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顏沐安和皇后說話的時候,平意伯夫人正在被平意伯訓斥,連聲說她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放到還被顏氏給反將一軍,弄的現在如此被動。
“顏氏放肆,實在是放肆。”
平意伯夫人很是惱怒,回屋後就摔了茶盞,又有下來回稟說她帶回的謹侯幼孫哭鬧不休,氣得她眼神陰狠,“三歲幼兒整日哭鬧,哭壞了身子也是正常,夭折了也是天意。”
她就沒想著要這個小麻煩活著長大。
下人還沒來得及去辦,皇后的懿旨就到了,當她跪在地上聽傳旨的史官念著申飭她的懿旨如同墜冰窖,“夫人,皇后娘娘懿旨,令您在府中閉門思過一個月,按說您不敬皇上也是大罪,好在永安王妃念在您主動照看幾位罪人遺孤,善心可佳,特意朝皇后娘娘求了情,這才讓您在府中思過,您可別忘了一個月後要登門道謝。”
將懿旨交給了平意伯後傳旨的人便走了,他們還要去下一家。
平意伯再次發了好大的怒,覺得今日這事丟臉都丟到姥姥家了,就在他考慮著要不要進宮去向皇帝請罪的時候,宮裡傳話的人再一次到來,皇帝宣召他即刻進宮。
還沒到宮門口就看到了宗族各家的馬車,眾人來不及交流就被人請了進去,當他們見到皇帝的時候,只覺得皇帝的陰沉的可怕。
人一到齊皇帝冷聲開口,“都來了?”
老福王拱手,“都來了。”
皇帝抬眼,“將人帶上來。”
眾人轉頭看向大門口,很快渾身是血的謹侯被拖了上來,血腥味瞬間充斥在眾人鼻腔,皇帝冷哼一聲,“朕曾想,就算這天下人都反了,雍氏宗族的人也絕不會反,這些年朕沒有薄待過你們,你們做的那些事,樁樁件件,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哪怕是引的民怨沸騰朕也沒有申飭過你們,沒想到啊,是朕天真的了。”
內侍將桌上的信件送到了老福王手裡,老福王看過,才看了幾眼便是渾身顫抖,上前就給了謹侯一腳,“你居然膽敢行如此悖逆之事!”
從謹侯府查抄出來的信件,鐵證如山,謹侯勾結混亂之地的人行擾亂江山之事,前幾年各地上交的糧稅屢屢半路被劫持就是他傳遞了送糧線路,給混亂之地的那些人提供了便利。
連駐守混亂之地的佈防圖也是他偷出去的,林林總總的事不勝列舉,只要是給錢他就能販賣朝廷機密。
宗族眾人心涼半截,他們敢在皇帝跟前這麼張狂一來是皇帝的縱容,二來就是他們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會謀反,萬萬沒想到謹侯幹了這些,以後他們這些人還如何在皇上跟前說話?
“你混賬啊,平日裡裝的多好啊,你怎麼敢的。”
“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是不是被威脅了,你快告訴皇上,快啊。”
這些人小心的看著皇帝的眼神,還在做最後的掙扎,有將領打扮的人進來回稟,“皇上,罪人”
話還沒說完皇帝抬了手,“先下去。”
來人拱手退下,皇帝對宗族眾人道:“罪人府上眾人,無論男女老幼,三日之後於西市斬首示眾,原平郡王府眾人,一併斬首。”
“讓你們來只是讓你們知曉此事,朕已經沒有任何理由給他一個體面,退下吧。”
若說之前的事他還會想著顧忌顏面,但謹侯的事給了他當頭一棒,在這之前他還覺得顏氏說的話還過於嚴重,有危言聳聽的嫌疑,結果
沒有任何人敢求情,默不作聲的退了出去,經此一事宗族的人算是徹底的老實了。
“我想著亂,沒想著已經這麼亂了。”
顏沐安坐在皇后跟前感慨,“我想著謹侯這麼做的目的是想要謀反,沒想只是想要謀取錢財上的好處,南齊朝廷的秘密在他這裡花錢就能買。”
此刻她的心慌得很,感覺爛成這樣的南齊要保不住了。
皇后眉頭輕蹙,也是沒料到能崩壞到這般境地,“好在是你心細,聽說找到了他所賣訊息的賬冊,拿了賬冊也好應對,若不是自己是怎麼敗的都不知道。”
顏沐安猜想皇帝肯定還找到了大量的錢財,謹侯賣的訊息肯定不便宜,錢肯定沒花完,可見之前抄家不仔細。
她都能這麼想,皇帝的人此刻已經得了手,當天色暗下來的時候謹侯府裡燈火通明,這種事情皇帝怎麼能放心交給旁人呢?
自然是傳信讓雍昶快馬加鞭的往回趕,可憐的雍昶手裡的活兒還沒幹完,又馬不停蹄的回來了,心裡第一次生出皇兄是不是太依賴他的想法,真的是什麼事都想要來找他,但當他看到謹侯府密室裡那些讓人著迷的金銀,一身的疲累頓時一掃而空,心想著皇兄果然是親皇兄,有什麼好事都惦記著他。
當夜那些金銀開始裝箱,而後秘密運送了出去,已經睡著的花管事半夜裡親自開了府中的側門,看著那些走路都沒聲音的護衛將一個又一個的黑箱子抬進了庫房,一直到天快亮才抬完,他都不知道有多少。
顏沐安醒來的時候還不知道府中多了大筆的金銀,見到雍昶出現在了臥房才有些吃驚,“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日晚上。”
雍昶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下揉了揉眉心,顏沐安起身,“皇上讓你回來的吧,去謹侯府查抄了?怎麼樣?”
“還不錯,找到了國庫一年的收入。”
“真的?”
顏沐安都震驚了,她不知道南齊一年收入多少,但都國庫了,肯定不少啊。
雍昶‘嗯’了一聲,“都運回府中來了,往後府中還要管的再嚴一些。”
顏沐安猛然起身走到了他跟前,“連夜送來的,府中能裝得下?”
雍昶告訴她,“演武場旁邊的地下全是空的,下面就是銀庫,以前也沒什麼機會用,昨晚裝滿了。”
“我的天。”
顏沐安覺得她已經不能正常的看待府中的人了,覺得隨便走出來一個都是盜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