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婦女主任張佳音

144 第 144 章

公社那邊效率很快,程幹事專門下鄉來通知趙柯,後天去省城買農機。

“你們大隊要是能按個電話,就方便了。”程幹事邊擦著騎車累出來的汗,邊對趙柯說。

趙柯給他倒了一杯水,問:"公社給撥款嗎?"程幹事露出一個“你想什麼美事兒”的眼神。

趙柯日常哭窮:"不撥款,我們哪有錢按電話?別說電話,我們大隊的電都沒拉起來,家家戶戶都還點著煤油燈呢。"

程幹事道:“咱們雙山公社就那麼一個軸承廠,下頭各大隊都不富裕,你們大隊這都發展得很不錯了。"

軸承廠建廠沒幾年,只能幫助很小一部分人提高生活水平,雙山公社下面各個大隊基本依賴的還是農耕,農業不發展,農民就富不起來。

趙柯問:"公社怎麼說的?"

程幹事喝了口水,道:"公社開會,既然要推進機械化,就不能束手束腳,要大刀闊斧地向前邁進,挖掘機,收割機,履帶式拖拉機,大小型四輪拖拉機以及各種農機具……全都得置辦,越早完成農機配套,越早提高農業效率,提高產量。”

趙柯邊聽他說邊在心底盤算,“這得掏空各個大隊的家底兒吧?”

“公社財政也會出一部分。”程幹事從包裡拿出一份會議記錄以及各大隊的入股情況統計,遞給趙柯,"你的報告寫得很詳實,公社討論過,今年夏天完成農機配套,農機械並行,多開墾出萬畝田,挖出水渠,明年秋收,公社和社員們的收益就能大幅增益。"

現在各大隊分別幾百畝到千餘畝地不等,這些田地,各大隊完全有能力獨自耕種,公社是打算集體多開一倍的土地,利用這些農機集中耕作。

農機本身沒有什麼效益產出,對應的是田地和莊稼,會根據各個大隊的入股份額進行分紅。

趙村兒大隊用農機入股,份額並不是各個大隊中最高的,顯然有幾個大隊想要大幹一場。

公社有實力,比趙柯的規劃,更大膽一些,這無可厚非,趙柯就有一個擔憂:“如果這樣,農機負荷比較大吧?"

程幹事道:"所以公社要建一個農機站,需要維修員,也需要駕駛員……"趙柯點頭。

/>公社肯定要儘可能整合耕地,一塊兒一小塊兒的耕地不利於機械化,在耕地附近建農機站確實有必要。

程幹事眼神熱切地注視趙柯。趙柯察覺到,抬眼,這是要幹什麼?程幹事重複道:"農機站需要維修員和駕駛員……"

空氣安靜。

趙柯嘴角一抽,不死心地問:"公社……不會是惦記我們趙村兒大隊的人吧?"

程幹事的目光一下子充滿讚歎:“還是趙主任腦袋轉得快,段書記說,你們大隊已經提前培訓過駕駛員,等農機回來,完全可以直接上手;段書記還說,公社不是搶人,如果勞動任務結束,你們大隊的駕駛員不願意留在農機站,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幫助農機站培養出新的維修員和駕駛員,你們大隊的維修員和駕駛員也能透過實踐提升技術,一舉兩得。"

趙柯:"好一個“一舉兩得”,現摘桃子的手法,相當嫻熟。

"段書記還說……”程幹事就像是個傳話筒,"這都是為了集體的發展,搶下時間,明年就不耽誤耕種,只要我跟你說明白,趙主任你肯定能理解。"

趙柯當然理解,也沒打算拒絕,但該爭取的不能少,“我們大隊的人去可以,工資怎麼算?”

程幹事道:“段書記的意思,就憑趙主任是合作社副社長,肯定也不虧待不了你們大隊的社員們。"

趙柯質疑:"不會年結吧?"

程幹事立馬否認:“工資不會拖欠,月月發。”

月月發工資,在農機站還風光,趙柯都能想象,他們大隊的駕駛員過去,選擇回村兒還是選擇留在農機站的時候,內心有多掙扎……沒準兒不掙扎,毫不猶豫地選農機站。

公社為了省事兒,為了籠絡人,光明正大地用陽謀,明明白白地告訴趙柯,覬覦她的人。趙柯哭笑不得。

而程幹事還沒轉播完,"傅同志一個人短短几個月學會各項農機的維修,太辛苦,公社的意思,最好多帶一個同志去。"

趙柯第一反應:"公社想安排人進農機站?"

"等傅同志他們學成回來再安排也不遲,一個兩格維修員肯定不夠,就是字面意思,如果趙主任有

合適的人選推薦,就從你們趙村兒大隊出,一起去學習。"

趙柯明白了,叫趙芸芸去喊傅杭和林海洋。兩個人閒聊了十來分鐘,傅杭和林海洋過來。趙柯對兩人說明了意圖。傅杭早就同意,無需多說。林海洋更沒有意見,毫不猶豫地答應:“我願意去。”

“後天乘小客車出發,在那之前趕到公社集合。”趙柯又叮囑兩人,“你們認識拖拉機廠的領導,公社買農機,你們幫著參謀參謀。"

程幹事驚訝,"趙主任,你不去?"

趙柯笑道:"有傅知青和林知青在,我就不再跑一趟了。"

開路難,順路走不難,傅杭和林海洋是開路的功臣,當然足以應付。傅杭從容道:“有我們在就行。”

程幹事看了看三人,道:“那行,我在公社等兩位同志。”後天,趙柯早起,開著拖拉機送傅杭兩人一起去公社。

三人匯合,傅杭特意看了一眼趙柯的頭髮,她沒戴他送的髮卡,仍然是高馬尾綁起頭髮,拖拉機賓士中,她沒有專門修理過的碎髮肆意地舞動著,就像她這個人,不受束縛。

"傅知青,林知青,坐好了,出發嘍~"

趙柯喜歡飛馳的感覺,甚至愛上和風賽跑,為此,她會努力讓凹凸變平坦,崎嶇變坦途。雀躍的情緒能夠感染身邊的人。

趙柯興致起來,隨著拖拉機的顛簸起伏,有節律的晃動身體,唱起行軍紅歌來。有時候吃了一嘴風,破音劈叉,也不影響她唱得激情豪放。

歌聲是情緒最直接的抒發。

林海洋也跟著趙柯的歌聲大聲唱起來。

拖拉機突突的煙囪聲和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都在為他們配樂。

傅杭安靜地注視著趙柯的臉龐,離別的情緒不由地越來越淺淡。

"傅杭,一起唱啊!"林海洋熱情邀請,"別害羞啊,路上就咱們任。"

傅杭大多時候比較內斂,但此時此刻,或許是受到氣氛的影響,或許是想要釋放,他也開了口,且漸漸融入到兩人的聲音中,肆意飛揚。

隨著高亢的歌聲飄向遠方的,是他們下鄉,一心建設的意氣風發,是國家尚未富強,吾輩志氣高昂的氣魄,是

朝氣蓬勃的太陽每一天都升起,風華正茂的青年永遠不服輸的銳不可當。

短暫的離別是為了更好的成長,以及,充滿期待的重逢。

趙柯送走傅杭和林海洋後,便到了酸菜廠的工地。酸菜廠的四面牆已經壘起來,有了基本的雛形,工人們穿梭在其中。

"趙主任。

趙主任。

外村兒的工人們見到趙柯也紛紛打招呼,現在整個雙山公社對趙柯都極其熟悉。趙柯——笑著回應,隨口問一個人:牛會計在哪兒?對方給趙柯指向另一側臨時搭得工棚,在那頭。趙柯道謝後走向工棚。

“你來了?牛會計從賬本中抬起頭,起身給她倒水,“正好,要上樑了,咱們請些人來熱鬧熱鬧?

“我自個兒倒就行。”趙柯接過水壺,問:“要請段書記和吳主任嗎?”

牛會計目含期待:能請到嗎?

圖吉利的話……雖然不能明說,大家也都能意會,酸菜廠對公社的意義還挺重要的,如果邀請,應該會來。

邀請!一定要邀請。”牛會計興奮,我到時候買一串兒千響的鞭炮,請段書記和吳主任一起點,怎麼樣?

劉興學和鄧海信都在工地裡頭監工,聽說趙柯過來,出來打招呼,正好聽到這一段兒。

劉興學立即請纓:“我來掛,我來掛,保證掛得高高的,寓意咱們公社的酸菜廠以後蒸蒸日上。

掛鞭炮的任務,就交給了劉興學,趙柯的任務,就是去公社請段書記和吳主任。

兩位領導答應得很爽快,趙柯又開拖拉機回村兒去拉來趙新山和趙四爺,讓兩個人也都親眼瞧瞧他們趙村兒建築隊承包的第一個工程上樑。

當天,段書記和吳主任都沒賣關子,提前到了現場。

這是劉興學獨立設計監工建造的廠房,他的情緒高漲,要親自上房梁掛鞭炮。他一隻手抱著鞭炮,只能一隻手扶著梯子。鄧海信瞅著不太穩當,擔心地喊:你慢點兒,別踩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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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興學腳踩梯子,往牆上爬,到頂後跨坐在牆體上。鄧海信遞給他一根細長筆直的棍兒。

劉興學用繩子穿過鞭炮的一頭,綁在棍兒上,又把棍兒緊緊綁在柱子上,反覆確認結實了,興高采烈地衝下頭喊:好了!

眾人仰頭看著,全都沉默。

那一根棍兒,直插雲霄,紅色的鞭炮垂下來,距離地面,足有三米來高。知道要“蒸蒸日上”,可這掛得太高了點兒吧?總不能領導窘迫,才意識到不對勁兒。

趙柯走過去,舉起手,又蹦了兩下,頭上的辮子也跟著一跳一跳的,但連個邊兒都摸不著。她跳得笨拙又可愛。

其他人善意地笑。

劉興學!

趙柯找了根小棍兒,踮腳舉手比劃,小棍兒還夠不著鞭炮,你看這像話嗎?像話嗎?

劉興學坐在牆頭上,絲毫不知道反省,哈哈大笑,還膽肥兒地笑話她:“趙主任,是你個矮手短。

大家都不到兩米,她個哪兒矮?趙柯單手掐腰,小棍兒一指,劉興學,你下來!

劉興學堅決不下去。

你下不下來?趙柯擼袖子,你不下來我上去了?

劉興學肥起來的膽子立馬縮回去,“我重綁,重綁一下,趙主任你千萬別衝動!”趙柯提著小棍兒,在下頭監督他。

段書記和吳主任看著她,都笑得一臉溫和。段書記還側頭跟趙新山和趙四爺溫和道:“也就這時候,才能想起來,咱們工作能力出色的小趙同志還是個年輕姑娘呢。

趙四爺佈滿溝壑的臉上滿是驕傲。

趙新山的目光則是從趙柯轉到房上的劉興學,點頭道:劉知青鄧知青也都才二十出頭。

從愣頭青變成陰鬱的憤青,又變成現在積極上進、激情飽滿的熱血青年,只需要一個火炬——趙柯。

吳主任感嘆:是啊,青年需要耐心培養,早晚會成為我們國家的棟樑。劉興學重新綁好鞭炮,這回位置恰好。

心照不宣的吉時到了,沒有亂七八糟的擺案祭祀環節,段書

記和吳主任共同握住點燃的小棍兒,共同點燃鞭炮。

“噼裡啪啦——”

噼裡啪啦——

鞭炮聲中,摻雜著其他聲音。

“一二三!起!”

“一二三!再使把勁兒!”

房下,一眾工人抬起沉重的木樑,房頂上,劉興學等一眾人,拽著綁在木樑上的粗繩子,在鞭炮聲和口號聲中,使勁兒往上拽。

木樑拉到半牆處,需要眾人託舉起來。

趙新山和趙四爺待不住,也上前去幫忙。

第一個木樑拉上去,固定好,第二個木樑時,趙柯也過去摸了一把,走遠後,又在磚牆上摸了一把。

這是他們趙村兒大隊磚窯出的磚,蓋得第一個房子。說是奠基石也不為過。

段書記走到她身邊,頗為感慨地摸上磚牆,道:“當初,軸承廠建在咱們這兒,老書記也是這麼摸著牆,熱淚盈眶。

趙柯目露好奇。

“老書記一生清廉,到咱們公社任職,一直堅持不跟舊時戰友多聯絡,不在官場上拉幫結派,但為了給咱們公社拉來軸承廠,舍了老臉,求了好些人。

段書記嘆道:“他要是知道,咱們公社有大隊能燒出磚來,還獨立建了酸菜廠,一定很欣慰。”

隨即,段書記看向趙柯:就像我和吳主任看你,同樣很欣慰。

這就是傳承。

獨屬於他們這個民族的傳承。

上一代以心血灌注一個時代,交到下一代手中,下一代再鑄就一個新的時代,又有新的傳承,而不滅的,是精神。

趙柯於段書記對視,讀懂了他的期許,您放心,我一定也有機會欣慰地看著以後的年輕人。段書記目光祥和,突然話鋒一轉,道:“你父親學習回來……”趙柯立馬警惕。

領導咋又要挖他們趙村兒大隊的人!那都是她辛辛苦苦種出來的土豆!

挖牆腳上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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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柯:……謝謝您了。考慮得真周到。

段書記笑道:“我知道你爹覺悟肯定高,你們一家人也不會為了公社提出的好條件,要求趙建國同志留在公社衛生。

趙柯:“我替我爹也謝謝您的肯定。”

不過……段書記口風轉變,為趙建國的前途著想道,“現在道路通暢多了,你們大隊也有了拖拉機,你爹留在公社,能接診更多的病人,精進醫術,將來也是造福更多的社員,小趙,你說是不是?

趙柯:……話都讓領導說了,她能說啥?

趙柯只能先拖延道:“我們全家都尊重我爹的決定。”

段書記道:“我也尊重你們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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