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心有不爽，嚴嘉學竟冷不丁插嘴：
「所以你跟沈清和是在談戀愛嗎？」
明黛：「……」
眾人：「……」
另外幾人看明黛久久說不出話，都埋怨起嚴嘉學來，可惜敢怒不敢言。
不滿沒用話說出來，眼神卻是展現得明明白白。
嚴嘉學看出來了，瞥著他們：
「怎麼？這是什麼封建時代？男女之間談個戀愛要拖出去浸豬籠？就算談了又怎麼樣？女孩兒就是要多談幾段戀愛，才能認清楚男人的本質！」
嚴嘉學的話語，一如既往的毒舌犀利。
大家在劇組不是一天兩天，都熟悉導演風格，可還是覺得嚴嘉學有點過了。
畢竟在娛樂圈，很多事情都是不可言說的。
「那也別在這裡說……」
小白兔女主大著膽子頂撞了句。
明黛輕輕笑起來。
她是有點驚訝，不是覺得為難說不出口：
「其實沒什麼好隱瞞的，我跟沈老師只是合作關係，真沒有談戀愛。」
其他幾人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驚訝的。
今天早上沈清和影片的事情鬧得很大，別說粉圈震動、路人紛紛下場評論，就在圈裡人也在討論這件事。
大家看法不一，但裡面有個主流的看法——沈清和對明黛的感情絕對不簡單。
不然洗粉方法這麼多，為什麼偏挑最容易讓人誤會、卻最能保護明黛的一種？
可看明黛現在的坦坦蕩蕩，又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在我預料之中，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戀愛中的人。」
嚴嘉學抱著手臂，眉毛高高挑起。
明黛忽的反應過來。
嚴嘉學不是沒腦子或者沒情商，挑在不適合的場合問不適合的話。
相反，他就是清楚現在是最好澄清的時機——與其讓明黛沈清和的緋聞在劇組內部不明不白地流傳，不如藉著嚴嘉學的這次提問，讓明黛親自解釋，打消所有人的懷疑。
至少在這段話之後，劇組內應該會少掉很多流言蜚語。
「嚴導。」
明黛沒想到那個張嘴就噴毒液的嚴嘉學，竟然能做出這麼深思熟慮的事情。
她正要道謝，嚴嘉學卻像是看出來了，率先轉身：
「別磨蹭了！再晚就要天黑了！」
好吧，劇組工作要緊。
準備就緒，正式開拍！
今天要拍的劇本內容，是明黛飾演的女二號楚晶為聯姻從國外回來後，第一次上男主角家裡拜訪。
現在聯姻事項還沒確定，為了避免尷尬，男主角父母故意邀請了兒子的朋友，同樣在貴族學校就讀的男二女三等人。
同時夫妻倆也知道兒子對所謂聯姻的態度，害怕他不參加，根本沒提這件事，只說讓他們一群年輕人聚會。
於是，男主角在並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女主角帶回家裡和女二碰面了。
一時間氣氛尷尬，女二更是誤會了男主角是故意的，掀起一場大戰。
拍到前面的時候，還算是順利。
問題出在了明黛潑酒的時候——女二楚晶因女主的出現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開始處處針對男主，男主被挑起火氣之後，也把女主當成了工具故意攪亂這場飯局，女二非常乾脆地潑了他一杯酒。
「卡，動作不夠乾脆，重來。」
「卡，力度為什麼這麼小，明黛你沒吃晚飯嗎？再來！」
「卡卡卡！
明黛你這麼溫柔是在給男主洗臉嗎？！」:
「……」
足足卡了五遍。
明黛也潑了五次，讓男主演員的衣服都溼透了。
明黛抱歉地低下頭：「對不起，連累你了。」
男主演員抹了把臉，咳了兩聲：「沒、沒事。」
嚴嘉學直接把明黛叫過去。
坐在導演椅上，嚴嘉學臉上看不出任何先前與他們打成一片的活潑，以及幫助明黛解開謠言時的細緻周到，他很嚴肅，眼神銳利得像兩把刀子，跟高義那種溫和派導演的作風儼然兩個極端。
明黛一走到他面前，就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嚴嘉學開口就是：「你這輩子是不是活得太善良了？」
明黛：「哈？」
「記得上次你拍戲時我給你說的什麼？楚晶這個角色就是把惡意擺在檯面上的人！她是絕對的任性和傲慢！和善良兩個詞一點都不掛鉤！對男女主下手更不會心慈手軟，因為她的自尊心容不得這兩個人的挑釁！可你覺得剛才那個軟綿綿的力道和楚晶的人設有關係嗎？
在我看來，這不單純是潑酒夠不夠用力的問題，而是你身上少了楚晶那股勁兒！所以我讓你釋放！釋放你的天性！釋放出你人性裡最純粹的惡！還要張揚的炫耀你的美麗！讓所有那人為你臣服！」
嚴嘉學一通瘋狂輸出，聽得明黛沉默連連。
嚴嘉學問她：「懂了嗎？」
明黛深吸一口氣：「懂了。」
嚴嘉學半信半疑：「你最好是懂了，不然明天別回學校了，繼續留在劇組拍戲！」
那可不行，明黛已經積攢了一堆的作業要回學校加班加點呢！
興許是嚴嘉學的威力太大，明黛在重新回到鏡頭後，表現果然好了很多。
就這樣，嚴嘉學仍然磨了足足四五遍，才很勉強地喊了透過。
另外幾個年輕演員面面相覷：
「嚴導這麼嚴厲的嗎？對黛黛好凶啊，黛黛明明就演得很好。」
「你懂什麼叫對優秀的學生更嚴厲？」
「這麼說我們是不值得被罵？」
話不能這麼說。
因為一說，立刻就輪到他們被罵。
染著銀髮、畫著眼線、一身朋克皮衣的嚴導，在現場就是火力十足的噴子，誰被逮住都能被痛罵一頓，到最後所有人耳邊都是嗡嗡轟鳴。
明黛是其中承受火力最多的一個。
但不得不說，嚴嘉學的罵聲很有用，明黛的表現正在一點點趨於優秀。
如果說最初的明黛是靠著妝造契合了楚晶這個惡女千金，那麼現在，她已經開始透過表演展現出角色核心，也就是嚴導口中的「那股勁兒」。
當然，這還不夠，拍攝仍在進行中，明黛的進步空間還有很大。
這天晚上，明黛足足拍到深夜十二點半才回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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