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暖風吹過昨夜,日光灑落在青山,宛若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與徐元所推測的一樣,大清早上,大秦王室的清樂王領銜神樂劍宗的宗主商御,靈雲宗的宗主賀平來到了青隱門。
清樂王,外表容顏約莫五十歲左右,兩鬢略有風霜之色,為人心寬體胖,卻有一雙清澈的大眼,面色紅潤,身著一襲蟒袍,站在遠處看,像極了一條短小豐滿的蟒蛇。
商御,外表年歲約莫四十五歲左右,姿態俊朗,身著一襲淡白色的錦衣,腰懸長劍,盡顯中年男人的風流寫意。
賀平,外表年歲約莫四十歲左右,身材長壯,眉眼之間英氣十足,整個人的氣質雄姿英發,猶如一頭正值壯年的雄獅。
清樂王姑且不提,他是秦王的胞弟,是一個富貴王爺,並未掌握實權,不過大秦涉及到了一些使者往來,亦或是結盟的事情,通常都是清樂王出面。
雖無實權在手,但地位超然在上,深得大秦國君的信任。因此,他今日來到這裡,並未準備叩響山門的禮物。
反觀商御和賀平兩位大秦天下修行界的大佬,與徐昆之間本就是平輩,且在很多事情上有競爭,關係談不上不和睦,但也絕對不算是知心好友。
這一次為了一睹西洲楚王的風采,不得已之下,準備了厚禮孝敬徐昆,宗門內的上品丹藥,鑄造兵器的母金,以及自己珍藏的一些空間器皿,一股腦的拿出來了,生怕青隱門今日不待客。
賀嵐與商朗兩位少主,心裡也感到有一些憋屈,比較之下,商朗的心裡只會更加憋屈,因為他和楚南之間沒有任何過節,只是單純的萍水相逢,也從未主動與楚南有過會面,而賀嵐不一樣,是和楚南有恩怨的,尤其是昔日青壽山的青花盛宴之上,當真是生死對決。
可哪怕如此,神樂劍宗給青隱門上供的賀禮與凌玉宗所上供的賀禮質量近乎相當。
今日青隱門上下,可謂是熱鬧非凡。眾生齊聚山巔道場,設下酒宴,主持大局的人依舊是徐昆,而楚南則坐在了徐昆身邊,畢竟今日這些人,都是衝著楚南來的,也變相的讓徐昆落實了諸多好處。
“今日皆是高朋貴友,更有清樂王大駕光臨,我青隱門蓬蓽生輝,很久都不曾這般熱鬧過了,大家都是朋友親人,經常聚一聚也是美事。”徐昆舉杯對眾人言說道。
聽到這話,商御與賀平的臉色有些古怪,但也只能硬著頭皮端起酒杯逢場作戲。
清樂王直勾勾的看向徐昆身邊的楚南,此刻還未到他說話的時候,他有金丹境後期修為,雖並未捲入權力的旋渦,但也是官場上的老油子,懂得識人斷相之術,細看楚南面相之後,清樂王陷入了迷惘之中,這般面相英姿雄偉,卻難以斷定究竟是怎樣的面相。
罷了罷了,人家是楚王,自己這點境界修為看不出來,也實屬正常。酒過三巡之後,賀平起身,端著酒杯緩步來到了楚南近前,一臉恭維拘謹的說道:“與殿下相見恨晚,若非殿下當初洞若觀火,恐怕事到如今,我凌玉宗都無法清除王鬥這個敗類,我敬殿下一杯。”聽到這話,楚南先是頓了頓,隨後溫和一笑道:“舉手之勞,宗主大人也無需放在心上,倒是令靈雲宗少了一位英才,還未宗主大人見諒。”賀平一臉正氣的應道:“殿下此言差矣,殿下為我凌玉宗清除害群之馬,我對殿下的感激之情猶如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上了年歲的人,難免世故圓滑,只是這痕跡未免太重了些。
楚南一臉謙和道:“說笑了,說笑了。”一旁的徐昆見狀,險些笑出了聲,多麼的慶幸自己生了一個好兒子。
很快,商御也端茶酒杯過來了,雙手作揖道:“與殿下初次相逢,深感榮幸,殿下龍章鳳姿,天地可鑑,我家小兒昔日未能大秦境內招待殿下一番,我在這裡給殿下賠個不是。”楚南也只能裝作自己是一個老手,面帶微笑道:“言重了,言重了。”
“相逢即是緣分,大秦實乃養人的風水寶地,與諸位在此地相逢會面,也是我的榮幸。”此時此刻,賀嵐與商朗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眸子深處,均有無法言喻的失落。
大勢之下,所有的驕傲,宛若卑微塵土。徐昆今日沒有對兩位
“舊友”落井下石,畢竟他們給青隱門的上供還是很有誠意的。大秦距離西洲不遠,與臨近的大人物攀上點關係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而清樂王並未端著酒杯來到楚王近前賠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臉笑呵呵的說道:“得見楚王,深感榮幸,殿下之《極賦》在我大秦文壇,也是攪動無窮風雨。”
“敬殿下一杯。”楚南聞言,一時哭笑不得,舉杯應道:“偶得妙手罷了,實在是不值一提。”清樂王又嘿嘿一笑,直言不諱道:“據聞殿下修煉出了傳說中的元炁,我這人沒見過大世面,若是殿下不嫌棄的話,可否今日賜教一二?”言語很隨意,卻也很真誠。
場面上頓時氣氛凝固,變得詭異了起來。昨日,徐昆沒敢說出這話,如今的楚王是何許人也,怎可輕易出手,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可徐昆也不好當面指責清樂王是一個沒眼色的人。
賀平和商御兩人,也是忍不住懷疑,今日的清樂王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這不是成心給自己臉上貼金嗎?
可清樂王並不在意這些,他只是好奇,想要與楚南切磋較量一番。看似愚蠢,實則此舉頗有門道,既表達了自己的敬意,又在不經意間與楚南更進一步,魯莽中,暗藏一些人情世故。
至少楚南無法拒絕。清樂王畢竟是大秦王室成員,地位超然在上,大秦又和西洲相鄰,細算起來,不過是鄰居之間偶爾的樂事罷了。
對比之下,顯得賀平與商御兩人過於市儈庸俗,根本不似修行中人,反倒是清樂王還有那麼幾分風骨透出。
楚南聞言,會心一笑道:“好啊,但你肯定不是我的對手,你想要怎樣切磋,可隨意提條件。”清樂王聞言,頓時一臉尷尬,未曾想過楚王竟然是如此直接。
清樂王沉思道:“我的確不是對手,不如這樣,三十招之內,殿下不可動用元炁,而我則隨意出手,三十招過後,殿下可動用元炁。”
“若是我在三十招內敗了,我可以給殿下一個承諾。”
“若是我在三十招之後敗了,殿下得給我一個承諾,如何?”徐昆瞥了眼楚南,見楚南興致還算尚可,心裡也鬆了一口氣,看來今日這個胖乎乎的王爺是歪打正著了。
楚南欣然答應道:“也好,凡事總得有些懸念。”
“三十招之內,我不用元炁,更不用兵器。”清樂王當即擼起袖子,瞬息來到了場地中央,打算大幹一場。
“來吧,我也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清樂王咧嘴一笑道。一股滂湃的真元爆發而出,整個山巔道場都微微搖晃了一瞬。
今日的清樂王是真的戰意昂揚,今日過後,他也會成為與楚南交過手的人之一,此事在以後也會成為一樁不錯的談資,他橫豎都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