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秦亮調整了一下坐姿，“誹謗罪在刑法上寫的清清楚楚的啊。”
“是這樣。”黎叔點了點頭，“但就是有人說林雪要是心態好一點就不會自殺了，還有人說要是他自己被造謠了，他要把那幾個人罵的媽都認不到，自殺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也有人說林雪為什麼不報警。”
“這不是這樣算的！”秦亮加重了語氣，“要是這樣的話，那被搶劫的，說當時為啥子不小心點；被盜竊的，說為啥子不多設定幾道保險；被殺的說為啥子不把兇手反殺了…怎麼能以自己的心態去主觀評價別人？！”
秦亮的語氣逐漸激動，黎叔卻顯得很淡定，“主要這是我們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
“那你們有些人的思想要好好的轉變一下了。”秦亮想象得出來當有人說出自己被造謠的時候要把造謠者罵的媽都認不到，肯定有人鬨堂大笑。
“可以喲。”黎叔看著秦亮的目光中有些讚許，也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只是這個年輕人在短短的一兩個小時內展現出了他的與眾不同，“以後說不定金穗縣的公安局局長就是你了，不行，本地人不能擔任正職，那你就當個副局長吧。”
“啷個可能。”秦亮長吐出一口氣，對於那麼遙遠的路自己一次都沒有想過。
“主要是偵察難度有點大。”打完趣之後，黎叔回到了正事上，“要想找到造謠的那些人比較困難，而且…人數也多，你也曉得，不只是一個人。”
“這個我倒是有心理準備，現在關於網路的體系還不健全，很容易可以不留下任何的痕跡，師父你曉得不，閉著眼睛隨便在電腦上輸入一個網址都大機率是個黃色網站。”
“你試過？”黎叔斜著眼笑著看著他。
秦亮馬上正色回應，“我有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哈哈哈。”黎叔笑了幾聲，然後又恢復了嚴肅，“不留下任何痕跡的話，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說任何話了？”
秦亮點點頭，心裡倒是覺得黎叔不愧是老警察，提出的問題相當尖銳。
“那這樣啷個行啊。”
“是不行。”秦亮想起了去橘海村的路上，刷到的林雪墜樓時候的現場照片。
“慢慢會改變的嘛。”說完秦亮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了手機，又按照資料上的網址登入了進去，“這裡面倒是都在討論林雪自殺的事了。”
“都在說啥子？”
“有表達惋惜的，有說是假的，還有人在罵那些造謠的。”
“那幾個人呢？”
“造謠林雪的帖子我剛才登進去的時候就發現已經刪了，後面的帖子裡面並沒有發現相似名字的人，這種網站，沒得實名制，名字隨便改，把賬號登出了重新弄一個都得行。”
“所以是像蛆蟲一樣躲起來了嘛。”
感受到黎叔的語氣變重，秦亮也跟著不屑的說，“是的。”
……
天色逐漸變暗，雨勢也像快要到達了頂峰，打在擋風玻璃上啪啪作響，不管雨刮器怎麼工作，前路都是濛濛的一片。
黎叔將車停在了路邊，示意將頭靠在窗戶玻璃上的秦亮往前看，“那個車開的還科學也。”
秦亮眼睛一抬，發現十幾輛堵著的車前面有一輛私家車屁股朝著天上，車頭栽倒了旁邊的田裡面，此刻正有救援車輛正在往上拉，當然把前面的路也擋完了。
“果然開的科學。”秦亮帶著笑意吐槽著，但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在苦中作樂的感覺。
既然堵車，黎叔乾脆拉下手剎放開了離合，將窗戶開啟一半，又點燃了一支菸之後開始和秦亮聊天，“沒事，順便洗一下車。”
“哈哈哈，我剛出站的時候就看到這輛車上的灰塵很多。”
“夏天是這樣，有些路灰多。”黎叔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我看你那個手機，好像和我們的很不一樣啊。”
“這是新出的。”秦亮大方的將手機拿出來給黎叔看。
“沒得按鍵嗎？”黎叔看著黑漆漆的、顯得十分光滑的螢幕說。
“沒得了撒。”秦亮將手指在手機旁邊輕輕一按，螢幕就亮了起來，然後黎叔看到秦亮的手指將有個滑塊一劃之後，螢幕上出現了更多的五顏六色的小方塊。
“也！”黎叔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歎，“楞個高階？”
“哈哈哈，我第一次見到這種操作反應比師父你還大。”
“厲害啊。”黎叔邊撣菸灰邊感嘆著，“現在科技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說完，黎叔側身從褲子裡拿出了自己的功能機，“那像我們這種的是不是就要淘汰了喲。”
“是應該快要淘汰了。”秦亮說的很委婉，腦海裡回想起了當時這款手機發布的時候造成了多麼大的轟動。
“可以。”黎叔粗糙的大手抓著秦亮的手機，“是不是你這種手機才能進得去那個叫啥子論壇的？”
“也不一定。”秦亮說完再次流利的解鎖，點開瀏覽器，剛才進入的介面就呈現出來了，“你要看的話，手指滑動螢幕就得行，當然電腦上也進得去，手機上方便一些，不過師傅你這種手機也應該得行，只不過介面看起來沒得那麼方便。”
“高階高階。”黎叔一邊小心翼翼的劃一邊誇獎著，“看起來和電腦上一模一樣。”
“要是覺得字比較小的話，這樣還能放大。”
“這個，要好多錢啊？”
“有點貴喲。”秦亮說的很輕，“是我媽老漢送給我的畢業禮物。差不多六七千塊錢。”
“金穗縣有賣的不？”
“嗯？師父你想要買？”
黎叔反覆看著秦亮的手機，“想買一個。”
秦亮抓了抓臉，“金穗縣應該沒得的喲，我這個是託人從香港買的，但如果想買的話也肯定能買得到。”
“要的。”黎叔見道路疏通了一部分重新打火，沒有任何表情的望著前方，“等下麻煩你帶我去問一下嘛。”
“不存在撒！送人嘛？”
“自己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