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是想要和我單獨談談,但是我只是來還錢的,沒什麼深談的必要。
我拒絕,“不用了,你們聊,我馬上就要走了。”
“我沒有核對清楚之前,你走的話這筆還款就不算數。”靳寒直接答道,哪怕是當著南瑜和寧清怡的面,他也照樣刁難我。
還一筆債而已,我不知道這需要核對什麼,難道擔心我的支票是假的?
寧清怡這時走了過來,她有些悶悶不樂地問靳寒,“她怎麼會欠你錢啊?靳寒哥,我建議你不要和她有交集,她這人太壞了,她陷害向晴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她就是個心機女!”
聽到寧清怡提起向晴,靳寒臉色漸漸沉了下去,似乎不想提起這個話題。
南瑜比寧清怡要更懂得察言觀色,發現靳寒神情不對,她立馬制止了寧清怡,“清怡,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亂說!”
“哪裡沒有證據?姐,我們不是調查過她在X國的治療記錄嗎?她就是故意把自己的問題,栽贓陷害向晴,我只是看不下去她繼續裝!”寧清怡一點也沒覺得自己錯了,硬著頭皮繼續說。
她巴不得靳寒把我從這裡趕出去,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她都見不得我和靳寒有交集。
南瑜有這麼一個“直性子”的妹妹,也不知道是她的福氣還是黴運。
靳寒對向晴即使心裡有點愧疚,以為是自己誤會了她,但是也不可能當著別人的面流露出來。
畢竟當初向晴的事鬧得挺大的,他的反應和態度,眾所周知,所以他現在不可能打自己的臉。
況且,只是醫院那邊的調查記錄,只能判定那一件事是我設計了向晴,向晴做過的其他事情,都是她在錄音裡親口說過的,板上釘釘的事,無法推翻。
“夠了!我讓你們現在先離開,聽懂了嗎?”靳寒有些煩躁地呵斥了寧清怡一句。
寧清怡愣住了,估計沒想到靳寒態度會這麼差,她可是南瑜的妹妹,也就是靳寒以後的姨妹。
“我只是想讓你別再被舒晚意騙了,你怎麼這麼兇啊?”寧清怡一臉委屈,眼淚都開始在眼眶裡打轉了。
她長得和向晴很像,有時候氣質也像,但是在性格方面,她比向晴蠢多了。
靳寒怎麼可能被我騙?瞎操心。
南瑜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寧清怡很明顯是在挑戰靳寒的耐心。
“清怡,我們先走。”南瑜拉著寧清怡就準備離開,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靳寒。從那個眼神裡,我能感覺到一絲失望和不甘。
在我來之前,他們之間絕對已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寧清怡不情不願地被帶走了,辦公室裡只剩下了我和靳寒。
他隨意地將支票扔在了桌子上,看不出是想要和我核對還款資訊的樣子,辦公室的燈光明亮極了,能讓我把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有哪裡不對嗎?”我先開了口,畢竟是我急著要回去。
靳寒是坐著的,而我是站著的,他抬頭看著我,眼裡充滿了懷疑,“你哪裡來的錢?”
???
我被問蒙了,我還錢給他,還得解釋清楚我的錢是從哪裡來的嗎?
“沒偷沒搶,你只要拿支票去銀行就行。”我拒絕回答他這個奇怪的問題。
“鄧晶兒她們給的?”靳寒提到了鄧晶兒她們幾個身上,因為他之前就警告過我,不要找朋友幫忙,不然會拖累她們。
鄧晶兒她們確實給了我一筆錢,但是那是她們不知道我什麼情況的情況下,為了給我改善生活才給的。
這是閨蜜之間的扶貧,不是幫我解決債務問題。
所以我可以理直氣壯地回答道,“不是。”
如果是,靳寒應該也可以查到,我撒謊沒什麼必要。
“哦,那是周晏禮,對嗎?”靳寒壓根沒有懷疑我撒謊,而是瞬間就把懷疑物件轉移到了周晏禮身上。
提起周晏禮,他身上就騰昇出一股寒氣,彷彿自帶空調製冷效果。
周晏禮這段時間應該比較忙,我很少見到他。
但是他時不時會送一些新鮮的瓜果蔬菜和各種肉類,到我的公寓裡,連平姐都收到了好幾次。
他對我的一日三餐非常操心,這也是當醫生的特有的體貼。
“不是他,你別管我的錢是怎麼來的,只要我沒有違背協議裡的規定,那就沒有問題,不是嗎?”我不想靳寒一個一個猜下去,語氣變得有點不耐煩起來。
我這種不耐煩,在靳寒看來恰恰是因為心虛,是他猜對了而我不想承認,而產生的心虛。
“如果你接受了周晏禮的幫忙,你應該知道後果同樣很嚴重。”靳寒眼神凌厲地盯著我,似乎在辨別我此時神情是否異樣。
我並不傻,儘管靳寒和周晏禮斷絕了朋友關係,但是兩人心底都不可能徹底把這段二十多年的友誼,就當做沒有發生過。
靳寒對周晏禮的忌憚,比對鄧晶兒她們的忌憚還要深。
“我們現在只是債務關係,關係到我私人人際關係的事情,你沒那個權利過問吧?”我也臉色嚴肅地反問。
“如果不是看在我們以前有過一段婚姻的情況下,你覺得我會寬限你嗎?所以你來和我說什麼只是債務關係,可不可笑?”靳寒冷若冰霜地答道,彷彿他對我有多仁慈一樣。
我都差點笑了起來,“靳寒,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把我家的債務攬過去,我現在完全不用這麼壓力大,起碼人家沒有要求我一年半之內還清,你那是寬限嗎?你那是故意找我麻煩,給我雪上加霜!”
我實話實說,靳寒竟然還給我擺臉子,一臉的陰沉。
所以說人在高處待久了,被人恭維慣了,容易聽不得實話。
我早已經對靳寒失去了曾經的痴迷和遷就,層出不窮的難題,讓我現在更看重現實生活,沒時間和精力去糾結感情上的事。
“錢已經給了,下個月月底我會還第二筆。”我拎著包,輕輕地晃了一下,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
“你難道就不想見你爸一面?”靳寒的一句話,讓我再度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