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齊是個窮嗖嗖的小國,又窮又小的國家能辦出來什麼樣的接風宴?
飯菜一般,中規中矩。
酒水一般,馬馬虎虎。
歌舞無趣,看不下去。
朝臣
朝臣諂媚,連帶著一副快病死了的皇帝也一副諂媚樣兒,落在高高在上的天聖使臣眼裡實在是覺得眼睛痛。
“自從得知三皇子要來,朕就一直盼著,那是日也盼夜也盼,就盼著三皇子早些來。”
皇帝一副身體羸弱,多說兩句話就要斷氣的模樣,偏還能看出他是強打起的精神應酬,“三皇子,行宮可還住的習慣?”
“得知是三皇子來,朕早早的就吩咐了,定要盡最大的可能收拾齊整,將那些貴重的物件兒擺過去,萬不能委屈了三皇子。”
“飯食也一定要好,那廚子都是從外地召來的,說還能做天聖的菜色,咳咳咳.”
皇帝喋喋不休,咳嗽的臉紅脖子粗,噴出來的唾沫星子都到了天聖三皇子身上,一副隨時都可能咳死的樣子,就這樣了還在繼續表達,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話:知道你要來,我很高興,拿出了所有的好東西招待你。
原本以為會看到全程唇槍舌戰,暗潮洶湧等名場面的顏沐安有些傻眼,先是皇帝忽然就變成了只剩一口氣肺癆鬼,然後就成了一個卑躬屈膝的話癆,這場面別說是她了,就是對面的那些天聖使臣也掩住了口鼻,生怕被傳染。
她許是忘記了,也可能就沒在意過,人家皇帝在天聖人的跟前一直都是這麼一副諂媚的形象,朝臣都見怪不怪,還都跟著他學,每當天聖的人一來就開始瘋狂哭窮。
“朕恨不得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用來招待您,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這兩年老天爺不賞臉啊,去年大雪,又遭了雪災,剛開春幾處的災情,捉襟見肘,咳咳咳.”
雍昶上前將一粒糖丸,不,丹藥放在了皇帝的手中,“皇兄的心意三皇子都感受到了的,緩緩再說吧,想來三皇子能體諒我們的難處。”
皇帝服用了‘丹藥’,裝模作樣喘氣,雍昶對天聖眾人拱手,“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朝皇帝陛下最近身體抱恙,招待不周,還望眾位海涵。”
天聖眾人:
【回回都這樣,南齊這皇帝還能不能行了,年年都這麼窮?】
【探子的訊息是說南齊皇帝病了,沒說病的這麼厲害啊?】
【完了,南齊皇帝說了這麼多話,我是不是要回一句,回什麼?趙大人怎麼還不出來說話?】
【趙大人?趙大人你說話啊?】
一直都在看這些人彈幕的顏沐安眉頭一挑,【哦豁,幾個意思?】
一直密切關注她的皇帝和雍昶都豎起了耳朵。
顏沐安的目光落在了天聖三皇子的身上,從始至終她都沒見到這個穿著華貴大氣卻侷促不安的皇子開口說話,來的時候全程都是那個吊梢眼的天聖朝臣在說話。
“天聖三皇子殿下。”
她主動開口了,“本王妃見殿下似有不適,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嗯”
【趙大人,趙大人】
趙大人彷彿是聽到了那來自心靈深處的呼喚,朝顏沐安拱手,“多謝永安王妃關懷,我朝三皇子殿下偶感風寒,雖已無大礙卻是嗓子有損,御醫診斷要休養幾日方可痊癒。”
“原來如此。”
顏沐安笑道:“三皇子及各位大人舟車勞頓而來,想必是車困馬乏,還要多歇息才是。”
趙大人再次拱手,顏沐安也端起了面前的茶水,心想著:【這三皇子怕不是個西貝貨。】
【好緊張啊。】
她進入了系統檢視去了,見她沒吭聲皇帝和雍昶的目光都重新落在了天聖三皇子身上,兩人的目光掃過去,三皇子更緊張了,皇帝再一次開了口,“朕看三皇子的臉色實在是不好,可要去稍做歇息?”
“嗯,好。”
【趙大人說了,說的話越少越好。】
吊梢眼趙大人起身,說要陪著三皇子下去歇息,兩人剛一走顏沐安在心裡嘖嘖有聲,【我的天,天聖內鬥這麼嚴重呢,三皇子在來的路上被伏擊了,伏擊的人是一幫流寇,但卻落下了天聖太子府的腰牌。】
【天聖三皇子重傷又被下了毒,關鍵是來的這幫人裡面還有天聖太子、天聖二皇子以及天聖皇帝的人,幾幫人是一路吵架來的,這麼複雜?】
【內耗成這樣,我感覺躺著都能贏啊,哎呀,這麼混亂的局面男主是不是應該出來了,力挽狂瀾?】
【我暈,真的三皇子被他們藏在木箱子帶到了行宮?】
【後後面呢?】
系統又不靠譜了,關鍵是時刻總是少一點,讓人心裡膈應的不行,就像去吃喜酒,新娘新郎的故事講完了,筷子也發了,就上了幾個冷盤。
皇帝和雍昶眼神交匯,心裡已經開始飛快盤算,真的三皇子到底死沒死?
此刻的顏沐安飛快的拉了一下雍昶的衣袖,悄聲說:“你覺得天聖三皇子像不像假的?”
她希望雍昶能懂她的提示。
雍昶拿起她的絹帕替她擦拭唇角的果汁,飛快道:“是假的,真的在行宮。”
雍昶接過他手裡的帕子,“你知道?”
【這也太厲害了,這種訊息都打探到了,可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啊。】
【感覺我的好日子指日可待。】
見自家王妃崇拜的眼神,雍昶的老臉閃過一抹不自在,隨即很快就恢復如常,心裡又升起了極大的危機,為了維持自己在王妃眼中無所不能的形象,他必須儘可能的做到這一點。
宴會枯燥乏味,加上天聖的假皇子繃不住,早早的退了,皇帝都在這裡病歪歪的,最後只能草草收場。
天聖使臣一肚子火,回去少不得就要接著吵,南齊朝臣心裡樂開了花,當誰願意在這裡訴苦?
後面的事自然由朝中大臣負責,雍昶送皇帝回寢宮,顏沐安知道,這兩兄弟怕是又密謀什麼去了,自己則是去了皇后的寢宮歇息。
皇后一臉鬆快,“天聖的人來了那麼多次,為他們舉辦的宴席還是第一次這麼消停,那位三皇子有些怪。”
顏沐安湊近,“嫂嫂是不是想說就不像個皇子?”
皇后愕然,隨即點了頭,“真的?”
“真的。”
顏沐安神神秘秘,“王爺說的,看來保不準我們能看場大戲。”