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道友，這話你從何處聽來的？”
楚高陽見苦菩提神情變得謹慎了，心裡就有底了。
“不可說不可說啊，牛鼻子你的心似乎亂咯。”
從對方出現起，一個始終揮之不去的問題一直縈繞著楚高陽，他本不想去多做琢磨，怎奈拗不過自己的本心。
苦菩提表現出的種種，都和自己夢中所知道的那些有著似是非是的關聯，楚高陽甚至有想過這方世界或許是某個大世界的投影罷了。
想的多了腦袋發脹，不去想心中又難受，總之折磨人。
“哈哈，讓楚道友見笑了，怪貧道修行不夠。”苦菩提朗盛笑道，臉上露出了慚愧之色。
眼前這個少年郎總給自己一種老狐狸般的感覺，心中打鼓的苦菩提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
“楚哥兒、苦哥兒我先帶二丫回去了。”
林雨蕁起身交代了一句，朝著二丫走去。
兩人的交談她實在是參合不進去，但林雨蕁很懂事，知道自己並不適合再待在這。
楚高陽默默看著她的身影，會心一笑。
“楚道友，不知你看出來了沒有？”
這時，苦菩提恢復了往日的從容，他看了一眼二丫，意味深長地講道。
“看什麼？大青牛厚實的屁股？”楚高陽反問道。
噗。
苦菩提直接目瞪口呆。
“哈哈，開玩笑開玩笑，牛鼻子你在說二丫對吧。”楚高陽一臉正色道。
“楚道友，我想帶二丫走。”苦菩提認真道。
“為什麼？”
儘管之前就已經有所猜測了，但真正到了要面對這個問題時，楚高陽遲疑了。
二丫再怎麼說也是楚村的孩子，苦菩提一句話就想把人帶走，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如今這天下如此動亂，搞不好苦菩提這個出門歷練的小道士都可能自身難保，要是讓他把二丫帶走，這不是在把人往火坑裡推嘛。
“二丫跟道門有緣。”
苦菩提沒有解釋太多，只有一句簡單的話。
“呵...”
楚高陽頓時就笑出聲來，他越發的覺得苦菩提這人不厚道。
“僅僅是因為大青牛？”
這會兒楚高陽倒是好奇了起來，他想知道苦菩提的嘴裡還能蹦出什麼鳥話來。
“楚道友，青牛乃是我道門巡狩，它有赤心跟慧眼，但凡被它相中之人，這一生都不會碌碌無為，貧道也是為了二丫好，只有走出這方世界，才有機會尋求超脫，否則只能偏安一隅，而後垂垂終老。”
“切，又在咬文嚼字，牛鼻子你直接說二丫有道根不就得了。”
聽完苦菩提的話，楚高陽忍不住白了對方一眼，終究是狗改不了吃史。
“楚道友說的是，貧道日後會改的。”
闊菩提燦燦地笑了笑，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
這時，楚高陽伸出三根手指，他看著對方，臉上閃過一絲不懷好意之色。
“牛鼻子，我提個三點，你要是能做到，大可去試一試看能不能帶走二丫。”
“楚道友請說。”
見對方鬆口了，苦菩提心中的石頭落了地。
“一是，周圍的村莊你得走上一遭，楚廟這邊還需要些時間。”
“這個自然，楚道友儘管放心。”
楚高陽的第一個要求對於苦菩提來說沒有任何的難度。
“二嘛，二丫只是個孩子，正處在年幼無知的年紀，這件事必須是她自己同意後，牛鼻子你方才可以實行，期間你不許有任何的言語教唆。”楚高陽盯著苦菩提，認真說道。
“理當如此，楚道友快說第三點。”苦菩提點點頭，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至於這第三，則是出自我的私心，牛鼻子你可以選擇不回答。”楚高陽意味深長地提醒道。
“這？”
聞言，苦菩提微微一愣，他有點不明白了，對方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
“楚道友你且說來，能夠做到的話，貧道自當責無旁貸。”
“牛鼻子，我的符道比之劍道如何？”
“你認真的？”
苦菩提瞳孔猛然一縮，靜靜坐在原地，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哈哈，牛鼻子慢慢想吧，小爺給你時間考慮。”
說完，楚高陽瀟灑起身，走回了楚廟。
“喲，楚哥兒你來了啊，跟小道長都說了什麼呢，神神叨叨的。”
“就是啊楚哥兒，可不可以跟大夥說說，你們剛才講的我就沒聽懂幾句。”
“哈哈...”
幹活的村民看到楚高陽，面露喜色，不少人都無比的好奇。
楚廟的修繕已經接近尾聲，因為平常都有打理，並不需要大刀闊斧，只需做一些添磚加瓦的事情就行。
更多的村民投入到了外院的修繕之中，那邊既費時又費料。
“其實也沒說什麼，就是我想將小道長的的青牛留下來，給咱們村配種。”楚高陽看了看大夥，開玩笑道。
“哈哈，這個好。”
“楚哥兒這事做的漂亮，哈哈...”
閒聊打趣幾聲，楚高陽來到供奉桌前，目光落向小夭。
昨晚跟苦菩提互砍了一夜，盤問小夭的事情楚高陽在就拋之腦後了。
“石中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呼呼...
這時，九片葉子搖曳了起來。
“廟祝哥哥，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楚高陽皺了皺眉頭，不知為何，他覺得小夭並沒有在說謊。
“它是，它是天棄地養的，有大，大修行者讓它活，活不過來...”
呼呼。
此時，九片葉子搖晃得更加劇烈了。
“這？”
楚高陽面露異色，他隱隱能夠感覺到小夭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嗒嗒嗒...
突然，楚高陽震驚地看到，九片葉子正在滴血。
“你沒事吧？”
“廟，廟祝哥，哥，它是一，枚黑棋..”
噗。
瞬間，九片葉子徹底枯萎了。
“小夭。”
楚高陽驚撥出口，卻是再也沒有得到回應，他頓時心亂如麻。
“有些天機是不敢妄語的，它既然選擇這麼做，那就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苦菩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隨後他默默走到楚高陽身旁。
“還能活過來不？”
楚高陽看都沒看苦菩提，低聲問道。
“看它的造化，不論是楚道友你，還是貧道，都無能為力。”苦菩提認真回道。
唉。
楚高陽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轉身看向苦菩提。
“世間如棋盤，人如棋子，何其無奈。”
“哈哈，楚道友，縱使無奈，不是挺有樂趣的嘛，與天鬥，其樂無窮啊。”苦菩提笑道。
“哈哈，牛鼻子你這話說的沒毛病。”
“楚道友的這聲稱讚貧道受下了。”
“既然如此，那麼小爺的問題，牛鼻子你可有答案了？”
聽到這話，苦菩提收起了笑容，他平靜地看著楚高陽，隨後才緩緩開口。
“楚道友，有機會的話，去看看山海關裡的那柄通天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