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靈大陸,內部毒劫氾濫,外部諸神鏖戰。
此方虛空一片混亂。
因穆文韜殘魂,被同樣通曉鬼魂之道的九頭鳥牽扯,連真身坐鎮於南淵的鬼母都被驚動,以驚天神通將意識降臨在炎龍之魂。
鬼母,也算間接參與了進來。
源魔本為劍中之魂,如今卻具備了脫離劍刃的能力,置身於因劍而生的“魔域洞天”。
在龐堅持劍斬擊九頭鳥時,由祂和鬼母達成默契,告知龐堅透過速殺九頭鳥,還能將袁歧的妖魂重聚。
“袁歧,還能死而復生。”
龐堅心神震盪。
“嗚嗚!”
就在他分神時,九頭鳥那洞穿眾生之魂的尖嘯聲,又一次密集而起。
虛空中,有一束束魂之幽光穿梭。
這些魂之幽光,全部來自九頭鳥的鳥嘴,唯有真神和天外神靈,才能在近距離感應。
幽光穿梭虛空時,亦能隱沒虛空,改變了虛空的規則結構。
此方天地,因九頭鳥的嘶嘯而變得脆弱,似隨時都能破碎開來。
一波尖嘯過後,這隻隱沒在北岐詭霧深處,掌控了一支古老妖族的九頭鳥,又以鳥爪持古琴,琵琶,鐘鼓,簫笛,等等稀奇古怪的樂器。
不見祂彈奏,也不見祂吹鳴,祂只是揮動鳥爪,那些樂器就發出優美動聽的聲音。
樂器之音有的清脆悅耳,有的如山澗流泉,或如春雷轟鳴,再或者萬馬奔騰,似浪潮怒吼咆哮。
竟然和祂的悽鳴聲相得益彰。
“嗤嗤!喀嚓!”
龐堅神軀附近的虛空,突然多出一條條明耀的縫隙。
九頭鳥的尖嘯嘶鳴,在樂器之音的加持下,令煉獄虛空出現了裂痕,端的是邪詭兇悍。
龐堅一次次揮劍,斬出的條條劍光長河,被虛空縫隙切割的零零碎碎。
他以不朽元神祭出的靈力罡罩,承受著九頭鳥的嘶嘯聲,“蓬”地一聲炸裂。
有不詳寓意的九頭鳥,重新掀起的尖嘯音波攻勢,讓龐堅疲於應對。
他的劍竟遲遲不能突破音波的襲擊阻礙。
“新時代的界神,是以不朽境來提前晉升,看樣子大道根基還是不太穩。”
九頭鳥以一個鳥首怪嘯著嘲諷。
其餘幾個鳥首,嘴裡分別多出一根烏黑釘子。
祂以鳥首銜著烏黑釘子,“咄咄”地叩擊著虛空,以釘子將本就被音嘯穿透的虛空穩固。
“妖神釘,釘固深空!”
怪嘯聲中,龐堅周遭的虛空,那些綻裂的空間縫隙,劍光長河,包括龐堅手中的源魔劍,都被九頭鳥的妖神釘給釘住了。
“金象,你們還愣著作甚?”
九頭鳥冷哼。
早已移步到“井”形劍光天地處,卻遲遲不敢踏入的三頭妖王,眼看龐堅身軀被限制,那柄魔氣滔天的劍也不能動,頓時底氣大增。
“吼!”
妖王一咆哮,便湧動出驚天妖能。
雄壯如金色山巒的巨象,掀起黑色光河的幽蛇,還有製造出火焰風暴的麒麟,終於敢衝擊被劍光籠罩的“井”形天地。
“此路不通!”
有了真實魔軀的源魔,一臉笑嘻嘻地,從一個“魔域洞天”鑽了出來。
祂赤手空拳,形象俊美而灑脫,一霎間幻化出擎天魔影。
“轟!”
突見漫天破碎天地的拳頭,天外隕石般砸落下來,將金象、幽蛇和麒麟三大妖王,給直接轟向了第三界。
魔軀和魔劍分隔的祂,展現出了天外魔神應有的力量,舉手投足間重創了三大妖王。
九頭鳥的神通範圍有限,以“妖神釘”釘住的虛空,只能將龐堅籠罩在內。
那六大“魔域洞天”,並不在“妖神釘”的覆蓋區域內,而恢復魔神之力的源魔,能從劍中天地進入任意一個“魔域洞天”,也能輕鬆在現世存在。
“換成我來幫厲兆天護道一陣子,你專心斬擊九頭鳥。”
祂的魔語心生再起。
“好。”
龐堅以神音回應。
“譁!”
一片漆黑如墨的天幕,從龐堅神軀背後浮現,迅速向外蔓延開來。
天幕,黑的是那麼純粹,遮蓋了從天外星河投射到煉獄的所有光。
以黑天為主色調,屬於龐堅的極寒異力率先逸入,令那黑天冷幽刺骨。
再然後,有星辰和月亮開始點綴其中,有金木水火土五行神力,有雷電,有太陽氣息,也混雜在黑天內部。
本來純粹的黑色,因這些物質的締結,顯得不再單調死板,開始有了生機味道。
那最初的黑,像是煉獄第五界下方,神秘而極端的環境。
黑暗,冰冷,荒寂,虛無。
隨著龐堅揮灑墨汁填色,以黑暗為根基,這片黑天漸漸發生了變化,成了煉獄之外浩瀚星空的樣子。
幽暗,冰冷,卻有星辰日月存在,虛空中諸多異力混雜。
這是龐堅以不朽元神,以其特殊“渾沌神路”模擬煉獄第五層下方天道玄奇,也再現煉獄之外的星河奇觀。
心之所感,神之所想,萬物一一現出。
在異象生出的那一刻,他直接脫離了源魔劍,彷彿化身為執掌遠古渾沌,開闢出“獄”字天地的詭霧主宰。
“渾沌,天幕。”
他口吐神音,先破九頭鳥萬種音波,再毀其諸多樂器。
“譁!”
他的神軀忽然分化萬千,散逸於頭頂玄奇“渾沌天幕”深處。
他的每一縷神念,他體內的每一縷神力,氣血,臟腑,皆成了“渾沌天幕”的一部分。
“渾沌天幕”緩緩下墜。
煉獄穹頂處,那永困煉獄眾生的天禁,於此悄然顯影一霎。
天禁也在增添“渾沌天幕”的威能!
“蓬!蓬蓬!”
九頭鳥搖晃著的鳥首,一個個地爆裂開來。
祂鳥爪把持的那些樂器,無聲無息地成了灰燼煙雲。
待到只剩下三個鳥首時,這隻從下界飛出來助戰的妖鳥,恐懼地嗚嗚尖叫著,拼了命地一路向下潛逃。
祂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祂感覺祂面對的既像龐堅,又像是旁邊“井”字劍光中的道。
捆縛著煉獄蒼生的天禁,居然也在那奇怪天幕沉落時,賦予一道力量在內。
那是真正屬於煉獄的天威。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