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天峰。
洞府中的龐堅，暫且不管那兩本急缺的靈訣，還在嘗試駕馭源魔劍。
可始終沒有什麼成效。
源魔桀驁，可當真除掉這個劍魂，源魔劍也就廢了。
不除掉源魔，不論抹掉它多少魔念意識，它總能過陣子恢復如初。
“外域天魔，最是難以根除。”
龐堅輕嘆一聲，握著劍令透過劍光符號，查閱近期發生在各大世界的奇聞趣事。
各大勢力的注意力，近期都在第三界。
東土的三大神國，各自派出了神將侯爺，坐鎮在乾天、玄幽兩塊大陸，做好了充足的迎戰準備。
從第四界上浮的汙濁異力，再有一兩個月光景，應該就會逸入第三界下方的厚厚鉛雲。
到時，大戰就會不可避免地發生。
第一界，南淵的鬼祭宗、九黎宗，西壤的淨土、天寶宗，北墟的荒蕪之境、古法宗，什麼時候安排了什麼人下界，也時而會有訊息傳播。
透過小小一枚劍令，龐堅對煉獄天地第一界、第二界的各大勢力，還有一些重點人物，算是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認識。
也得知，他那尚未見過真身的師傅，目前就在南淵的九黎宗，和各方真神商討大事。
召集者，乃九黎宗德高望重的宗主黎王，乃一尊古老真神。
東土，三大神國的四大神王，也親臨南淵的九黎宗。
根據劍樓獲得的訊息，那些真神有感於天外的恐怖，商討的不僅僅是如何對付下界的異族入侵，還有如何打破異神在外部的封禁掣肘。
“東土四大神王，南淵的鬼祭宗有兩位真神，其中一位叫鬼母。九黎宗，只有一位真神，就是黎王。”
“西壤，淨土有兩個真神，天寶宗一位。”
“北墟，荒蕪之境也有兩位真神，古法宗一位。”
“除此之外，另有兩個散修也是真神，未建立一方宗派勢力。”
“不算聖靈大陸的那頭老雷龍，死活不知的玄龜和元蛇。在煉獄的人族這邊，加起來真神，一共有十五位。”
“比起第五界，七塊大陸各出一位的十級血脈，數量高出一倍多。”
“難怪，他們議事的主題，主要放在天外的外域諸神。”
龐堅暗暗琢磨。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在外叩門。
“四大長老傳喚你。”
大師兄陳煒煌冷淡的聲音響起。
龐堅愣了下，推門出去就看到陳煒煌孤身一人，道：“找我何事？”
陳煒煌瞥了一眼，被他掛著腰間的半截劍，道：“因為源魔劍。”
“源魔劍？”
“去了便知。”
“哦。”
須臾後，對所有山頭敞開的磨劍峰，一座沒有穹頂的森然大殿中。
進入的龐堅，看到除了劉君宏、徐蔚、廣禾、王策四大長老外，還有三個陌生的老者，加一位溫潤如玉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後，站著他在醉雲樓有過一面之緣的蘇櫟。
“龐堅，這是蔡鑫長老，他是陸笑林長老，這位是施冰雲施長老。”徐蔚主動介紹，這趟她臉上沒了笑容，冷淡道：“除了大長老外，劍樓的長老算是到齊了。”
“我可以代表我師傅。”
那位面如冠玉，氣勢不凡，年齡和這些長老相比，也小不了太多的男子，微微一笑道：“我是周文昊。”
龐堅拱手敷衍地行禮。
透過這陣子和戚青松、莊玉妍的交流，還有劍令內透露的訊息，他知道蔡鑫、陸笑林和施冰雲三位長老，以前就是大長老蔣冉的人。
蔣冉人是不在劍樓，可三位長老和他們身邊的人，又全都是蔣冉的眼線。
“近期……”
開口講話的是周文昊。
他輕咳一聲，嚴肅道：“有外門弟子，剋制不住內心的邪念，對別人的女眷做了一些不堪的事情。”
“有彼此結仇的外門弟子，不顧門中規矩，突然在下方的城鎮殊死一搏。”
“還有不少人，在修煉時心緒不寧，導致衝擊境界關卡時失敗。”
“更有人，因想起一些傷心事，竟然服毒自盡。”
“各種烏七八糟的事情，最近層出不窮，有愈演愈烈之勢。”
說話時，他看著被龐堅掛在腰間的源魔劍，道：“龐師弟，你要是掌控不了源魔劍，要麼就將此劍放入劍樓，由那三柄神劍繼續鎮壓。”
“要麼，你就帶著源魔劍離開，尋一個荒無人煙之地，等將源魔劍煉化後再回來。”
他將所有問題的源頭都指向了源魔劍。
龐堅恍然大悟。
各大長老，和周文昊聚集在一塊兒，原來是要對他興師問罪。
“未必就是源魔作祟。”王策皺眉道。
“王師叔，源魔劍中的源魔是什麼，你不會不知吧？”周文昊眯著眼，敬畏道：“那是外域的天魔！天魔最擅長做什麼，你即便沒接觸過，應該也聽我師傅說過吧？”
“源魔，從附近眾生的惡念邪念內汲取力量，也能將人心惡的一面無限放大！”
“放大人心惡的一面，唆使別人付諸行動地去行惡，它能斂取的力量更強！”
“不消說，龐師弟在煉化源魔劍的時候，必然重創了它，逼的它不得不唆使人行惡，才導致劍樓近期破事連番湧現！”
身為小輩的周文昊，連長老王策都敢直接頂撞，可謂是目無尊長。
“龐堅，此事……”廣禾沉聲道：“你知不知情？”
“不知。”
在絕口否認時，龐堅將一縷神識逸入劍中。
他一眼就看到，源魔的一簇簇魔念正在千變萬化，果然恢復了全部力量。
“不是我！”
聽到眾人講話的源魔，見龐堅一縷金色神識闖入其中，生恐龐堅再扼殺一波它的魔念，也是先一口否認，旋即又道：“不全是！”
“我只是吸納了那些人，在心中滋生的邪念魔念，可我沒唆使他們行惡！”
“當然！我有這樣的能力，也想這樣去做，可劍樓的死老頭還在，所以我不敢。”
“別什麼都賴我頭上！”
源魔的念頭，從一簇簇魔雲、魔焰內湧現。
也感覺是被人陷害的龐堅，平靜地說道：“不是它乾的。”
“龐師弟，它的能力我們很清楚，就算你不知道，也不能說不是它。”周文昊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源魔之奇詭，我可以和你好好說一說。龐師弟，你相信我，儘快將此劍重新放回劍樓，你是沒那個能力持有它的。”
蘇櫟嘲笑道：“樓主親傳，特意選了一柄魔劍宗的魔劍，偏偏又沒能力駕馭，嘖嘖。既然沒那樣的能力，承擔不了責任，索性趁早撂下比較好。”
他話裡有話。
“不錯，每一柄劍，每一個職位，都是需要承擔責任的。”長老蔡鑫說道。
“不行的話，還是拿著劍先離開劍樓，等馴服源魔再回不遲。”長老陸笑林插話。
踏入劍樓沒幾天，大造化聖體和壺天養氣訣後面部分都沒拿到的龐堅，因源魔劍被幾人擠兌，現在就要驅趕他離開。
身為厲兆天的親傳弟子，當真灰溜溜地被迫離開，恐怕會淪為笑柄。
以後，怕是都沒臉在劍樓立足。
“我不能去證明，事情不是它乾的。你又憑什麼證明，蠱惑人行惡的事情，全是它乾的？”龐堅質問周文昊。
周文昊拍拍手：“白川！”
一名臉色蒼白的藍衣弟子進來，他先對陸笑林行禮叫師傅，然後道：“我在參悟壺天養氣訣精妙時，覺察到了邪念侵染，那是一簇簇劍意化作的魔念，有妖豔性感的女子，有擇人而噬的魔花，還有……”
他所描述的，和龐堅當初觸及劍柄時，源魔在他識海顯化的一模一樣。
就連龐堅都不禁懷疑，這個名叫白川的傢伙，的確是被源魔侵染，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和我無關，他內心的惡念邪念，就是要毀掉兩本書籍，讓你永遠拿不到全本。他咒你死，也想劍樓的樓主死，在他背後有人指使。”源魔在劍中辯解。
“龐堅，你還有什麼話說？”蘇櫟冷笑。
陸笑林冷著臉，道：“我這徒弟，因為被源魔侵染，差點就死於非命。留龐堅在劍樓，有源魔暗中作祟，悲劇還會不斷髮生！”
蔡鑫點頭道：“他確實留不得！”
早有周密計劃的幾人，矛頭一致指向龐堅，就是要逼他離開劍樓。
四大長老也感到頭疼，想保龐堅又沒合適理由。
“你叫什麼？”
龐堅明知故問地看向白川。
“白川。”
“白川！”
龐堅陡然輕喝。
白川詫異地看了過來。
“咻！”
有金光一閃而過，從龐堅眉頭逸入白川識海，牢牢鎖定白川之慌亂神魂。
“同門不可搜魂！”
“龐堅！這不合規矩！”
“在劍樓，不允許直接以搜魂之術，來對待門中弟子！”
所有長老都在驚叫。
在尖叫聲中，那道金光迅速回歸，龐堅面色如常，道：“沒人告訴過我，我們劍樓有這條規矩。這次我記下了，下不為例。”
頓了頓，他看著蘇櫟道：“我剛看到了，是這位蘇師兄，指使白川佯裝走火入魔，毀掉大造化聖體和壺天養氣訣的下部分。”
“在白川的神魂記憶中，另有別的畫面，都是蘇師兄在使喚人行惡。”
“幾位長老如若不信，就自己以搜魂之術，去翻閱白川的記憶。”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