245節

問題就是要價貴。

盧栩、顏君齊、盧舟把三人所有的現錢、銀票加在一起,才將將湊夠。

另外就是房子有些老舊,他們得再收拾。

買完房子,盧栩把藏金子的鞋拆了,拿出一部分兌換了銀子,先找人把屋頂修了。

往下就是雨季,別處他能慢慢修,至少屋子不能漏雨。

他們又花了五天修房子,把東西從原本租的小院子搬過來,拿回押金,採買日用品。

顏君齊的十天假期,竟然還不怎麼寬裕。

可現下也不好再去請假了,到了日子,盧栩送他去吏部銷假。

從他們家走近道,一路穿過小巷子能到皇城外,但那些小巷子都是各家房屋留出來的小道,寬的地方是人家院子開了側門、後門收柴、收炭、收菜的,窄的地方不到一米寬,連個小車都過不了。

這些小巷平常也沒什麼人走,雖然皇城下治安好,但這裡太偏僻了,萬一被人敲悶棍半天都發現不了。

顏君齊自己走,盧栩不放心,一來怕他迷路,二來他怕遇到什麼危險。

雖說他們初入京城,誰知道有沒有哪裡不小心得罪了人,就顏君齊這“狀元之才、探花之貌”,據說已經招了一大幫人看他不順眼了。

盧栩想來想去,他還是接送吧。

又不遠。

他頭一次來,盧栩也算是認認門,他將顏君齊送到皇城入口,就不能再進了。

顏君齊將身份文書交給衛兵,搜身後才能進去。

六部、翰林院都在皇城外城,雖說進不了宮牆內,但距離東宮和上朝的紫薇殿已經很近,沒有通行的令牌,皇親國戚來了都要搜身。

對方檢查完,還讓顏君齊脫了帽子和鞋檢查了帽頂、鞋底,都沒問題才讓他進去。

等他銷假完畢,從吏部領了身份令牌,就不用日日搜身了。

顏君齊穿好鞋帽,整理了下衣服,朝盧栩點點頭,進去了。

盧栩站在遠處,強忍著心中的不適應。

搜身他能理解,搜他,他也行,不過見顏君齊被搜身的時候,他就尤其的不舒服。

就他們君齊這樣的書生,給把刀能殺誰?

盧栩在心裡腹誹了好一陣子,無比懷念金屬探測儀。

顏君齊銷假完畢,吏部的郎中給他分了出入皇城的令牌,還有翰林院聘用他的文書。

盧栩將牌子翻過看,上面也刻了翰林院和他的名字。

另外還有官服、禮服各一身,翰林院的官服也算常服類的工作服,不是上朝正式的朝服,他這新晉的翰林學士不配上早朝,連朝服都沒有。

禮服則是預備萬一他們得了哪位大人物青眼,要去參加什麼典禮儀式的時候穿的。

禮服一年也穿不了幾次,穿舊了要到禮部上報,交錢由禮部安排訂做。

平時穿的官服則可以找禮部訂做,也可以自己做。

一身不夠做兩身,兩身不夠做三身,這個禮部不管,只要制式上別出錯,他們自己去街上找成衣鋪子定就行了。

京城有專門做官服的成衣鋪,有錢用好點兒的布料,沒錢用差點兒的,靠譜的成衣鋪都能保證不湊近了細瞧,大致上瞧不出差別。

從前大岐有錢的時候,每兩年給三品以上的官員發一套官服,如今國庫空虛,已經七八年沒發過衣服了。

好在大岐官服風格簡潔,沒那麼花哨,除了不同品階官服顏色不同,也就領口袖口不同品階要繡不同的花紋,自己找繡娘訂做也不貴。

以清廉著稱的戶部尚書綢衣穿破了,官服又不能打補丁,他索性買棉布做了一身。

每天早朝他往人堆兒裡一站,別人的紫袍都閃著光,就他的一片黯淡,顯得特別窮酸,搞的大家都不好意思去戶部要銀子。

戶部尚書一瞧還有這作用,也來了癮了,棉布朝服洗的都脫色了也不換新的,誰找他們要錢,他就跟誰哭窮,特別有說服力。

有一次大將軍範孝找他要軍餉,他不給,兩人慣例的互懟,那天剛巧趕上他們倆心情都不怎麼好,吵著吵著動了手,也不知是不是他那身破衣服洗了太多次布料不行了,範孝才挨著他,還沒怎麼樣呢,他衣服刺啦一聲,破了。

場面一度尷尬。

弘安帝早看他這姿態不順眼了,眼下大岐是窮了點兒,但是窮到正三品要穿洗脫色的破衣服了嗎?

他還沒死呢,他的朝臣就恨不得趕緊把衣服洗白給他戴孝嗎?

弘安帝藉著他殿前失儀發了好大脾氣,逮著戶部尚書臭罵了一頓,罰了他和範孝各三個月俸祿,給國庫省了一筆小錢,把老頭罵的老淚縱橫的,範孝也挺沒臉,當天下朝買一匹布給戶部尚書送家裡去了。

顏君齊領著他入職唯一,也可能是人生唯一的兩套免費衣服,到翰林院報道去了。

翰林院是個相當彈性的衙門,若沒別的部門需要幫手,他們平時都挺清閒。

一大早的,顏君齊進來一看,除了已經在這兒幹了十天活,每天早到晚走的賀頌之和幾個新翰林,沒人了。

賀頌之見顏君齊來了,很熱情地招待他,“顏兄,你坐我旁邊吧?”

顏君齊自然沒意見。

賀頌之將一旁的桌子收拾乾淨,又領著顏君齊到休息間換了衣服,對著還空著的位置先領他認了一遍上峰都是誰。

“其實也沒什麼事,每日就是謄抄些文書。”

他們這些新人,連編纂書的資格都沒有,上峰讓他們先幫戶部抄公文磨磨性子。

然後磨著磨著,本就坐不住的榜眼磨跑了,這位大才子僅用了一天就摸透了上司的脾氣,耐著性子表演了三天,隨後就開始每天比上司早半刻到,晚半刻走,時間卡的特別精準。

他一帶頭,新人也有樣學樣,有三分之一都跟著懶散起來。

另外還有三分之一見狀元都天天早到晚退的,卷不過也不能差別太大,每天勤勤懇懇來抄文書。

探花郎則兩頭不佔,有事就摸魚,沒事就早來,他是個活潑性格,比顏君齊早來三天,也是新丁一個,已經和上上下下打成一片。

剩下的三分之一,則是還在假期中,沒來呢。

幾天下來,宗探花人緣最好,梅榜眼我行我素,賀頌之這個狀元顯得特別卷,他家世好,學的快,乾的久,人還聰明,在朝中本來就有人脈,幾天下來,各部的領導都很喜歡他。

於是,他就特別不接地氣,特別不招人喜歡。

其實賀頌之也不想來這麼早走那麼晚,只是他家教太嚴,又有賀太師這個大家長在朝中當榜樣,賀太師都在加班,他敢早早下班去玩兒嗎?

他爹還不打斷他的腿?

至於卷,他也是無心的。

他人都來了,總不能坐在那兒發呆吧。

給他們的活兒又沒啥難度,抄抄公文而已,他看一遍就背過了,寫起來當然快。

他意識到自己太快後,已經當練字那麼慢慢寫了,於是又因為字比別人好,惹領導把別人訓斥了一遍。

他也很無奈。

最初還是挺多人想和他坐到一起的,但沒幾天,他身邊就沒人了。

他被同期們默默孤立了。

翰林們的座位本就不是固定的,誰愛坐哪兒坐哪兒,只要你膽子大,去把大學士桌子佔了都沒人說什麼,他旁邊沒人坐,這能算什麼大事麼?

他母親見他不高興,問他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讓他去找長輩們請教。

賀頌之苦笑,這麼點兒事,難不成還去找賀太師告狀麼?

那隻會更被人笑話了。

為了不太尷尬,他乾脆自己選了個挨牆的角落,把沒處放的東西都擺到他旁邊的桌案上,這樣就像是他旁邊佔滿了,不是他被孤立了。

顏君齊起初還不太知道怎麼回事,一上午過去,他大致也弄明白了,這位學識紮實能幹的賀狀元被排擠了呀!

第210章戶部尚書

顏君齊覺得賀頌之和他們家盧舟性格有點像,都是內秀不太擅長交際的型別。

不同的是,盧舟是從小自己幹家務,主動放棄了玩,把時間都放在給家裡幫忙和讀書上了。

雖然盧栩總擔心盧舟沒朋友,但盧舟人緣其實不錯。

在村裡時候,他不愛玩,村裡的小朋友都挺喜歡找他的,喊盧舟十次,他九次不去玩,第十一次別人還是會喊他。

他在縣學人緣也很好,尤其是家裡條件變好,不需要他天天把時間都用在給家裡幫忙後,他在縣學交了挺多朋友的。

賀頌之不太一樣。

他像是從來沒經歷過一個人獨處,有點兒懵,也不知道怎麼主動和別人搭訕。

這麼說來也不對,瓊林宴上他會主動去找顏君齊搭話,因為那時他們不認識,不瞭解,也不討厭。

但現在知道別人躲著他,他就不知道該怎麼去找排斥他的同僚們搭話化解矛盾了。

翰林院沒專門的食堂,午食時,大家都到供休息的長廊下吃飯,以免食物的味道留在室內。

供給朝臣們吃的食物,也就是一個餅子,一碗熱水,從前條件好的時候,隔三差五還有糖餅、肉餅,水也都是茶水,如今,粗糧餅子,好歹白麵佔一半,白開水,好歹給燒過。

只有三品以上,才會給專門做飯菜,能保證一葷一素,兩菜一湯。

弘安帝很實際,國庫沒錢,集體捱餓,他們皇室要縮衣減食,大臣也都要跟著。

嫌難吃?自己帶!

誰家有錢隨便帶。

不過這時候也沒人會傻到在這方面上炫富就是了,萬一有人瞧他不順眼,偷偷舉報他貪汙受賄呢?

中午吃飯,相熟的都幾人一夥兒都一起吃飯聊天,屋子裡很快就沒幾人了。

顏君齊瞧著賀頌之是想和別人搭訕的,領了餅子路過別人,也一直留心是不是有人想和他說話。

然而,沒有。

同期的翰林們瞧見他,還會默默把頭轉開。

賀頌之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坐下,還給顏君齊擦了擦廊凳。

今天有顏君齊陪他一起吃飯,賀頌之已經挺開心了。

他將家裡備的點心掏出來分給顏君齊。

白米蒸的軟糕,摻著桂花糖,入口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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